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的眼淚都沾溼了凌雲舒的衣衫,微垂了垂眼,聲音沙啞着,帶着一絲抱歉,“姐,對不起,弄溼了你的衣服。”
凌雲舒一直默默地陪着她,直至她的情緒終於平靜,聽着她的話,不由搖了搖頭,輕笑了聲,“傻丫頭,這沒什麼,倒是你,好些了嗎?”
凌初夏從凌雲舒的懷裡離開,呼吸還是有些不暢,她吸了吸鼻子,開口的聲音極是乾澀,“我沒事了,姐,你不用擔心。”
凌雲舒這才微微地鬆了口氣,她站了起來,朝着病房連帶着的洗手間去,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條毛巾。
她再次坐到了牀邊,伸出手,輕輕地幫着凌初夏擦拭着臉上的淚痕,“看看你,都哭成花貓臉了,眼睛都腫了。”
她的動作很輕,看着凌初夏的眼神充斥着心疼和擔憂,“你和時澈……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和時澈……
明明眼淚都已流乾,可眼前似好像又要蒙上一層薄霧,她無法看凌雲舒的眼睛,垂下眼簾,緩慢地開了口,“姐,我和時澈已經離婚了,我們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你們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凌初夏的手還是忍不住地攥住了那被單。
以後,她和時澈之間,就是真正地迴歸原位了,她是她,時澈是時澈,沒有任何關聯,任何牽絆。
凌雲舒雙眸微微睜大,眸光閃爍,微微帶着顫意,“真的離婚了嗎?”
“嗯。”凌初夏無力地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得厲害,“孩子……孩子也沒了,我們徹底結束了。”
凌雲舒的眼底,瞬間涌上了一絲光芒,整個心口顫動着,無盡的喜悅狂涌上心口,止都止不住。
凌初夏和時澈,終於離婚了,他們終於分開了。
她知道,此刻她必須好好地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免得被凌初夏看出了什麼不妥,然她的脣角,還是掩不住地勾起了一抹笑。
她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她終於又能夠朝着時澈邁進一大步了,她怎麼能夠不高興?
可她終究還是拼命地壓了下來,神情一整,臉上已帶上了濃濃的驚訝,“孩子沒了?夏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孩子的事,是她心底深處最深的一根刺,一下子就狠狠地戳了過來,凌初夏的雙手猛地用力攥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一一凸起。
“時澈不要孩子,他不要……。”凌初夏喃喃念着,語氣裡漸漸地透出了一絲恨意。
她知道,這個還是她算計來的,是她沒有經過時澈的同意得到的,時澈不要她的孩子,那也是正常的,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可是這到底是一個小生命啊,這麼一個無辜的孩子,連着他血脈的孩子,他竟能夠如此狠心,說不要就不要。
她知道她不該恨他,可她忍不住。
“這……這怎麼會?”凌雲舒震驚地張了張口,彷彿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的,“時澈他……真的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