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後的荒蕪氣勢暴漲,周身的空氣都被這股氣勢帶動起來。
荒蕪從背後抽出一把靈器長劍,怒吼一聲便朝着大古刺了過來。
大古一個轉身,雙手交叉放在雙臂處,兩把靈器大刀從雙臂中拽出。
這是大古的天賦——藏兵術!
可以將兵器融合進自己的身體。
融合後,身體擁有一部分兵器的硬度。
大刀交疊,直接擋住了荒蕪的劍。荒蕪又是一陣瘋癲的笑聲,那把長劍的劍身開始被一種道韻覆蓋!
大古見到這一幕後,臉上有些嚴肅,然後皺了皺眉,刀身居然也被同樣的道韻覆蓋。
荒蕪的道,是殺之道。大古的道,居然同樣是殺之道。
曾經外出時,兩人就有過一段交集。
因爲那段交集,他們都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行同路者,便爲道友,更何況是兩個殺之道的年輕人。
那時候大古很苦惱,因爲他不喜歡這種道。他想要擺脫這種道對他的束縛,因此他一直在外遊走,希望自己能夠悟到可以幫助自己的方法。
直到遇見荒蕪後,荒蕪告訴了大古很多控制殺之道的心法。
雖然大古還是不怎麼喜歡殺之道,但終究是能壓得下心中的戾氣了,所以也不在再厭煩這種道了。於是兩人結伴而行,于山水中肆意。
等感覺自己實在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找一處獸族部落殺戮一番,也是好不快意。
這種狀況,直到有一位穿着奇裝異服的中年人出現。
那位穿着襦袍的中年人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狀態,然後就問兩人了一個問題:“你們,想讀書麼?”
當時,大古和荒蕪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
大古問:“讀書可以消除我的戾氣,壓制我心中的殺意麼?”
穿着襦袍的中年人給了肯定的回答。
荒蕪問:“讀書能讓我變得更強大麼?”
穿着襦袍的中年人卻給了一個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否定的回答。
他說:“讀書,是爲了讓別人變得強大!”
然後荒蕪走了,大古開始跟隨中年人修行。
可能大古真的不是讀書人的料子,所以那些在中年人口中,很簡單的文章,到了他這就硬是記不住。。
“世上千萬事,最難的從來都不是過程,而是開始。當你踏出這一步的時候,最困難的已經渡過了,又爲什麼要輸給簡單的?”
這是那位中年人對他的勸誡,正是因爲這句話,才讓大古一直堅持到現在。
曾經大古想拜他爲師,可那中年人卻拒絕了,他說:“你我有緣才能在這裡相遇,可這緣還不夠深,我不能收徒。”
因此,大古總是稱呼這中年人爲自己的半個師父。
荒蕪離開後,內心的殺意越來越濃,終於有一天忍不住爆發了。
他居然在一天之間,屠了好幾個百十人的人族小部落。
最後還是遇到了冥燚部落的一位強者,他才停了下來。
那位強者告訴荒蕪,他們有控制殺意並且還能增進實力的方法。於是,荒蕪跟着他們離開了。
兩個曾經的朋友第二次見面時,荒蕪剛好想要屠殺一個小部落,被大古攔住了。
當時,大古身上的殺意已經快徹底消散了,而荒蕪身上的殺意更濃了。
兩人爆發了一場不算激烈的戰鬥,結局是一直在防守的大古吃了一些虧後,荒蕪自行離去。
再見面,便是結界之外了。
當荒蕪發現大古身上的殺之道完全消失後,他心中涌出了滔天的恨意,他感覺自己被唯一的一位同路人背叛了。
但大古真的就把殺之道捨棄了麼?並沒有!那位中年人並沒有教他怎樣放棄殺之道,反而是教他怎樣掌握,怎樣利用這種人人喊打的道。
所以當大古將這股道鋪滿長刀後,荒蕪更加瘋狂了!
“你還保留着殺之道!你居然騙我!騙我的人必須得死!”荒蕪歇斯底里地喊着,一劍快過一劍。
面對荒蕪越來越強的攻勢,大古擋的很辛苦。其實大古的修爲要比荒蕪強的,只是體內的傷對他影響太大了。
自斬一刀,根基雖然被那些突然出現的文字彌補,但所受的傷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加上受傷之後又是救人又是過鎖鏈地,那傷在反反覆覆中,更嚴重了。
現在大古之所以能撐着和荒蕪戰鬥,完全是因爲獸化後的他從翼焰獅那裡借走了太多力量。
可獸化並不是無限的。
面對着荒蕪越來越猛的攻勢,大古只能不斷後退。
可地方就這麼大,再退能退到哪裡去?所以,很快大古就被逼到了碑頂的邊緣處。再退一步就需要面對池中的火焰。
自知不能再坐以待斃的大古羽翼包裹起身子,腳下踏着火焰一步步地升上了天空。
在平臺處,翼焰獅告訴過大古。這裡不能飛,可是到了碑頂,好像所有的束縛都被解開了。
大古扶搖直上,數個帶着火焰的腳印,停留在了半空。
翼焰獅,能夠讓它飛行的從來都不是那對兒羽翼,而是它足下的火焰。
可是這個界中界中的界中界一共就這麼大,這麼高。
碑頂上方不遠處就是大殿的屋頂,所以大古只是藉助這股飛昇的力量,又跑到了碑頂的另一邊。
“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還能不能回來?!”荒蕪在瘋狂中,恢復一絲清明,他仍是不甘心的問道。
“道是自己選的,路是自己走的,回不去了!”大古氣喘吁吁地說完,提刀朝着荒蕪衝了過來。
荒蕪也不再廢話,直接用長劍打出了幾道劍勢。
“刷”“刷”“刷”
劍氣翻涌,帶着殺之道,道道朝着致命的方向。
大古用刀擋了幾道攻擊後,便躲不開剩下的了。
“噗!”“噗!”“噗!”那道道劍氣竟是直接斬斷了大古的一隻翅膀。
這一擊,也直接將大古從獸化中打了出來。
退出獸化的大古氣勢一瀉千里。
他用刀拄着地面,氣喘吁吁地盯着走來的荒蕪,嘴角卻露出了笑意。
就在荒蕪一劍刺進大古身體中的時候,大古卻用力地抱住了荒蕪。
“修爲可以斬,大道可以斬,但你是我的朋友,不能斬!”
“你自己走不出來,那就讓我救你出來!”
說完,大古萎靡的氣勢又攀登起來,甚至超越了巔峰。
“你做什麼!”荒蕪神色慌亂,想要推開大古,卻被大古死死地抱住。
就在大古氣勢攀升的同時,荒蕪已經察覺到了大古想要做什麼了。
自己的殺之道竟然被大古的殺之道牽動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大古毫不在意的說道:“修爲沒了,不影響我當個讀書人的!沒了就沒了吧!”
緊接着便是“轟”地一聲。
兩個人的殺之道同時被引爆!
颶風席捲整個大殿,所有還在平臺,還在鎖鏈上的人全部消失了。
而碑頂處的一個角落中,一道人影抖落了身上的所有蠱蟲屍體,擦了擦嘴臉的血跡,緩緩起身。
那人看着大古和荒蕪,拍了拍手,笑道:“終究還是沒有藏住啊!不過就現在你們倆的狀況,藏不藏的也沒什麼用了。”
大古扭頭看去,那人赫然就是在大殿門前攻擊四位女子的兩名巫族之一。不過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又一陣苦笑。
現在自己身體可以稱得上是支離破碎,空空如也,神通境的修爲更是一點不剩。
自己,要拿什麼來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