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敵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敵人不再移動的情況下,更是麻煩,因爲敵人在暗處而自己在明處,不管敵人是否移動都看不到,而自己如果移動的話敵人卻看得很清楚。雖然說可以派出人手當敢死隊引發對方攻擊,然後從槍口火光來判別對方的位置,但是這樣一來自己一方的人手損失就太大了,更何況對方完全可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反正別人看不到他們,除非有什麼辦法讓對方露出馬腳,否則面對這樣的敵人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看到敵人不再移動或者是可能藏匿起來之後,許衝一時半會兒也沒了主意,剛纔一陣短暫而激烈的槍戰讓大廳的地面徹底混亂了,到處都是腳印和手印,對方又不肯移動,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他們,這樣下去就沒得打了,等到對方腳上的血跡被他們擦掉或者是乾涸之後那就徹底找不到他們了,那時候自己這羣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光學迷彩看不到,光學迷彩的原理是光線折射……”許衝大腦裡面飛快的分析着光學迷彩的弱點是什麼,忽然一個閃光閃過,他猛然揪住李維奇的領子貼近他的耳朵問道:“這房子有沒有自動滅火器?”
“有,你想幹什麼?報火警麼?”李維奇一愣,怎麼這時候許衝問起這種和戰鬥完全沒關係的事兒?
“有自動噴頭麼?”許衝陰陰一笑:“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折射光線,欺騙我們的視覺,但是隻要是固體,在水流中就不能藏身,明白我的意思了麼?在野外或許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這裡是房間裡面,有滅火裝置。”
“明白了!”李維奇先是一愣,馬上就明白了許衝的意思,光學迷彩可以折射光線達到隱身的目的,但是如果是在密集的雨水中,即使折射了光線,人體自己並不能讓自己也折射雨水,當雨水澆在人身上的時候,雨幕中就會出現人體的輪廓,就算他穿着光學迷彩也無法讓他自己隱身在雨幕之中!
而這裡是療養院,所有的房間都有連鎖自動滅火裝置,一個房間着火其他房間所有的自動滅火裝置都會啓動,房間頂部安裝的灑水噴頭會立刻噴出水幕進行房間降溫和滅火,這也就是說,只要有人在任何房間點燃打火機對着灑水噴頭烤上那麼一烤,整個療養院的滅火裝置就會全部啓動!這樣一來,穿着光學迷彩的對手就在水幕之下無法藏匿身形了!
“誰在房間裡面還活着的?”李維奇也陰陰一笑,然後低聲的問道。
“我在。”
“我也在。”
“我在廚房!”耳機裡面傳來很多回答的聲音,看來還有不少人藏在房間裡面沒有受傷的。
“距離大廳最近的準備射擊,距離大廳遠的,掏出你們的打火機,給我燒天花板上的溫度感測器!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在水霧裡面不露出身形!”李維奇恨恨的低聲說道:“一旦看到他們就給我狠狠的打,打四肢,我要活的!”
“明白!”耳機裡面傳來士兵們興奮的聲音,聽起來他們也覺得打看不到的對手很鬱悶,現在自己的指揮官有了辦法之後這些士兵們都很興奮。
“嘶~~~譁!!!”毫無預兆的,天花板上面的滅火噴頭忽然向着四面八方噴出了密集的水珠,不是一個房間在噴,而是整個療養院的所有滅火噴頭都在往外噴水!面對忽然從天而降的水珠,已經進入房間的綠貝雷們徹底傻眼了,他們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優勢可言,身上的光學迷彩服是可以欺騙人的眼睛,但是在水幕中自己的這種隱身術根本就是無效的!要想和人家對拼火力,自己這邊的彈藥明顯跟不上,剛纔一陣短暫而激烈的交火就讓他們又損失了不少的彈藥,而根據剛纔的火力來看,對方還有至少一挺加特林在等着開葷,自己這點兒彈藥根本就沒得打!
