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結界是單向透視,單向傳音的,從裡面可以看得到外面,從外面卻看不到裡面。聲音可以從外面傳到裡面,卻從裡面傳不到外面!
剛纔的人影本來見院子大門打開,就想要出手,可沒想到裡面的小孩那麼警覺,自己剛剛一動,就立刻退了回去。
見一擊不成,人影又退到一個角落裡收斂了殺氣,如同一個木偶般一動不動。
天色本就昏暗,加上角落中視線不良,那人影隱藏好後,很有信心等院裡的孩子出來後,下次定會一擊必殺!
可他不知道,院裡的那個孩子,視黑暗如白晝!包括他的動作,他蒙着面,一身黑色緊身衣,都看得一清二楚。
陳二跳上院牆,盯着外面自以爲隱藏很好的黑衣人,也一動不動。
修爲不知道,手段不知道,陳二根本不敢輕易外出,自己幾斤幾兩,他還是明白的。
敢來殺他的人,最少也是個小神通境。可小神通境好對付,萬一是個神通境呢?
所以陳二在一番掙扎之下,還是選擇放棄大饅頭!
“如果不是手邊什麼都沒有,高低得要你好看!”陳二惡狠狠地說道。
院內院外,兩個人,就這樣隔着結界對峙,黑衣人盯着院門,陳二盯着黑衣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外面黑衣人一直沒有動作,陳二卻失去了耐心。就這麼耗着,一點意思都沒有!
既然那人不敢衝進來,肯定是破不開結界的。陳二這麼想着,就要轉身回屋去睡覺了,可剛有所動作,他就瞪大了眼睛。
遠處,一襲紅衣一蹦一跳地正向這邊走來。
“她來做什麼!還是路過?”陳二皺眉,自言自語道。可眼看着那位名叫沐卿衣,一直自稱女俠的紅衣小姑娘直接朝着自己院子方向走來,陳二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該死!”陳二錘了一下牆頭。然後他就看到那個黑衣人終於有了動作!本來倚靠着牆的黑衣人彎下了腰,做出了一個準備進攻的動作。
目標,就是那紅衣小姑娘!
而此刻,紅衣小姑娘竟在半路停了下來,噘着小嘴,皺着俏眉說道:“呀!只顧着過來了,忘記拿東西了!不行不行,這樣不禮貌,我得回去取一下!”
說完又一蹦一跳地向回走去。
見到這一幕,黑衣人收起了準備攻擊的動作,同時陳二也送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鬆完,就見紅衣小姑娘猛然轉身,一手掐了一團火焰。
一團火焰打向黑衣人的藏身之地,令一團火焰直接升上天空!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陳二和黑衣人都沒反應過來。
“何方小賊,見到本女俠還不趕緊屁滾尿流!”一擊未到,紅衣小女娘又掐出兩團火焰,毫不猶豫地從不同的角度再次甩向黑衣人。
自知已經暴露的黑衣人也不再隱藏,堪堪躲過兩團火焰後,衣袖中滑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直接擋住了最後那一團。
“不知死活!”黑衣人冷哼一聲,將匕首挽了兩個花後,直接向着紅衣小姑娘衝去。
陳二又罵了一聲,直接就推開了門,二話不說,一雙拳頭就向着黑衣人砸出。
“就等你了!”黑衣人冷笑一聲,身體突然停頓,轉折,竟是在瞬間改變了方向。
自知上當的塵兒已經收不回力道,周身大穴亮起,打通的經脈貫穿,只能選擇硬碰硬。
可基礎打的再好,也只是肉身強壯,碰到武器怎麼也得吃虧的,更何況從那柄匕首泛起的光芒看來,根本也不是凡物。
於是很光榮的,掛彩了。
多虧紅衣小姑娘適時地一頓火焰砸在匕首上,陳二隻是手臂被輕劃了一下。
見自己一擊不成,那黑衣人有些惱火,提起匕首就要再次朝陳二抹去,對於身後兩團火焰完全置之不理,竟然打算硬扛。
紅衣小姑娘雖然已入神通,但畢竟只是靈氣境,火焰雖然看着挺唬人,威力卻有限。
兩團火焰砸在黑衣人後背上,只是讓他吐了一口鮮血,行動上卻並無大礙。
短暫的接觸中,陳二居然還沒有看出這人是什麼修爲,只是看那人一人對戰自己和沐卿衣兩人都還輕鬆的眼神,感覺有些棘手。
