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麻姑回過神來時,姐弟三已經走遠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了,她也只能提起那筐龍眼先回家了。
姐弟三做完這最後一單交易,就告訴小李,以後不用來了,果子摘完了,單這一次就三兩多的銀子。
三人也不用往回走了,直接順着小溪下,這條路更近一點。
路過一個洄水灣的時,陳昊看向水裡,拉了拉陳春花,小聲道:“大姐,有魚,有魚,大魚呢!”
那是幾條在岸邊啃草的草魚,大半個魚頭露出水面,啃食那岸邊那些垂下來的青草,都有五六斤的樣子。
陳春花蹲下身子撿了一塊石子道:“想吃魚?”
“嗯嗯!”兩小齊着點頭,大魚他們也沒吃過。
咻~
只見陳春花手一甩,石子脫手,帶着破空聲疾射而出。
嘩啦~
大魚受驚,掀起一片水花,四散而逃。
“哇!打中了打中了,我下水去撿。”
陳昊看見水下有一條魚翻了白肚子,就興的就開始脫衣服。
“要先看清楚水深,凡事要量力而行,自己規劃好路線,不要毛急毛煩,三思而後行,要以自身安全爲主。”陳春花也沒攔,只是在一旁提醒。
“對不起大姐,我知道錯。”陳昊只剩一條兜襠褲,低下頭認錯。
“嗯,去啊!先要看清楚從哪裡下。”陳春花輕輕額首。
這下陳昊沒有再急了,仔細看清楚水裡的情況,這才從一個小坡下去,慢慢的走到魚的旁邊撈起。
其實這魚的地方並沒有多深,這裡只是岸邊,也就半米左右,要不然陳春花也不會陳昊下水,她自己就能輕鬆將魚弄上來。
陳昊上岸就扔下魚穿衣服,這條魚腦袋上一個洞直穿而過。
陳欣愉拿着野雞,看了看那大肚子的草魚,道:“大姐,這魚好肥啊!這肚子大大的,肯定很多油。”
肚子大就是肥,這是公用的常識,越肥的就越討喜,因爲有油水。
忽然陳春花也想吃魚了,笑着道:“嗯,是很肥,回去教你做酸菜魚。”
“酸菜魚?好。”
陳欣愉嚥了咽口水,點着頭道:“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酸菜?”
在這小山溝,酸菜也是不多的,因爲這玩意費鹽,而鹽又那麼貴,所以沒什麼捨得醃酸菜。
“有。”陳春花對家裡的情況可是一清二楚,她都掃描過了。
當然。她也不是分秒支着精神力的,畢竟這也是要消耗不少的,她現在可沒什麼修爲去支撐消耗。
這修煉可不是容易的事,想想她三百年纔到七階就知道多難了,不過現在她有絕對的信心能五十年到七階。
這一世她不但體質極她,還有着經驗,也不用再摸着石頭過河。
雖然她現在的精神力看似很牛,但那只是對普通的低等動物,遇上開了靈智的靈獸,那是毛用都沒有。
靈獸之所以稱爲靈獸,就是因爲它們的靈魂產生了質變,所以這普通的精神力對它們來說是沒用的,說白了,精神力就是個輔助的東西,修爲纔是王道。
陳昊穿好衣服就拎着大草魚開心的招呼姐姐妹妹回家,他是個陽光的男孩,大姐的話他已經放到了心底。
“哥哥,大姐說回去教我做酸菜魚。”陳欣愉拎着兩隻野雞,走路一蹦一跳的,由內而外的開心。
“那你可要好好學哦!學會了以後想吃就能自己做。”陳昊看着前面這個小精靈,滿眼都是寵愛。
“當然啦!我學會了,大姐以後想吃就不用動手了。”陳欣愉頭也沒回的說道。
三人走到村口,正好碰見幾個從外邊下工回來的漢子。
“那不是陳老三家的狗子和傻大丫嗎?這又雞又魚的,上那弄的?”
“什麼陳老三家的,人家現在可是陳老二家的,已經過繼了,明天十八碗大席面,請全村人,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什麼?宴請全村人?還是十八碗大席?我家怎麼沒收到消息?“
“我家也不知道,這不會是假的吧?”
“去去去,什麼假的?真的,昨晚村長都找我爹了,要我媳婦明天去幫忙洗澡,還給工錢了呢!”
”嘖嘖嘖,十八碗啊!聽說一桌下來就得七八百文錢,我還沒見過呢!這陳老二還真捨得,全村都請上,那得多少銀子啊?”
“聽說給了村長一百兩,還說不夠再補,畢竟人家有錢是大家都知道的。”
“嘖嘖嘖,一百兩啊!把我全家賣了都沒這麼多錢!”
“就你那一家了?二十兩都給多了。”
“聽我娘說傻大丫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十有八九是這的,你們看她的臉色,誰見過傻大丫笑啊?”
