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賽特合上了攝影機，閉上了眼睛菸頭靠在座椅上喃喃的說道。那些朋友，現在的同事，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相互爲對方擋過子彈，一起被誣陷，一起努力洗清自己，一起升職一起生活，甚至就連他們的妻子們都相互是同學相互介紹的！他們是自己結婚的伴郎，他們的妻子是自己妻子的伴娘！他們親密的如同一家人一樣！怎麼會這樣！
“沒有所謂的忠誠，所謂忠誠，只是因爲背叛的價碼給的不夠高。”幽靈似乎對於這一切毫不在意，只是很淡然的回答了賽特的話。
“你不是很忠誠麼？”賽特似乎是找到了什麼一樣的睜開眼睛看着幽靈問道，作爲一名中央情報局的高級探員，迅速穩定下自己的情緒是基本能力，所以賽特在很短的時間裡面就壓住了自己的憤怒很冷靜的問道。
“噢，誰也沒說過幽靈很忠誠，幽靈只是很善於找東西和辦事罷了，但是不給錢的話，幽靈不會爲任何人做事。”幽靈聳聳肩說道：“我只看價碼，忠誠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內務部給的價錢不錯，底薪加提成，而且有充分的自由和後勤保障，所以我爲他們服務很正常，這是交易而不是忠誠。哦，對了，我忠誠於金錢，有什麼能高得過金錢的話，也可以將我收買。”
“真不知道內務部的那些傢伙從哪兒把你挖了出來……”賽特不得不佩服內務部的那羣膽大包天的傢伙，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叛變的傢伙他們都敢用，換做自己是絕對不敢使用幽靈這樣毫無忠誠之心的傢伙的，他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可以傷人，用不好就會傷害自己的雙刃劍。
“是我自己找上門來的。”幽靈似乎沒打算要隱瞞賽特什麼的說道：“我是新加坡人，也是新加坡的情報員，也是日本的情報員和中國的情報員，我還是美國的情報員，加拿大、英國、法國、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大約我有十七八個國家的國籍，七個爵位，十二個榮譽市長和八個國家的上層管理者身份。”
“你是一個多面間諜？！”賽特雖然不太驚訝幽靈的坦白，畢竟想要獲得自己的信任，對方必須先坦誠一點，但是讓賽特吃驚的是，幽靈居然毫不在意的承認自己是一個多面間諜！這裡可不只是自己，還有其他人在啊！
“是啊，內務部都知道我是個多面間諜，但是那又怎樣？我不會盜竊美國的核心機密，我也不會套取他國的核心機密，但是我可以拿到很多他們想要和對方交換的東西。他們很難找得到像我這樣有多個國家聯繫的間諜，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他們和很多國家聯繫，而我只是從中收取一點兒介紹費而已，這代價很大麼？”幽靈笑着說道：“不要以爲政治是一件很難懂的事情，看明白了就是那樣子，和小孩子交往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孩子會用拳頭打架，捱打的孩子會哭，國家與國家之間打架就是戰爭，會有很多無辜的孩子會哭，只有這點區別罷了。”
“也會有很多人死去。”賽特很認真的說道。
“但是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多面間諜和軍火商一樣，沒有國籍沒有國界，戰爭死了多少人和我們沒關係，我們眼裡只有利益沒有其他。”幽靈嗤笑了一聲說道：“不要試圖打動我，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我只有上級和部下，而且他們還不見得都會喜歡我。”
“你很可憐，幽靈，你是一個孤獨的人。”賽特冷笑着說道：“你不懂愛是什麼。”
