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已經不敢亂想了,寧王的高深莫測令人心驚。
“王爺還是不要太好奇爲好,”鳳卿脣角勾起一抹淺笑,淡定地道,“有什麼事要我們幫忙,直接說尚可,鳳卿對官場上那套虛僞的禮節沒什麼興趣。”
寧王斂眸,低頭把玩着手上的一隻碧綠通透的玉戒,頗爲不亦樂乎。
薄脣輕啓,也沒有惱怒的跡象,擡眸,眼底那一抹深沉剎那隱去,他低笑道,“其實本王也不好這口,既然王妃不喜歡,那本王也就不勉強了。”
寧王狹長的鳳眸微眯,眸光落在神情微微不耐的黑軒凌身上,修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不急不緩地道,“世子,你那一萬精兵藏在蕭然城北部,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黑軒凌心一驚,雙眸驀地睜了開來,身體猛然坐得筆直,雙眸帶着濃濃的敵意望向寧王,言語不自在地微微顫抖,“你……你怎麼知道?”
明明是隱秘至極的事情,只有父汗跟自己知道,那一萬精兵也是裝成商旅一批一批融入蕭然城的。
兩三年的時間,才成功在蕭然城私藏了一萬精兵,蕭然城是一處靠近京城的區域,離寧王的管轄阡陌城隔了十萬八千里,爲何寧王對此瞭若指掌,連士兵的數字都分毫不差。
不得不說寧王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黑軒凌濃眉鎖成一團,收起處變不驚,一臉防備的盯着依舊把玩着玉戒的寧王,後者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當成靶子,大方地噙着一抹邪魅笑靨與黑軒凌對視。
“世子,不必放在心上,本王知道此事純屬偶然,本王也不會將此事上告朝廷,破壞兩國的邦交。”
寧王眼神慵懶,自在的低笑道。
黑軒凌聽他這麼一說,心都攫成一團了,寧王越強調這點,肯定有什麼陰謀,他要是真如表面那麼無所謂,又豈會花這麼大的功夫來引自己跟卿卿前來談判?
這談判,不用談了,自己有了把柄抓在他手中,還有能談出什麼來?
現在黑玉國還沒有實力跟天朝抗衡,如果能跟寧王聯手,那麼……只是寧王這個人比天朝的皇帝更難對付,如今真要聯手,將來他用來對付天朝的手段估計都會又用來顛覆黑玉國吧?
寧王的野心太大了,他似乎並不滿足於一個天朝,而是志在天下。
一時間,黑軒凌除了忿忿地瞪着寧王,心中不平跌宕起伏,他一直在思索寧王口中的“偶然”到底所謂何意?
自己千算萬算,小心謹慎,步步爲營,卻棋差一招,而且,鬱悶的是這差的一招,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哪一方面出了問題。
難道這些年的心血,都白費了嗎?
他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也輸不起這失敗。
兩三年的人力物力輸送,對地大物博的天朝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實力經過瑾王那一征戰時就大大削弱的黑玉國來說,那可以說是擠出來的人力物資儲備。
稱降後,這些年的歲貢,年年進獻,對本就不富裕的黑玉國來說,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黑軒凌之所以陳兵蕭然城,就是爲了今後能夠扳回一成,至少能夠取或者減少黑玉國對天朝的天價歲貢。
如此,黑玉國纔有實力發展國內經濟,才能逐步邁入富強這一行列。
黑軒凌幼時失勢,在天朝流亡了幾年,他在那時,就明白了兩國之間的差距,下定了決心要發憤圖強黑玉國,那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個夢想。而他一直以這爲目標,朝着這方面努力。
之前,多少聞到風吹草動,這天朝看似太平的局面實則卻暗潮洶涌,皇帝跟寧王之間的糾紛隱晦了好些年了,遲早就要挑明的。
自己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只是如今……
鳳卿螓首微垂,睫毛顫動了兩下,在聽了他們之間的話語後,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真沒想到……
脣角撇了撇,還以爲他真是爲了自己才千里迢迢來天朝,沒想到還是自作多情了,自己心底那原諒,原來根本就抵不上男人心中的權力巔峰。
寧王敢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地談論朝廷與黑玉國之間的合作,間接也將無辜的自己牽連進去,或許,這一步早就在寧王的意料之中了。
只是,他憑什麼就料定自己會站在他這一方而非瑾王呢?
畢竟那個男人才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寧王還真是大膽,或許說他過於自信,連鳳卿都拿捏不住自己的心,在這一刻,到底是如何思量的。幫瑾王或許幫寧王,還是中立?
她明顯是偏向最後一策略,兩邊的不討好,明哲保身才是立身之道,只是聽了這寧王心中的秘密,估計是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的,而且,這代價肯定是不小的。
“王妃,不用恐慌,本王不會拿王妃怎樣的。王妃只要勸服世子跟本王合作,就是一件功德圓滿的事了。”
寧王似笑非笑地盯着鳳卿低垂的螓首,低吟道,明明是好聽磁性的嗓音,聽在鳳卿耳中,卻遍體生涼。
這寧王,自身就有一股悚人心驚的本事,而且心細如髮,縝密如斯,喜歡面帶笑容談笑,卻句句直指要害。
“王爺到底憑什麼料定鳳卿會站在王爺這一方,畢竟瑾王纔是我的丈夫,出嫁從夫,鳳卿遵從的該是瑾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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