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無形最爲致命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治安不歸我管啊。”

郭淡雙手一攤,一個鍋甩去。

吳觀生可不虛郭淡,溫泉閣都還沒去,憑什麼要給他面子,道:“他們械鬥是我們管,但是他們進出衛輝府,可是要官府的批文,這不歸我們管,你又沒訂規矩,當然是你負責。”

“這...這應該是屬於外務。”

郭淡說着突然看向張誠。

張誠懵了,“你看着咱家作甚?”

郭淡可憐兮兮道:“陛下不是說了麼,讓內相您派個人處理衛輝府的外務。”

“咱家帶了小貴過來。”

張誠指了下邊上那個二十來歲的小太監,突然又偏過頭去,看着王家屏他們,道:“是王大學士他們也要來,故此就慢了些,不然小貴早就到了。”

王家屏不曾想,繞了一個圈,竟然能夠繞到他身上來樂,他又看向吳觀生,問道:“滑縣向來富足,那裡的百姓爲何要上衛輝府來?”

“這...。”

吳觀生又看向郭淡。

郭淡嘖了一聲:“你別老看着我,你又不是我下屬,你還是我前輩,我看你纔對。”

吳觀生索性直接道:“回大人的話,這是因爲來衛輝府務工得話,機會多,工薪高,還不...不用交稅,所以那邊很多佃農都想來衛輝府務工,其實不止是滑縣,周邊有很多百姓都想進入衛輝府,我們最近幾日一直都在忙着處理這事。”

郭淡好奇道:“我怎麼不知道?”

吳觀生怒道:“你又不是我上司,我爲何要向你彙報。”

“你這麼兇幹嘛。”

郭淡訕訕一笑。

其實他們真不是不想告訴郭淡,而是這幾日突然發現這種情況,童笠一直都在處理這事,沒有功夫來告訴郭淡。

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久前,衛輝府的百姓是四處奔逃,這裡活不下去了,周邊州縣都攔着他們,誰也不想流民跑到他們那裡去。

這回好了,周邊州縣都往這邊跑,衛輝府的百姓開始攔他們了,不准他們進,你們當初是怎麼對我們的。

可見這做人要留一億,日後纔好生子啊。

方逢時、姜應鱗是更受打擊。

他們是裝的嗎?

要不是裝的,在這種如此不和睦的情況下,還能玩成這樣,若讓郭淡當知府,他不得上天。

許國皺眉道:“可不能讓他們隨便進出,否則的話,這不全亂套了嗎?他們的戶籍在滑縣,而他們人又在這裡,這滑縣收不到稅,他們在這裡又不用交稅。”

“大人說得對。”

郭淡直點頭。

吳觀生下意識的又瞧了眼郭淡,突然醒悟過來,這廝不靠譜,趕緊抱拳道:“卑職遵命。”

王家屏突然道:“你先前說得不交稅,應該不是指他們隱匿戶籍吧?”

他們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尤其是那契約體系,頒佈契約體系的時候,他們剛好從京城出發。

吳觀生又抱拳道:“回大人得話,此事卑職不知,都是郭淡在管。”

你學的還真是快。郭淡暗自翻了下白眼,解釋道:“回大人的話,他們不是不用交稅,而是他們的稅已經從工薪裡面扣除,到時商人再直接交給我。”

“工薪裡面已經扣除?”

王家屏皺眉問道:“那他方纔是說工薪高,這普通百姓一個月能夠拿到多少?”

郭淡道:“扣完稅得話,一個人每月最少應該能拿二兩。”

“......!”

“二...二兩?”

“是的。”

“老夫方纔聽說很多夫婦都出來務工,那不知這女子能拿多少?”

“是一樣的。”

“......!”

王家屏無言以對。

以京師生活標準,一戶四口之家,緊巴一點,一年二十兩也能夠湊合着過,夫妻二人同務工的話,一個月就能拿到四兩,一年下來就是四十八兩。

關鍵還不用交稅,等於日子過得滋潤,還能夠存得二十兩。

是個人都會選擇來這邊務工。

就隔了一條河,差別就這麼大,感覺都出國了,真是不公平啊。

“這...這怎麼可能?”姜應鱗震驚道。

郭淡忙道:“姜大人是認爲工薪給低了麼?其實我本來是想將工薪定爲三兩,但是那些商人都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

你就不能說句人話嗎?