“以前我懂，但是後來我拋棄了。”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幽靈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我這種人不能有愛情，也不能有親情，更不能有友情，只要擁有，就會失去，失去的次數太多，自然就不想再要。沒有感情就沒有弱點，這點兒你不如我，賽特。”
“難以想象你曾經經歷過什麼。”賽特雖然看到了幽靈那副無所謂的表情，但是他更能理解幽靈所說的話！他拋棄掉人類的情感恐怕並不單單是因爲那些愛人、親人和友人的死亡，更多的可能是背叛，因爲他說過，沒有所謂的忠誠，只有背叛的價碼夠不夠，這就代表他曾經被人揹叛過，而且是至親的人！
“沒什麼難以想象的，當你經歷了地獄之後，你也會看得很開。”幽靈臉上浮起微笑說道：“怎麼樣？想清楚了沒？雖然我自己沒什麼情感，但是我還是很樂於幫助一些人的，多一個朋友總比樹立一個敵人好得多對吧？”
“再問一個問題，滿足了我的好奇心，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賽特微笑了一下豎起一個指頭說道。
“請說。”幽靈點了點頭說道。
“從1976年就存在了清道夫小組，那麼這些代號並不是隨便修改的，因爲我很早就聽說過幽靈的代號了，而且歷屆局長都對幽靈禮讓三分，我以前一直以爲是因爲幽靈是一個很強大的情報員，但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因爲你是內務部的原因。”賽特笑道：“但是我很好奇，你現在的年齡還能東奔西走麼？”
“哦，幽靈只是代號，當一個幽靈死去的時候，就會出現第二個幽靈代替他，算起來我都是第三
十個幽靈了吧？前面的幽靈都死去了或者辭職了，我是新來的，才上任兩年多點兒。”幽靈毫不在意的回答。
“可你說你是自己找上門的？這很矛盾。”賽特笑着說道。
“不矛盾，我殺了他們的幽靈，然後自己上門推薦自己，因爲他們的幽靈根本就不配稱爲幽靈嘛！”幽靈聳聳肩嘆了口氣說道：“找份好工作真的是很不容易呢！”
“如果這些事情是真的，那就是你不是個瘋子的話，內務部裡面就有一羣瘋子。”賽特沒想到幽靈是這樣成爲幽靈的，殺掉了前任的幽靈還自己走上門去要這個代號，也虧得內務部那羣人也是瘋子，看來只有瘋子才能和瘋子蹲在一起。
“我的事情你也瞭解的差不多了，但是作爲交換，你是否應該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了？”幽靈笑了笑，對於自己被稱之爲瘋子這種事情他已經經歷太多，所以賽特的這種話對他毫無影響。
“命令是局長傳達下來的，帶有國防部長亨特瑞的親筆簽名，聯邦調查局的情報處長亨利也參與了這件事。”賽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場交易的說道：“但是根據我的私下調查，亨特瑞可能還不是主謀，主謀在白宮，但不是總統。”
“我想也不會是總統，最少這個混血兒還不是一個特別喜歡打仗的傢伙，雖然他上來的有點兒令人感到意外，不過總體上來說他還是更加註重經濟發展而不是戰略擴張。”幽靈點了點頭說道：“繼續說，你發現了什麼？”
“我覺得某些議員可能有嫌疑，但是我覺得議員並不能讓國防部長髮下這樣的命令，我很清楚這樣的命令代表什麼，如果計劃成功了，那麼美國可能要和中俄兩國正面交戰，對於現在的一個經濟低落的美國而言，戰爭無疑只能加速經濟下滑而不是上升。”賽特點點頭說道：“但是計劃表裡面的安排是先從那些小國家開始戰爭，一點一點的控制小國家，最後將中俄兩國徹底的孤立起來之後纔是大戰。我個人覺得這份計劃的確也有可行性，畢竟前面幾次我們策劃的戰爭都獲得了勝利，如果按照這份計劃走的話，未來也不是不可能出現美國統一全球的事情。”
“計劃裡面沒有估算中俄兩國的反應？”幽靈摸着下巴問道：“那些議員們確定中俄兩國不會和美國大打出手？他們是不是太小看中俄兩國的領導人了？”
