距離規矩立下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半月之久。
這半月的日子裡,登仙路上的人遵守着沈鳴立下的規矩,沒有絲毫的觸犯,一切都很有序而美好。
期間也有人按捺不住自己瘋狂本性,想要惹是生非,挑釁殺人,但不用沈鳴出手,自有人維護規矩,將那人繩之於法,然後當着衆人的面審判誅殺。
一個好的規矩,自然會有人願意真心爲之維護。
客棧,庭院。
庭院中擺放着一塊等人高的玉石,沈鳴拿着把小刀,靜靜地站在玉石前。
玉石是葉七百等人在城中的收穫,在那場廝殺之後,葉七百等人親自送上門來的,同這塊玉石一起被送上門來的還有不少的奇珍異寶,皆是原本四城主事之人的珍藏。
沈鳴當時想了想,留下了這塊玉石,又讓阿朵兒和程千兩人各自選了幾件自己喜歡的東西,其餘的便讓葉七百等人自己分發,他也不多過問。
打量了一番這塊玉石之後,沈鳴方纔深吸了口氣,他緩緩閉上眼睛,腦中開始浮現一個人影。
接着。
他揮舞着手中那把小刀,鋒銳無匹的小刀隨着他的舞動,如同靈活的精靈般在那塊玉石上跳躍着。
每一次跳躍,都從那塊玉石上剝下一些碎片,碎片再落在地上化作粉末。
這一幕,若是讓那些玉石珠寶雕刻師們見了,一定會痛心不已,大呼沈鳴暴遣天物。
但沈鳴卻是毫不在意,他手中的那把小刀揮舞的也越來越塊,甚至只能看見一團銀色的光影在舞動,而玉石上的碎片也落得越來越多,最後竟如瓢潑大雨般密集落下。
“嘩嘩譁!”
伴隨着這樣的聲音,那塊等人高的玉石漸漸被沈鳴雕刻出了形狀。
威風凜凜的鎧甲、飄揚的披風、提着筆直長刀的右手、握着令牌的左手……
隨着沈鳴不斷的揮舞手中的小刀,那塊玉石也快速的被雕刻成型。
好片刻後。
沈鳴爲雕像刻上最後一刀,他才緩緩睜開眼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尊雕像。
這尊雕像的模樣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現在的樣子。
嗯……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沈笑的樣子。
他用小刀輕輕的劃破自己的手指,殷紅的鮮血頓時緩緩流出,他將手指隔空對準雕像手中握着的那塊令牌。
然後運指如飛,隨着他的指尖挪動,玉牌之上頓時閃過一排排的紅光小字。
片刻功夫後。
沈鳴緩緩吐出一口氣,收指站立,那道被小刀劃破的手指的傷口也自然而然的癒合,而玉牌之上則多了一排排的血色小字。
第一、此地禁廝殺打鬥!
第二、一切江湖恩怨……
第三、……
是的,他在玉牌上刻着的正是他爲仙境立的那三條規矩。
這是規矩,也是符文,用他的鮮血寫就的。
沈鳴再次打量了一番雕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大袖一揮,這尊雕像頓時被收入手上的那枚黑色戒子中。
沈鳴邁步回到客棧大堂,大堂中坐了不少的人,程千、阿朵兒、葉七百等人自不多說,還有不少原本仙境中的人。
此時見沈鳴出現在大堂,皆是站起身來,發自內心地恭敬問好。
“沈先生好!”
“沈掌櫃好!”
這種恭敬源自於沈鳴擁有的實力,但更多的還是源自於他立下那三條規矩。
那三條讓仙境變得美好,變得秩序有條的規矩,贏得了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恩與尊重。
沈鳴笑着點了點頭,算作迴應。
小二見了沈鳴出現,眼睛頓時一亮,忙跑過來乖巧的問了聲好,然後摸了摸腦袋,看了眼客棧內的衆人,訕笑道。
“掌櫃的,您看,最近這客人實在是有點多,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是不是再招兩個人手?”
小二這話一出口,沈鳴還沒什麼表示,正在客棧裡吃飯的人倒是坐不住了,紛紛自薦開口。
“我我我,沈掌櫃,我來當小二,包吃包住就行!”
“去去去,就你這胃口,包吃包住,你一個人怕是頂十個人吃的,沈掌櫃還不得虧死!”
“就是,沈掌櫃我來,工錢無所謂,吃住不包也行,就讓我在這客棧做事就行。”
“沈掌櫃……”
小二看着眼前這一幕頓時就懵了,你說你們這一羣先天、宗師級高手,這是在鬧那樣啊,要不要這樣啊!
不收工錢,吃住也不包,你們讓我這個小二感到壓力很大啊。
特別是你啊,伍掌櫃,你說你自己都是一個掌櫃了,還跑來這裡當小二,湊熱鬧有意思嗎?
大堂中的衆人卻不管小二心裡想着什麼,甚至爲了證明確實人手忙不過來,還拍起桌子大聲吆喝着。
“小二,我的女兒紅呢?”
“小二,我的醬牛肉呢?”
“快點啊,小二,我的……給我再來兩罈燒刀子!”
聽着這些聲音,小二轉頭看了眼客棧中的衆人,然後將視線又放回沈鳴身上,一臉欲哭無淚地說道。
“掌櫃的,我覺得……我突然覺得人手還是夠的,我……我能忙的過來!”
這地方,他一個普通人,找個安生的工作不容易啊,可不能丟了。
沈鳴被小二的表情逗得一樂,擺了擺手,笑着開口道。
“人手不夠再招便是,還差什麼東西自己佈置,今後這家客棧便是你的了。”
說完,也不等小二反應過來,招呼了程千兄弟和阿朵兒一聲,便出了客棧。
客棧……我的了!?
我成……掌櫃了!?
聽着這個消息,小二一時還有些懵,沒能反應過來,傻傻地看着沈鳴幾人離去的身影。
甚至連客棧裡那些人沒結賬,就追着沈鳴離開了客棧也不知曉。
好片刻後。
小二方纔哭喪着臉道:“流水的掌櫃,鐵打的小二,我不想當掌櫃啊,當掌櫃好危險的,還是當小二安全些。”
些許日子不見,道路整潔乾淨了許多,道路兩旁甚至多了幾家店鋪,那條暗紅的小河也變得清澈不少,但那躺在河底的白骨還是在告訴着人們,這裡曾經是何等的可怕。
沈鳴走到大街之上,一路上見到他的人皆是躬身行禮,即便有那不認識之人,在身旁人的提醒後,也會慌忙地補上禮儀,發自內心地道上一句。
“沈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