“我去問問。”
幾個人停了下來,在那議論紛紛,反正這夏日天黑的遲,回去吃飯後也是數毛。
眼看三人近前,黃磊開口道:“狗子,你們這此是去那弄的啊?”
黃磊說着還嚥了一咽口水,這可是肉啊!他都不知道多久沒碰過了。
“三石叔,各位叔伯好,這魚是上邊水潭摸的,這野雞是我大姐打的。”陳昊儘管不願意,但也不能失了禮貌。
這是陳春花教的,人要適應環境,要學會適應環境,那就不能將自己孤立起來,孤立無援的滋味她最清楚了,她不想兩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那樣的人生太無趣了。
黃磊眼帶驚訝的看向陳春花,道:“原來是大丫打的呀!聽說你好了?”
“嗯!說來也奇怪,昨天一過戶籍我就好了,我也弄不懂爲什麼。”陳春花笑着回答道。
一邊的胡三寶搶着道:“這麼神奇?該不會是陳三伯家的人克着你吧?”
陳春花看了一眼胡三寶,一臉難過的道:“胡三叔,這話你可別這麼說,鬼怪之說不可信,只能是老天爺看我受夠了磨難吧!”
小白花,誰還不會裝一下呢!反正又不費勁。
李強推了一下胡三寶,道:“就是,三寶你還會不會說話了,人家大丫現在可是大姑娘了,這事傳出去,人家還怎麼嫁人啊?”
這時代的個人名聲可是大事,胡三寶說的就有點別的色彩了,這要傳出去可不太好聽,雖然陳春花也沒想過嫁人,但對兩小也會有牽連的。
陳春花內心可是三百多歲的老太婆,真要找個二十來歲的小奶貓怎麼玩?心裡那彆扭勁就讓她難以接受。
“對對對,看看這破嘴,以前陳老三一家子不拿你當人看,那不就是磨難嗎?現在好了,以後就好了。”胡三寶輕輕給自己嘴巴來了一下,點着頭安慰道。
陳春花以前的遭遇村裡人誰不知道,只是別人的家事他們也管不了,現在看見她脫離陳老三家也都高興。
或許更多的是想看陳老三家沒了傻大丫後,一地雞毛的熱鬧,也就周氏得罪的人有點多。
又說了一會,陳春花就告辭了,臨走時還邀請他們明天宴席一定要到。
其實這就是多餘的,十八碗的席面誰肯錯過?擴工也要吃,擴工一天也就十五文錢,吃一頓十八碗可不止十五文,孰重孰輕?
“你們看這大丫好了就是不一樣,這禮貌,村裡誰家閨女有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什麼大家閨秀呢?”
“誰說不是呢,看着就讓人喜歡,還有那兩個小的,也沒有農村小孩那咋咋呼呼的樣子,看着就不一樣。”
“唉!這磨難出來的孩子就是懂事,看得我都想着要不要把我家那兩小子磨一下,兩個熊孩子,看多兩眼我就情不自禁的脫鞋子。”
“得了吧你,就你家那兩個都被你磨厚皮了。”
“這陳老二就是好命,這都快死了,還能得到這麼三個懂事的孩子孩女。”
“怎麼可能快死?我今早出門還見他在自家院子裡曬太陽呢!那精神感就比以前好多了。”
“不是吧?不是說快死了嗎?難道說這一過繼沖喜衝好了?”
“這也不奇怪,這大丫不就好嗎?說不定人家就命格本來就合,這陳老二這麼有錢,說不定人家早就請大師算過了。”
“那你們說那陳老三和周潑婦現在會不會躲在家裡哭啊?”
“哈哈哈,我看十有八九,大湖大海兄弟倆都好幾天沒來上工了,說不定是在家裡安慰爹孃呢?”
…………
一羣人一邊走一邊聊着,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都等着看熱鬧。
陳老三家,陳老漢正大發雷霆,他今早出門想去逛一圈,卻發現村裡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的,說他傻,說他心黑,說他眼盲心瞎,這樣原本心中有氣的他着點炸。
但說的也是一些婦人,他堂堂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跟婦人計較,只能忍氣吞聲的當沒聽見。
但很快他就直接炸了,因爲他碰上了正被忠叔推着溜灣的陳宗,還有說有笑的跟村裡人打招呼,哪還有一點人之將死的樣子。
這讓陳老漢沉着黑臉甩袖回家,心裡更是篤定自己的猜測,就是陳宗連合大丫算計自己家的,讓他失錢又失人。
回到家裡的陳老漢就躲在房裡跟臥病在牀的周氏傾訴,老夫妻在房裡罵了一天,罵大丫吃裡扒外,陳宗心思狠毒,連兩個小的都沒放過。
這一天那些兒媳孫輩瑟瑟發抖,連兩歲的小八陳常都躲在房裡不敢出院子玩,其他的更是直接躲外面不敢回家,更別說幾個平時就少出房門的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