還三兩。

你真是......。

“我的意思是......。”

姜應鱗本想說給高了,但是說出來,又覺得不對,這臉都給漲紅了。

方逢時撫須一笑,呵呵道:“你就別賣關子了,還與我等說說,你這筆賬是怎麼算出來得?商人給出這麼高得工薪,還得爲百姓繳稅,這錢從哪裡掙來?”

郭淡道:“回尚書大人的話,那些個奸商可不會做這虧本的買賣,給出這麼高的工薪,一定會在百姓身上壓榨出更多的利潤來,這一點請大人放心。”

張誠納悶道:“你不也是個商人麼,你還好意思說。”

靠!我這是在拍馬屁呀,你們不就是愛聽這種話麼。郭淡忙道:“內相明鑑,我這回幹得可不是商人該幹得事,我一來就撒幾萬兩出去,而且我也被他們壓榨了,他們都知道我要完不成任務就得死,因爲朝中很多大臣都想我死,咳咳,我說得不是各位,我只是想說,他們都藉此來威脅我,搞得我如今農稅、關稅、停泊稅都給他們免了,就連市稅都減免了不少,內相,你可得爲我做主啊。”

說到後面,他是委屈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姜應鱗道:“都免了?”

“都免了。”

郭淡點點頭,又看着吳觀生道:“不信你問吳校尉。”

吳觀生點點頭道:“是都免了。”

姜應鱗又無語了。

不問還好,問了後,還更加糊塗了。

方逢時撫須笑道:“老夫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在防着我們偷師啊!”

郭淡忙道:“尚書大人擡愛了,就小子這三腳貓功夫,哪敢在各位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啪啪啪啪!

這一句話無形間在他們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王家屏也看出郭淡在跟他們打太極,於是道:“老夫相信你,你就帶老夫去看看,看看那些商人是如何壓榨百姓的。”

“草民遵命。”

.....

來到北城門,一羣人就被堵在邊上。 Wωω.tt kan.¢ o

城門口的衛兵趕緊指揮車隊讓道。

霎時間,聽到不少人埋怨。

一個絡腮大漢便是嚷嚷起來,“他們不會繞路走麼,我們在這裡排了很久了,我可是趕着送貨,馬上就輪到我們了。”

一看就是有路怒症的。

“小聲一點,好像是郭淡他們。”

“郭淡又怎樣,咱們扣工錢,他會幫咱們出麼,真是豈有此理。”

......

這些刁民個個脾氣大的很,如今只有大老闆可以開除他,法紳可以判他有罪。

郭淡?跟他有毛關係。

其實也不怪他們,如今送貨都得籤契約,要不準時的話,那可是要賠錢的。

在錢面前,誰來都沒用。

郭淡是一臉尷尬。

倒是張誠提郭淡有些打抱不平,嚷嚷起來道:“郭淡,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他們都這麼說你,你怎麼都不做聲。”

那絡腮大漢聽得一個真切,懟道:“難道我們有說錯麼?我們完不成可是要被扣錢的,你們這些閒人晚點進去又怎樣?”

“你敢這麼跟咱家說話。”張誠怒了。

酷愛表現的吳觀生立刻跳出來,指着那大漢道:“你這廝給我閉嘴,信不信我將你抓起來。”

那絡腮大漢懟道:“我又沒有犯法,我這裡老老實實得排隊,你憑什麼抓我,小心我去法紳那裡告你。”

他身邊的人趕忙攔着他。

吳觀生被懟一時語塞,又惱怒得瞪了郭淡一眼。

但這跟郭淡真沒有關係,主要就是那些鄉紳爲了自己威望和地位,就告訴自己的鄉民,只要你們不犯法,不用怕那些官兵,他們不敢抓你。

而鄉紳又不能直接管理百姓,他們沒有這權力。

導致這些百姓個個都變得很牛X,上面那些蠢貨將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給砍了,這回輪到咱們囂張了。

王家屏開口道:“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等等。”

“這怎麼可以。”吳觀生趕忙道。

王家屏揮揮手道:“讓他們先走吧。”

“卑職遵命。”

張誠不肯罷休,一把將郭淡拉過來,道:“這衛輝府是你在管麼?他們怎麼敢這麼對你。”

郭淡搖搖頭道:“不是我在管。”

“那是誰在管?”