“別開槍,我們投降!都投降!”威爾一看沒辦法打下去了,只好一拉拉鍊,脫掉頭罩和手套,把槍上的光學迷彩取下來丟在地上跪在地上雙手抱着頭喊道。
“抓活的!全部抓到之後打斷四肢!”李維奇恨恨的下達命令。
哥倫比亞特種部隊的士兵們從各個房間走了出來,然後警惕的端着槍走近跪在地上的綠貝雷們,先是用腳把他們身前的武器全部踢開,然後才一個人用槍指着他們,另一個人取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去把他們扣起來,雙手雙腳都扣起來,然後開始搜查他們身上是否藏有武器。
“還有幾個人在哪兒?”許衝查了一下人數發覺只有三個人之後趴在二樓的天花板上問道。
“被你們打死了,你們慢慢找一下。”威爾跪在地上回答。
“都小心點兒,叫你們的狙擊手脫掉僞裝舉着槍走過來,否則就打死你!”許衝拉着李維奇不讓他下樓,警惕的對着樓下喊。
“他們已經跑了!”威爾在脫下僞裝之前就告知外面的狙擊手趕緊跑路,別等自己被俘了在被威脅。
“跑哪兒?”許衝問道。
“他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們抓不到他們了,只有我們!”威爾也知
道聲音來自樓上,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公牛!把外面清一遍!”許衝不信綠貝雷的狙擊手跑了,他知道他們可能會爲了完成任務不惜一切代價,所以讓哈克把外面的樹林給掃一遍。
“嘶嘶嘶!!”哈克這時候也不怕狙擊手打自己,站起來端着加特林走上陽臺開始對着外面的樹林橫掃,火鏈所到之處,樹木被打的落葉紛飛,馬洛在房頂和其餘幾個狙擊手警惕的瞄着落葉的位置,防止有落葉懸停在半空中的狀況發生。因爲落葉如果懸在半空就代表那裡蹲着一個人,因爲落葉不可能懸在空中的,如此一來,不少蜘蛛倒了黴,它們的家被狙擊手們挨個點名,估計白天它們要花很多時間重新構建它們的蜘蛛網了……
“安全!”哈克打空了一箱彈藥之後,外面的樹林已經從樹林變成了灌木叢,並且隱約的有火光在閃爍,不少落葉被點燃了正在冒出濃煙,看來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有一場火災了,就算是狙擊手還活着也不會在樹林裡面貓着了,如果他們很不幸的被子彈打傷?那就燒死他們好了!
“把人帶上來!”許衝是打定了主意不下樓了,他依然擔心狙擊手在外面等機會,就算不在樹林裡,他們那一身光學迷彩也能讓他們貓在外面的草坪上對自己這些人構成威脅。雖然說對方的人在自己這邊手裡,可誰也不敢保證這些綠貝雷不是敢死隊,美國軍方可是有不少敢死隊員的。
威爾和剩下活着的兩名隊員被帶上了二樓,然後在衛生間裡面見到了他們這次行動想要抓捕和擊斃的目標,曹寶胸前也纏着繃帶冷冷的看着這些差點兒把自己打死的傢伙,拳頭攥得緊緊的,手上的青筋暴着,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揮拳相向的意思,再看看周圍的哥倫比亞士兵們的表情也不是多好看,威爾知道自己這下不會好過了。
“威爾·桑切斯,美國人,綠貝雷第六特別行動隊下士,家住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市梅森大街第七拐角,門牌號1405,已婚,有四個孩子,三個男孩兒一個女兒,女兒今年在邁阿密高中上二年級,三個男孩兒一個在弗羅裡達海軍基地是二等兵,名叫查理·威爾·桑切斯,其他兩個男孩兒都在上小學。妻子珍妮·威爾遜,美國德克薩斯人,和你住在一起。”許衝接過佛林遞過來的資料讀到這裡擡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跪在地板磚上的威爾笑道:“你是大約半年前通過海路進入的哥倫比亞,那麼請問威爾下士,你接到的是什麼任務呢?”
