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爲,這些年,凌初夏的改變,是因爲她的姐姐,是因爲時夫人,可是現在看來,更多的,是因爲他。
因爲他的暴怒不定,因爲他的冷言冷語。
明明說好,要給她幸福,最後,他卻在漫漫三年的婚姻中,一手摧毀了她的幸福。
時澈眨了眨眼,眼眶漸漸地紅了,他的手輕撫上凌初夏的臉龐,嗓音低沉的,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
“初夏,你就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
從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從她調皮地衝他假裝鬼臉的時候,從他第一次偷偷違背母親命令給她煮麪條的時候,從她埋怨地告訴他,他能不能喜歡她這種類型的時候,從她爲了心安理得地拿他的錢買吃的,喊他老公的時候,從她第一次大姨媽來,以爲自己要死掉了,霸道地讓他陪她一塊兒死的時候。
時澈的話一落,凌初夏的眼淚,一下滑了出來,順着臉龐滴下,砸落在白色的被單上,瞬間地暈開了。
曾經所有的委屈,難堪,那些說不清楚,數不盡的心酸和抱怨,在這一刻,彷彿一下子化成了烏有。
這三年,在時澈心裡,她是他的妻子,這已經足夠了。
足夠她以後,能夠笑着懷念這段時光,這段屬於她一個人的愛情。
“初夏?”
凌初夏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一溢出,他的手,沾了她滾燙的淚水,手不自覺地輕顫了起來。
“哭什麼呢?”
他的聲音越發低沉,指腹擦拭着她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盡,到最後,他都有些手慌腳亂了。
凌初夏的眼淚,從來都是他的軟肋,從以前到現在,他一如既往的手腳無措。
“初夏,別哭,別哭,嗯?”
然而,他越是安慰,凌初夏的眼淚越是源源不斷,時澈着急得劍眉緊蹙,眸光閃爍,最後,他乾脆捧住凌初夏的臉龐,薄脣覆上凌初夏的脣,深深地吻住了她。
時澈的脣吻上凌初夏的那一刻,她的身體狠狠地顫了顫,她睜開眼,眼前的視線被眼淚阻隔,她看不清楚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但她能夠感覺到他吻的溫柔,吻的熱度,緩慢地包圍了她。
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啓脣迎着他,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慢慢地迴應着她。
原本不過是一個安慰性質的吻,因着凌初夏的迴應,漸漸變得纏-綿而悠長,兩個人的氣息都慢慢急速起來。
時澈幾乎是好一段時間沒有碰過凌初夏,此時此刻,溫香軟玉在懷,她柔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身上那熟悉的幽-香不住地往他的鼻子裡鑽,時澈黑眸暗沉下去,摟住她的雙手也越發用力。
他的吻一路蔓延至凌初夏白皙纖長的脖頸,凌初夏整個人也被壓至牀-上,睡裙也輕輕被撩起。
凌初夏微微喘息着,腦海裡一半迷離,一半掙扎。
她懷着孩子,現在不適宜做這樣的事情,她應該拒絕他的,可是……她心裡也清楚,這或許就是她和時澈的最後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