“計劃上也給出了應對的計劃，如果中俄兩國動手，我們在沒有完全孤立他們的情況下，我們就收手，因爲根據估算，中俄兩國現在並不想和任何國家發生戰爭，所以他們很可能會選擇忍讓的態度將一些小國的利益讓給美國。而這些利益將會刺激美國本土的經濟提升，從而爲美國發動戰爭提供更多的理由和支持。”賽特笑着說道：“但是首先，美國必須站在一個讓全世界都覺得很講道理的角度上才能發動任意一場戰爭，所有的軍隊已經做好的出發準備，只要命令一下，一小時之內他們就可以出發向全世界的任何角落。”
“這計劃策劃了多久？我們內務部爲什麼沒有一點兒消息？”幽靈前面半句問的賽特，後面半句卻不知道在問誰。
“這計劃策劃了一年多，經過無數次的推演纔開始實施的。”賽特回答道：“但是我們沒有預料到計劃剛剛開始就出了岔子，你們的那個伊比太難纏了。”
“他當然很難纏。”幽靈笑道：“因爲他也是個多面間諜，你如果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清道夫或者是普通的高級探員的話，那只是因爲你太笨而已。”
“你這是在出賣他的情報麼？不過我可沒什麼東西和你交換的。”賽特很是意外的說道，因爲他沒想到伊比也是個多面間諜，內務部的瘋子們搞什麼？難道內務部全部都是高級間諜組成的？
“不，剛纔他問我你是不是主謀者之一，我們的對話他都在聽着。”幽靈聳聳肩很輕鬆的賣了許衝：“這一切包括你被我們抓起來的計劃全部是伊比安排的，你覺得他安排的怎麼樣？”
“他是個聰明的傢伙，而且很瘋狂。”賽特很無奈，因爲許衝的計劃很有效，先是給自己玩心理戰，然後讓自己不得不離開最爲安全的中央情報局，然後在路上讓他誤以爲目標是自己的替身，最後找到真實的自己。這裡面許衝只用了一種方式來找到自己，那就是自己對於前面車隊的關心，回憶了一下過程之後賽特就知道許衝他們是怎麼認出自己的----自己打了電話之後，前面車隊就加速了，而自己爲了掩飾開了一輛敞篷車！賽特有點兒後悔爲什麼沒有換一輛全封閉的？或者爲什麼不想個別的造型……不對！自己的這個造型似乎是別人提起的，是誰呢？賽特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一個很難想到的人：安娜！
這樣一來在中央情報局裡面那道飄渺不清的目光就可以解釋了，因爲安娜的位置被格擋住，但是這並不妨礙安娜向着自己方向去看，所以自己雖然環視了整個辦公地點，但是自己的視線是被隔板阻擋了，加上安娜到現在才被自己想起來，可以證明安娜並不是無意中坐在那裡的，而是說，安娜的位置是故意安排在那裡的，她的目的就是不引人注意的收集所有
人的情報----安娜有一雙靈敏的耳朵，賽特也知道這件事，但是誰都沒有在意過，因爲所有人都認爲這是在說安娜很八卦而不是認爲她真的有一雙很靈敏的耳朵！但問題就在於，她真有！她欺騙了所有人……
“原來中央情報局裡面的那個人是安娜，真是沒想到。”賽特笑了起來說道：“還有誰是你們的人呢？”
“還有我，長官。”黑人軍士長轉過身來聳了聳肩笑道：“很抱歉，賽特，在你身邊潛伏了這麼久，謝謝你的照顧。”
“你們呢？”賽特轉過頭問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很冷靜的姐妹兩個：“你們也是吧？到現在你們都沒有任何緊張的表現呢！”
“你很聰明呢，賽特長官。”雙胞胎姐妹分別左右在賽特臉上親了一口嬌笑道。
“就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像個傻瓜一樣。”賽特苦笑，人家的人都在自己身邊了，還被自己當了心腹，自己輸得還真是不冤枉：“但是我的家人那邊怎麼辦？”
“哦，我想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認爲最爲忠誠的人就是他們真的可以信得過的人吧？”幽靈聳聳肩，然後從兜裡摸出個車鑰匙按了一下，集裝箱裡面的一個隔層翻開，一塊兒液晶顯示器翻了出來，上面顯示着賽特的家人在車裡坐着很安穩的樣子。
“我想馬庫尼還是你的朋友，因爲他是主動要求參與進來並且負責給你的家人開車的。”幽靈對着賽特擠了擠眼睛笑道。