“我的軍銜是下士,隸屬於美國綠貝雷特別行動部隊,我叫威爾·桑切斯……”威爾頭都不擡的說道,但是馬上被許衝打斷了。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正常回答方式,但是威爾,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否則你們不會來這裡,我可不信你們是來找哥倫比亞特種部隊切磋戰術的,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那麼我來告訴你,我是中央情報局的高級探員,我的名字叫伊比,聽說過麼?”許衝微笑着問道。
“沒有,長官。”威爾擡起頭,很無所謂的看着許衝的眼睛回答道:“我們被派往此地也是中央情報局的意思,既然您就是中央情報局的高級探員,我們的事情您自然是知道的。”
“是的,我們的確知道你們過來了,但是很遺憾,我們接到的報告是你們被伏擊了,因爲你們進入這裡之後就沒有了任何音訊,而我們被派出來找你們的蹤跡,甚至上面還告知我們必要情況下一定要設法將你們營救出來。”許衝聳聳肩一攤手:“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居然來殺我們,我現在好奇的是,是誰讓你們叛離了美國,他付出了多高的價錢讓你可以拋棄你的家人和美國政府作對?”
“這話怎麼說的?你和你的這些人才是被判美國的叛國者!我們的任務就是在你們到達哥倫比亞之後,在你們尚未和那些恐怖分子接觸之前就把你們抓回去或者擊斃,但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恐怖分子是哥倫比亞的特種部隊!他們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們叛離美國?!”威爾很是鎮靜的反問許衝。
“OK,看起來這中間似乎有了什麼差錯。”許衝一拍額頭搖了搖頭苦笑,這下可熱鬧了,兩本糊塗賬合在一起終於有了點兒線索可以讓這件事有點兒頭緒了。
“我來推理一下事情的經過,威爾,如果有什麼地方不正確的你可以說出來或者提示我,可以嗎?”許衝微笑着說道:“首先,你們半年前接到一個潛入命令,你和另外一名指揮官分別帶領兩支綠貝雷小隊乘坐潛艇穿過墨西哥灣和加勒比海到達了哥倫比亞,然後你們奉命隱匿在大西洋省的某一個地方等待下一步命令,這個過程有錯誤麼?”
“沒有。”威爾想說自己是前一段時間纔到的,但是他馬上意識到可能會泄露更多的秘密,所以馬上回答沒有。
“好吧,你沒有說實話,不過半年前你們潛入這件事是真的不會假,我從你的表情上能分辨出真假。”許衝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點燃之後說道:“就在大約一週前,你們接到了命令,說有一批叛國者進入了哥倫比亞,或者是有一批
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從美國逃亡到了哥倫比亞,準備在大西洋省乾點兒什麼事兒讓美國蒙羞,所以你們的任務就是截住這羣恐怖分子。”
“另外還有可能就是連這些恐怖分子的名單和長相以及他們的職業和特長的情報也在這份命令傳遞到你們手中的時候一起發了過來,對不對?”許衝再次抽了一口煙之後笑道:“並且他們還提供了這些恐怖分子的落腳之處,由於從衛星照片上看起來是一座兵營,所以他們擔心是哥倫比亞特種部隊的位置而給你們配備了三角洲部隊的裝備,那麼我的疑問就是:既然他們知道我們是從美國跑出來的恐怖分子,爲什麼不派更加擅長反恐作戰的三角洲部隊而是派遣你們綠貝雷?更讓我感到不解的是,是誰違規給了你們三角洲部隊的裝備?國防部?還是中央情報局裡面的某人?又或者是聯邦調查局的某個頗有權利的傢伙?”
