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血脈(2)

薇薇安的身軀並沒有像愛麗絲那樣變大,而是在常人的身軀之上長出一片片細膩的鱗片。原本白皙的皮膚之上出現了一層角質,一道道裂紋不斷地蔓延,形成了一道道龜裂。那是一片片鱗片的輪廓。

菲洛米娜竟然會有對方的血脈更加高級的想法,她甩了甩頭,拋棄了這個想法。護罩的移動速度是在卡門的控制之下的。那數十米的身高每走一步都可以跨出數米,速度比她們不知道快樂多少倍。菲洛米娜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護罩的邊緣。

薇薇安看了對方一眼,露出一個微笑,精緻的臉龐之下的那張小嘴之中長滿了鋸齒。

“你在疑惑?”薇薇安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菲洛米娜的腦中。對方弱小的實力竟然可以突破菲洛米娜的靈魂防禦。

“你竟然那麼強?那麼爲什麼會被人類的那個武者制住?”菲洛米娜明顯感到了薇薇安身軀之上的力量與她也相差無幾,那是遠遠超過了貝蒂的實力。

“這是殿下賜予我的力量,他激發了原本還要孕育數十年的血脈之力。”薇薇安感受着無窮無盡的力量,眼神之中滿是恭敬。

“只有那凌架於一切之上的至高血脈纔有的力量。”

薇薇安看着菲洛米娜,看到了對方臉上疑惑的神情。

“你爲什麼會有疑惑產生,跟隨殿下的腳步必定都是正確的。”

“愛麗絲也是被你的那位殿下賜予的血脈,但是最後獲得的是另外一種力量。而且,我明白,她永遠都已經逃不出你那位殿下的掌控,無數的命運之線都一直握在你的殿下的手中。到頭來,愛麗絲也不過是個傀儡。”在菲洛米娜得到了父親的警告之後,她一直帶有這樣的疑惑。

這纔是菲洛米娜最爲害怕的,她不想讓父親失望,不想讓族人失望,更不想成爲傀儡。

“這樣的顧慮?”薇薇安還是無法理解。

“我想答應那位愛麗絲的人類並非殿下,而是另外一人。殿下的話,他對於控制一切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如果有機會我會邀請你去資料室去看看,那裡有着父親留下的影像。對於龍族,我們一向歡迎。”薇薇安拋出了邀請。

菲洛米娜保持了沉默,久久沒有說話。

卡門的身軀越來越遠,周圍的暴雪將他的身軀擋住了部分,並且越來越模糊了。

護罩的速度越來越慢,像是被拋棄一般。四周的風雪在不斷地飛揚旋轉,滑下美麗的舞蹈。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時間,空間,元素,思想,力量,規則,菲洛米娜感到了自己的一切都已經停止。身邊的薇薇安卻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一層霧氣將她的身軀包裹了起來。她看到了菲洛米娜的異狀,拉住了她的手。那股霧氣蔓延到了菲洛米娜的身軀之上。

她感到了自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承認一般,四周的壓力全部消失。

護罩已經消失了,但是這裡卻是沒有任何的暴雪。菲洛米娜向四周看去,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冰雕以各式各樣的姿態佇立在那裡,有恐懼,有自信,有安詳,但是所有的一切都靜止在了那一瞬間。

菲洛米娜感到了一股寒意,這股力量完全超過了她的理解。

雄偉的建築顯示出來,一根根巨大的冰柱聳立在這片冰原之上,撐起了一塊巨大的平臺,投下了一片陰影。菲洛米娜擡頭望去,那裡是一座城市。一座無比巨大的城市,橫跨了重重空間,顯露出來的僅僅只是一角而已。

一塊塊水晶一般晶瑩的臺階從底部一直螺旋向上,直通高空的城市之中。那每一片冰塊之上都雕刻着美麗的花紋。甚至在冰原之上還長着無數的植物,它們都是一股淡藍色。一顆顆高大的樹木的樹幹是一根根冰柱,延伸出去的冰柱之上帶着一片片晶瑩的葉子。一顆顆深藍色的果實垂在枝頭。

卡門的身影顯露了出來,超過了所有的樹木。

當薇薇安和菲洛米娜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常人的體型。

卡門擡頭看向那座城市,眼神慢慢的變得冰冷,籠罩了一層冰凌。

“寂靜雪國。”薇薇安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片區域之內卻是唯一的聲音。一進入其中,四周再也沒有聲音,只有一片寂靜。

菲洛米娜明顯也聽過這個名字,她的身軀在不斷地顫抖。

在城市的天空之上,她看到了一個個龐大的身軀。每一片鱗片,每一道紋路都是這樣的熟悉,即使已經被冰封,但是之上強悍的氣息卻是沒有消失。每一片紅色的冰塊就像是一枚水晶,菲洛米娜的雙眼漸漸迷離。