眉頭緊皺,一咬牙,陳二直接把胸膛空出來,向着匕首撞去。
那黑衣人卻是愣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有詐,於是匕首稍微一偏,收了幾分力道以應對可能出現的變化。
可陳二卻緊跟着匕首的偏離又動了動身子。
這一下,黑衣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竟是收了匕首,後退了幾步。
陳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緊隨那人的步伐,欺身近前。
黑衣人看了看陳二剛纔掃過袖口後就一直有意半藏在身體一側不再露出的左手後,暗罵一聲,一退再退。
他現在很篤定,眼前這個孩子掌握着某種可以對自己產生足夠威脅甚至可以一擊必殺的東西!
黑衣人很心煩!眼前這個孩子一直求死般往自己身上撞,左手藏的東西讓自己越想越心悸。後面還有個剛剛靈氣境的小姑娘還一直放火焰,雖然威力不算大,但輕傷也是傷啊!
乾脆一咬牙跳出了戰鬥圈,撕下面巾後襬擺手說道:“不打了,不打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紅衣小姑娘一愣,可陳二卻還沒有停手,在黑衣人後跳的時候仍是撲了過來。
“有完沒完!”黑衣人見陳二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頭皮有些發麻,頓時也不再隱藏修爲,爆發出強烈的氣勢。
感受到氣勢後的陳二身形瞬間停止。
“臭小子,我是你大師兄!”黑衣人沒好氣的罵道。
“大師兄?”陳二一臉懵逼。
黑衣人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叫寧致遠,是咱罪脈大師兄!”
陳二徹底搞不清楚狀況了,於是問道:“那你這是?”
“最近咱罪脈不安生,師父怕你出事,叫我過來試試你。”寧致遠一邊解釋,一邊用眼睛瞄着塵兒還是有意無意遮擋在身旁的左手:“行了,趕緊把手裡藏的東西拿出來吧!”
陳二嘿嘿一笑說:“手裡啥也沒有啊!”說這句話的時候,左手又往身後藏了藏。
“寧師兄,你怎麼突然就來這麼一出啊?我還以爲遇到壞人了呢!”從稍遠處過來的公子小姑娘撇撇嘴。
“我說是誰的火焰打人這麼疼呢,原來是……”
寧致遠還沒說完,紅衣小姑娘就搶過了話說道:“怎麼樣師兄?卿衣的修爲還可以吧?”
寧致遠粗狂的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逝。
他不知道這位東方家族的掌上明珠爲什麼要隱藏姓名,但也沒有戳穿。
“沐卿衣,這位真的是罪脈的大師兄?”陳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沐卿衣點了點頭。
“現在可以把你左手裡的東西拿出來了吧!”寧致遠還是有些忌憚。
可當陳二伸出左手後,他的臉色又變得特別難看!
因爲陳二讓自己心悸無比的手中,居然什麼都沒有!
寧致遠感覺很丟人,但緊接着又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居然連我都騙過去了!”
陳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沒辦法,打不過,只能這樣嚇唬人了。”
紅衣小姑娘一頭霧水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沒事沒事!”寧致遠趕緊打斷東方以若的刨根問底。
丟人的事,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行了,我走了!明天記得去主殿找師父!會給你有一些安排!”寧致遠說完,擺了擺手就走了。
拐了兩個彎,在陳二和紅衣小姑娘看不到的地方,反手捂着後背,齜牙咧嘴地小聲說道:“疼!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