威爾緊閉着雙脣不說一個字兒,但是許衝並沒有等待威爾的回答繼續自己說自己的。
“你應該知道我是中央情報局的高級探員,我想我們的身份你們都很清楚,那麼我說幾個名字或許你可能有點兒印象:亨特瑞,美國國防部部長?賽特,美國中央情報局情報處處長?看起來不是,那麼聯邦調查局情報處的亨利處長……哦,看起來你根本就不認識這傢伙,好吧,我很好奇你接到的命令到底出自什麼地方?我首先聲明,我們接到營救你們的命令出自中央情報局和國防部,難道你們要殺我們的命令來自五角大樓?”許衝說到這裡故意一停,這時候威爾的眼皮子動彈了一下,於是他搖了搖頭笑道:“原來是五角大樓裡面有內鬼,我明白了,威爾,我們都被騙了,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會放了你和你的人,不過你們的裝備我要留下。”
“你這是打算跟蹤我們到我們的撤離點麼?很抱歉伊比探員,我們在這裡等着人救,不會讓你得逞。”威爾知道自己一個小動作暴露了一些消息,所以他聳聳肩很無所謂的回答。
“不會有人來救你們,也不會有人來救我們。”許衝微笑着蹲下身子掏出匕首割斷威爾身上的手銬說道:“你我都知道我們的任務一旦失敗就是不被承認的行動,我們彼此都沒有援兵,夥計。”
“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我的夥計們也不會。”威爾活動着手腕一肚子疑惑的看着許衝,他不明白許衝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跑來跑去,除了沒有武器不要妨礙我們行動之外,就算你們出去找個女人泄泄火都會有人給錢,這位是李維奇上尉,哥倫比亞特種部隊的指揮官之一,雖然你讓他們損失了不少人手,但是我想你們打上一架估計就能解決這些問題。”許衝無所謂的聳聳肩一指旁邊抱肩站着的李維奇說道:“雖然說誤傷友軍這種事情很常見,但是設下陷阱讓友軍損失兵力這種事兒就不太常見了,我想你們彼此之間都有很大的怨氣,我只能說爲了後面的行動能夠順利一點兒,你們最好現在就把火氣發出來。”
“李維奇?”威爾這時候才注意到身邊這個臉上塗着僞裝油的傢伙有點兒眼熟,看了半天才驚訝的說道:“娘娘腔?!”
“娘娘腔?!”李維奇也是一愣,然後眯起眼睛湊近了同樣塗滿了僞裝油的威爾仔細看了看也是一聲驚叫:“魔鬼教官?!怎麼會是你?!你的聲音和以前不一樣了?!”
“噢,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許衝也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是認識的,真是哭笑不得的在一邊說道:“聽起來你們還是師生關係?這陷阱挖的真好。”
“我在戰鬥中聲帶受損,聲音當然不一樣,可你怎麼會……這是怎麼回事?!你和這些恐怖分子混在一起幹什麼!?”威爾很生氣踹了一腳李維奇說道。
“報告教官!”李維奇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站的筆直:“我們不是恐怖分子,我們是哥倫比亞機動部隊,這些人是我們接到了中央情報局的情報,哥倫比亞政府要求我們保護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威爾傻眼了,李維奇他是知道的,一個對哥倫比亞政府忠心耿耿的士兵,雖然現在是上尉了,但是從他看到自己那眼神裡面的恐懼就知道這傢伙沒對自己說謊,當年訓練他們的時候可把這些傢伙折磨得不輕,以至於他有了個魔鬼教官的稱號,不過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教官叫什麼名字而已。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我們都被騙了,這裡面牽涉的人可不少,而且來頭都不小。”許衝在一邊很無辜的說道:“我建議你把你的搭檔也喊來,咱們一起合計合計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可我怎麼相信你們?”威爾想了想之後問道。
“你知道一個叫LingSe的人麼?我想你們在大西洋省蹲了將近半年,這個人的名字你們應該聽說過。”許衝聳聳肩說道:“雖然我不能證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是我想我們應該有共同的目標或者是順帶要清理的目標,如果有的話,我想這不是兩個任務,這是一個任務,兩批人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