“好吧，我被你們耍了。”賽特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從一開始就是假的，沒有人想要謀殺他或者他的家人，沒有人想要幹掉他的同事，他們所有的一切，目的就是讓自己主動的走出來，然後被他們找到，然後從自己嘴裡掏出來他們想要的，而且是不動用任何刑罰的方式。他不得不佩服想出這種計劃的人，一切都像真的！
“不不不，你的確已經是暴露了這一點兒不假，另外一個傢伙的確也不是我們的人，但也不是你的人，你真的失去了一個真正的朋友。包括我對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幽靈很認真的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如果我不說點兒讓你吃驚的真相，你會對我有所保留，你是中央情報局的情報處處長，你懂得如何分辨謊言，但是當所有的真話中參雜着幾句謊言的話，你是分不出來的，這纔是我們成功的原因。十句話九句都是真的，只有一句是假的，但是在前面所有的鋪墊之下，你會把它當真的。”
“我也經常這樣教導新人，但是，沒想到我自己卻掉進了這樣的陷阱，真是太不小心了。”賽特也知道現在沒有什麼危險了，或者說，他沒什麼可牽掛的，因爲所有的主動權都已經失去了。
“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我還可以提要求的話。”賽特現在已經不再是那樣信心滿滿的樣子了，他已經放下了所有尊嚴，有點兒乞討的樣子說道。
“不要這麼說，賽特，每個人都有失敗的時候，一次失敗並不代表以後沒有機會成功，或者換個部門工作可以讓你發揮的更好。”幽靈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前提是你要加入內務部，你只要加入我們，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我還能加入內務部？！”賽特愣了，難道他們就這麼放心自己？
“爲什麼不能？因爲你是我們的敵人？”幽靈大笑着說道：“我們都是爲美國服務的不是麼？只是因爲我們的服務方式不一樣而已，難道這樣就可以將我們相互指爲敵人？難道你是個政客？”
“當然我不是個政客。”賽特可不認爲自己是個政客，否則他也不會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去。
“你是美國公民麼？”幽靈問道。
“當然，我願意爲美國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賽特很認真的說道。
“現在美國可能會因爲一些人的慾望而陷入危險之中，你願意阻止這場戰爭麼？即使是因此而獻出自己的生命？”幽靈一臉嚴肅的問道。
“我對上帝發誓，我願意。”賽特舉起手認真地說道。
“歡迎加入內務部，賽特先生，你將負責中央情報局的情報分析，我想你很適合做這個。”幽靈那副表情又回來了：“不過證件可能需要過段時間才能發給你，畢竟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
“這樣就完了？！連聖經都沒有？！”賽特驚訝的問道，因爲這也太省事了太沒危機感了，聖經都不用的發誓誰信？
“很多人手按着聖經也說謊，發誓憑內心而不是那本聖經，上帝在這裡而不是在聖經上。”幽靈把手放在心口笑着說道：“我相信你是爲了美國，因爲你看到了那份計劃中對美國有利的一面。”
“好吧，真是奇妙，我現在居然成了內務部的人。”賽特接過約翰軍士長遞過來的手槍收進懷裡很是感慨的說道：“那麼我的任務是什麼呢？”
“當然是先死掉消除檔案……”幽靈笑着說道：“內務部的人都是死人，當他們再次看到你並且查詢你的檔案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代表你的只有一個詞：查無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