張誠驚詫道。

郭淡是數着手指頭道:“治安是官兵在管,審判是鄉紳在管,外務我也沒有管,我都已經準備收拾收拾回京了,到時過來收錢就是了。”

“......!”

這倒是句大實話,他在這裡,還真是沒有什麼威信,你得管事纔有威信,法紳就很有威信,童笠也很有威信,糾紛都得他來處理,郭淡什麼都不管,他當然沒有威信。

話說回來,他真要懲罰那絡腮大漢,就一句話的事,那絡腮大漢就在衛輝府混不下去,他們這些人的大老闆,可都聽他的。

但是沒有這個必要,郭淡也知道他們確實很着急,裡面在等,外面就是進不去,能不着急嗎,換他他早就罵娘了,什麼破城門,遲早要拆了它。

但是王家屏、許國、姜應鱗等人都難以理解,皆是一臉茫然。

他們以爲郭淡在這裡很有權威,是一呼百應,大家都聽他的,如此纔將這裡治理得井井有條,但如今見郭淡就這德行,隨便一個人都敢懟他,看着還真是讓人心疼啊!

但是這怎麼治理出來的,還真是有鬼哦!

等了好一會兒,纔有知趣得人,主動讓道,讓他們先過。

而這個知趣的人其實是五條槍的人,郭淡可是他的大老闆,他哪敢讓大老闆在旁等着。

入得城內,裡面也是車水馬龍,摩肩擦踵,堵得要命。

其實多些時候再來,大家進出貨的時間錯開,就會好很多。

“讓讓,讓讓!”

還得由護衛在前面開道。

“等等。”

王家屏突然轉身往街邊得一家店面走去,是一家糧店,王家屏堆滿得小麥,心裡很納悶,這不像似一個受災的地方。

“你這糧食多少錢一石?”

“整個衛輝府都是八錢一石,你還要問。”

那看店人,慵懶得躺在睡椅上,不耐煩的揮揮手。

如今在衛輝府賣糧食是最痛苦的,價格都定死了,連狗都知道,沒有談價的空間,大家又得來買,也不敢得罪他,久而久之,他脾氣能好嗎。

“八...八錢?”

王家屏真的懷疑人生,這比彰德府的糧價還要便宜,他們還從彰德府買糧食過來,加上運費不可能比這便宜。

忽然,這掌櫃餘光看到一人,嗖地一聲,站起身來,畢恭畢敬道:“東主好。”

郭淡指着躺椅道:“你繼續睡吧。”

“對不起,小人只是...。”

那掌櫃的是滿頭大汗,嘴巴都哆嗦起來了。

郭淡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明天你去就運糧食吧,如今要是沒點脾氣,還幹不來那事。”

“是。”

那掌櫃眼眶一紅,這真是無妄之災啊!

送糧食可比這要苦多了。

王家屏向郭淡問道:“我在路上看到許多運送糧食得隊伍,他們說是彰德府買來得糧食,可是我們路過彰德府時,這糧價可還比這貴不少。”

郭淡低聲道:“大人看到得可能是金玉樓、醉霄樓他們的糧隊。”

“是又如何?”

“他們酒樓得消費很高,糧食貴一點也無妨,這裡賣的都是本地產得糧食。”

“那他們爲何不在這裡買,而要跑到彰德府去買?”

“因爲這裡的糧食有限,每個人一天最多隻能買三鬥糧食,而金玉樓等酒樓開銷又大,是滿足不了他們的,他們就合在一起,從外面買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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