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追尋(3)

卡門的思緒飄得很遠,在自己僅僅能夠獨立的記憶之中還有着一些依萊布琳所說的事。原本屬於本尊的混沌之中的她投靠了另外一片混沌,對方似乎在不斷地誘惑着本尊世界之中的生命加入,甚至以成果過一次,而現在,是最後的侵蝕階段。

這是依萊布琳眼中的混沌世界,那個世界並沒有本尊那樣的嚴厲,甚至連等級劃分也不是很清楚。那個世界不斷地給出一個個承諾,誘惑着各種生命。甚至對方還承諾將會賜予他們自由。與本尊的混沌世界相比,對方顯然要混亂很多,甚至可以說並不完整。

卡門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又完全不同,他顯然要平靜很多,甚至對於生命的寬容達到了巔峰,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限制,也沒有將這個世界分離出一個個等級,甚至還允許那些探索者不斷地開闊未知的空間。

仁慈,卡門只能夠想到這個詞。在本尊的世界之中,等級是最爲嚴厲的,一個個世界以不同的等級存在着,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唯一能夠擺脫的方式就是不斷地晉升。這樣的世界似乎過於嚴厲,秩序的力量過於強大,但是卻是一個最爲穩定的世界。

每一個混沌世界都是一個密封的整體,雖然可以吞噬其他的混沌來增強自身,但是這種方式並不容易成功。本尊的世界有着一個循環,世界不斷地毀滅,然後不斷地新生,高等世界管理着低等世界,雖然剝削着資源,但是依然提供了保護。

正是因爲這種犧牲了低等世界的循環方式,即使混沌意志消失了很久很久,這些世界依然沒有崩潰的跡象。

這確實過於殘忍,但是卡門現在所處的世界又過於仁慈。這個世界已經被勘測了一部分,雖然並不是很大的一部分,但是這僅僅只是人類而已。其他種族也依然在進行勘測。這個世界的生命似乎對於戰爭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甚至生命之間的衝突都沒有多少。

正是因爲這樣,卡門已經看到了這個世界混沌意志的死亡。那並不是很遙遠,當生命已經勘測了混沌世界所創造的所有區域,整個世界再也沒有秘密可言之時,混沌意志也就走到了盡頭,所有的混沌力量消耗殆盡,世界走向毀滅。

這是既定的結局,混沌創造了一切,但是毀滅卻是會賜予混沌以力量,出現新的創造之力。

卡門一直都站在天空之中,這裡除了一些飛過的鳥類之外,再也沒有人打擾他了。

他想要留在這裡,見證這個世界的毀滅,或是將災難帶給這個世界,拯救這個世界的意志。

這一切並不是卡門的選擇,而是應該讓整個世界之中的生命自己選擇。

天空之中的光芒黯淡了,一顆顆璀璨的星辰出現在空中。那也僅僅只是光源而已,而不是一顆顆遙遠的恆星。雖然感受到了銀色的光芒,還有其中帶有的一股平靜。卡門依然無法認同這個世界的做法,他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分身而已,但是依然明白混沌代表着什麼。

這個世界充滿了仁慈,但是正是因爲這樣,最終將會帶給這個世界無盡的絕望。

忽然間,卡門涌出來一股悲傷,似乎正是本尊對於這個世界的憐憫。

伊娃走出了自己才帳篷,這裡的環境確實是非常的好,夜晚的星空無比的美麗,四周有着蟲鳴聲,但是卻沒有蚊蟲來騷擾她的睡眠。伊娃,蒂亞,安妮原本是準備睡在一個帳篷之中的,但是最後伊娃還是獨自一人。

她喜歡夜晚的孤獨,就像獨自一人仰望星空的時候那種靜謐的感覺。每一顆星辰之中都帶着一股璀璨的光芒,那是一絲絲銀色的絲線,那像是一隻只正在吐絲的蜘蛛,一道道銀色的光芒不斷地交織,像是最好的藝術家正在繪畫。天空之中一片銀色的光芒,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生命的痕跡,這些僅僅只是幻影而已,但是並不妨礙伊娃對於星空的喜愛。

她忽然間有些悲傷,那是一股很奇特的情緒,突然間出現,,不久之後就會突然間消失。這一次悲傷持續的時間卻是長了很多,伊娃一直仰望着星空,整個身軀躺在了一塊灰白色的岩石之上。四周是星辰所灑下的光芒,像是一層銀色的薄莎。