那是一條條成年的火龍,每一位都是極其強悍的存在,但是現在僅僅只是裝飾而已。

“寂靜雪國,百眼被他們封印了嗎?”卡門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臉上一片平靜。但是黑色長袍之上卻是出現了一張張憤怒的臉龐,在不斷地咒罵,在表示着卡門內心的憤怒。

他的身軀之上出現了一塊塊晶瑩的藍色冰塊,但是很快就融化了。每走一步,卡門的身軀之上的冰層就會厚重一些,一絲絲黑色的液體在不斷地吞噬着那些冰層。菲洛米娜和薇薇安緊跟其後,卻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擡頭看去的城市與這片冰原的距離卻是那麼的遙遠。一道道螺旋冰梯不斷地往上蔓延着。原本已經斷裂的冰梯在有人踏足的時候,一塊塊冰塊浮現了出來,不斷地修復着螺旋梯。

那段距離是那樣的漫長,卡門一直都在往上走着沒有說話。

薇薇安緊握着菲洛米娜的手臂,這才避免了菲洛米娜被永遠冰封。

一步步往上踏着階梯的聲音迴盪着,四周籠罩着一層屏障,將例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無數的星辰已經在掠過,它們都是一顆顆恆星,螺旋階梯甚至就在一顆恆星的中心穿過,無盡狂暴的力量甚至連這層屏障都無法接近。凡是在屏障周圍的火焰都是靜止的,它們停止了燃燒,像是失去了生命。

還有一道道螺旋階梯從其他的星球之中冒出,它們不斷地纏繞,但是沒有重合在一起。每一道階梯之上都有着生命在行走,每一位都是強大的存在。那些生命每一步都要走上很長的時間,而卡門它們他們卻是常人的步伐,很快就超過了那些早就已經到來的生命。

一雙雙眼睛注視到來菲洛米娜。強悍的氣息讓她喘不上起來,周圍是絕對安全的,那些強大生命的力量是絕對無法穿透這裡的,但是那其中蘊藏的龐大意志和力量完全可以碾壓菲洛米娜。那是火龍一族的已經活了數千沉睡之年的長老才擁有的滄桑龐大的意志。

薇薇安也不好過,她的全身溢出了血液,但是很快又癒合。反反覆覆留下了無盡的痛苦,但是對方的雙眼一直注視着卡門,根本不在乎自己受到的傷害。

菲洛米娜完全是被薇薇安拉着前進的,她早就已經感到了疲憊。那是對於時間的模糊而產生的疲憊。薇薇安畢竟有着人類的血液,她的皮膚之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皺紋。對於菲洛米娜來說僅僅只是感到無聊的時間過去了,但是對於薇薇安來說,她的生命卻是要到了盡頭。

前面依然是螺旋向上的階梯,可以看到那城市的存在。但是菲洛米娜卻是沒有感到自己接近了目標。他們一直都在前進,但是依然還是那麼的遙遠。

卡門的身影離兩位女子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了。

“你難道就沒有抱怨?”菲洛米娜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憤怒。薇薇安一直都在追趕,但是最後卡門根本沒有回過頭。對方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菲洛米娜也不想前進,就這樣站在了薇薇安的身邊。

“跟隨着殿下的腳步是我畢生的願望,我從出生的時候就開始接觸到了這些被遺忘的記憶。那種意志是你無法理解的,我不會死在這裡。只要跟隨着殿下的腳步,我永遠都不會死亡的。菲洛米娜,你會看到那一切的。”薇薇安的聲音越來越蒼老,時間在對方的身軀之上留下的印記越來越多。

這裡已經超出了宇宙的範圍,那些原本可以在宇宙之中縱橫的強大的存在僅僅只是在不斷地掙扎。強悍的力量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菲洛米娜看着薇薇安的身軀化爲了冰雕,然後徹底成爲了碎屑。

一道道冰層在向着菲洛米娜的身軀之上蔓延,她看了看四周,那些強悍的生命都傳來的一陣安慰。他們沒有絲毫的嘲笑,反而帶着無盡的親切,他們似乎也已經從菲洛米娜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四周充滿了一股悲傷。

龍吟聲傳來,無盡的火焰在翻滾着,紅色的火焰頃刻之間全部變爲了藍色,滄桑古老的氣息傳出,一道道遠古的傳承記憶浮現在了菲洛米娜的靈魂之中。

但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着冰層的蔓延。一層層冰層將菲洛米娜那龐大的身軀全部冰封,那些火焰在不斷地跳躍,與冰層融爲了一體。

一座巨大的龍族冰雕出現在了階梯之上,在憤怒的向着前方吼叫,但是卻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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