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初夏疼的尖叫了一聲。
凌初夏腳上雖然穿着棉拖鞋,可那玻璃的碎片極是尖銳,直接戳穿了棉拖,刮破了她的腳,而她跌倒下來的時候,小腿上裸露的肌膚不可避免地被刮傷,當下鮮血涌出,浸溼了那純白色的棉拖,染着血紅血紅的,極其觸目驚心。
時澈根本沒有想到他這一推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凌初夏痛呼的那一聲,他猛地回頭,見凌初夏坐在地上,腳下全部都是尖銳的碎片,而地上則淌着鮮紅的血液。
凌初夏痛的臉色急速地蒼白了下去,五官皺成了一團,額頭上滲滿了冷汗。
時澈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站在原地,呆愣了一秒,才猝然回過神來,當即快步上前,雙手越過那碎片,把凌初夏抱了起來,朝着門口衝出去。
華嫂正在拖着地,見着時澈忽然抱着凌初夏衝下來,凌初夏腳上全都是血,嚇得華嫂手中的拖把都握不住了,“怎……怎麼了?”
“備車。”
時澈的聲音極是低沉,沉得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聲線抖得有多厲害。
華嫂一時間還沒有能夠從這視覺的衝擊中反應過來,直至時澈沉聲地再喊了一句,她才登時點了點頭,“是,我立即打電話給老朱!”
時澈抱着凌初夏坐入車子裡的時候,凌初夏已經痛得沒有什麼知覺了,因爲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得近似透明,她嘴裡無意識地呢喃着,“痛……。”
時澈黑眸落到了凌初夏的臉上,血色盡失,脣色慘白,眸光渙散,意識已模模糊糊的,時澈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拿着毛巾,幫着凌初夏止血,可那血卻還是染紅了那毛巾,沾紅了他的手心,時澈的手,不自覺地輕顫着。
凌初夏的手無意識地攥住了時澈的衣襟,因爲疼痛,攥得極緊,呢喃的聲音都已帶上了哭腔,“好痛……時澈,好痛。”
低低的呢喃聲聲入耳,時澈黑眸越發深沉,薄脣抿得死緊,下顎的線條崩得極其冷硬,他不禁抱緊了些凌初夏,薄脣吻着她的額頭,那低沉的嗓音幾乎都要掩不住其中的顫抖與害怕,“別怕,沒事的,很快就到醫院了。”
凌初夏的聲音已經低到聽不見了,只能夠感覺到她攥着他衣襟的手的力氣越來越大,時澈掃了一眼她的手,隨後擡眼,看向老朱,“開快點。”
老朱點頭,“是的少爺。”
車子一路飛馳,總算抵達醫院,車子才一停穩,時澈已經抱着凌初夏下車,大步衝着醫院跑去。
進了急診室,時澈把凌初夏小心翼翼地放到病牀-上,護士讓他先暫時離開,然而他才一起身,凌初夏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五指抓得緊緊的,彷彿極是不安的模樣。
時澈的手猛地一頓,黑眸愣愣地盯着凌初夏的手,眸底微微掠過一絲情緒,終究沒有抽離,而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