伊娃一隻手臂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水,一直落到了灰白色的岩石之上。

探索者,伊娃無比嚮往的身份,雖然充滿了危險,充滿了孤寂,如果有了這個身份,伊娃覺得自己就可以找到對方了。想到這裡,伊娃甚至有些發笑,她已經多少歲了?這個世界之中,生命的壽命很長很長,一百年的時間卻是剛好代表着成年而已。伊娃想了想自己的年齡,她似乎自己都無法記清楚了。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伊娃也是這樣,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依然不會發現,他們之中最爲美麗的這位少女活了無數個年頭。她見證了人類的發展,看到了探索者尋找到了一個個世界之後的喜悅。

但又因爲這樣,她的內心無比的寂寞,長壽種族在這個世界之中非常多,但是伊娃卻是沒有發現一位可以和她一樣活得如此久遠的生命。這其中甚至讓她有着一股恐懼,如果被一些傢伙發現了,她甚至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

切片研究?進行交配?

伊娃的笑容實在是有些苦澀。這片星空已經變得有着不一樣了,原本就不是在同一個地方而已,當伊娃真正反映過來之時,她忽然產生了一股留戀,她有着一股衝動,想要永遠呆在一個地方。

“有趣的生命。”

伊娃轉過了頭,看到了無比熟悉的一幕。

星空之中灑下的點點光輝不斷地在對方白色的長袍周圍漂浮着,一絲絲銀色的光芒是那樣的美麗,透出了一股神聖。清晨之時也是這樣,對方一直處於一道光束之中,四周的光芒就像是圍繞着對方的天使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伊娃忽然對對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卡門忽然感到了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那是屬於他的力量,或者說是屬於本尊的混沌之力。那股力量一直維持着對方的身軀和靈魂,等同賜予了對方無盡的生命。或許正是因爲這樣,卡門眼前的這位少女不能夠進行自己的探索。

混沌之間總是會互相排斥,即使是無比仁慈的意志也無法控制這一種本能。

卡門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終於明白本尊需要他做什麼了。本尊曾經也來到過這個世界,曾經遇到過一些人,曾經做過一些事。

而他,則是需要消除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所有的痕跡。

卡門走進了伊娃,對方已經坐了起來,並且神情有些緊張。

她似乎曾經見過對方,但是這股熟悉又很快就已經消失了。對方依然是一個陌生人,雖然長得非常的完美,但是依然不是伊娃所熟悉的傢伙。她站了起來,後退了幾步,似乎害怕對方會做出什麼一般。

記憶在瘋狂的涌出,與本尊自身的世界無關,這些記憶都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並不是卡門的,也不是那位於混沌世界之中的本尊。

“你想要找到他?”卡門忽然問道。

伊娃退後了幾步,神情更加的緊張了。

“我可以讓你變得正常,你可以向其他的生命一樣慢慢的死去,甚至你本身也有着足夠的資質成爲一名探索者。”卡門並沒有繼續逼近,而是與伊娃保持着一段距離。

僅僅只是抹去在這個世界的痕跡而已,那不僅僅只是本尊所下達的命令,甚至卡門也有着這樣的想法。那僅僅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記憶,但是,那並不是他的,但是卻不斷地從腦中出現,想要保存自己的那一點存在的意義,這樣的記憶就必須被犧牲。

對方不會拒絕的,卡門可以感受到眼前的這位對於探索者的渴望,或是說對於尋找那位的渴望。即使是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時間,依然沒有任何放棄的想法。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伊娃看了卡門一眼,向着帳篷所在的位置都去。原本位於她手腕的手鐲之上冒出了一絲紅色的光芒。這是一種預警手鐲,只要對方抱有着敵意,那麼手鐲就會形成一層護罩。對於並沒有足夠資質的她來說,這已經是最高的防護手段了。

當伊娃回頭的時候,卡門的身影卻是已經消失了。

伊娃向着四周望了幾眼,卻是再也沒有看到對方。

茂密的樹冠之間投下了點點星光,那是一道道無比璀璨的光芒,地面之上出現了一個個圓形的光點,光芒之中的植物都似乎多了一層光澤。黯淡的四周忽然出現了一片片陰影,將那一點點光芒包圍。

夜空之上,一片陰雲漂浮着,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一片陰影之中,露出了卡門的身影。背後是被陰影遮住了大半的圓盤,那是最爲璀璨的一顆星辰,甚至也可以被叫做月亮。大量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光束,將卡門的周圍照亮。背對着光芒的他卻是看到了一道長長的陰影,向着遠處不斷地延伸着,直至達到了灰白岩石所在的位置。

卡門記得,那並不是月亮,而是一艘飛船。

轟鳴聲響起,陰影之中透出了一個龐大無比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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