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太元和袁晴都有些不信服,吳心潁搖了搖頭:“陳太元,假如你是個美國人,讓你競選美國總統,難不難?”
廢話,當然不容易!在任何一個國家想要成爲最頂尖兒存在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在這個三億多人的大國。想要競選爲美國總統?那你得勝過其餘三億人。
但吳心潁卻說:“但是,要是讓你和三億頭豬競爭,和那些豬比賽講演、組織、策劃、辯論,你勝算有多大?”
我勒個去的,那對方的人數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三頭、三億和三十億沒有本質的區別。
而吳心潁最後說:“或許腦部產生大跳躍進化的人看待現代人類的時候,也就像現代人看待豬一樣,這一點都不誇張……嗯,每個國家搞這麼一兩個進化人,將每個國家的元位置和世界重要機構的領袖職位都拿下來……兩三百人差不多就能控制全球了,連幾千個都不需要。”
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挺嚇人的。
有這麼嚇人嗎?
有!
吳心潁表示,當初人類和類人猿也是一個種族,而後在進化過程之中產生了巨大的分歧。現在回過頭來看,你還把類人猿大猩猩當成自己的同類嗎?
當然不會,因爲現在已經是物種的差別!你殺死一個人要判死刑,但殺死一頭大猩猩卻只能算你殺害野生動物,這就是法律層面、全人類層面承認了這種物種級的差距。
而一旦袁石清的那種試驗成功了,吳心潁擔心“提前進化”的那批人,和現代人類的差距,也會達到現代人和大猩猩的差距——物種級的區別。
“當然只是以智力提升爲例子罷了,或許袁石清的研究方向不在於此。”吳心潁說着,又看了看陳太元,緩緩說道,“但是總的來說,我認爲你應該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上級,讓他們抓緊時間把袁石清營救回來吧。否則的話,萬一這老頭兒把技術研究成了,而且交給了新人類組織,鬼知道會引多大的災難。”
別說,就這一句能讓袁晴聽得順耳。
哼,當初上級不允許用吳心潁交換袁石清,袁晴就覺得好心酸好心酸。現在好了,你們有本事就別救我爸爸呀,嚇死你們!
其實袁晴一直懷疑,上頭覺得吳心潁比爸爸更頂用。雖然兩個人的名氣差不多,而且業內根據論資排輩的習慣,還一直把袁石清的名字排在吳心潁前面,但畢竟袁石清好多年沒拿出什麼成果了。反觀吳心潁,隔幾天就鬧出一個大動靜,確實很驚人。
一句話,吳心潁似乎更“實用”。所以要用吳心潁去交換袁石清,上頭才這麼劇烈反對的吧。
雖然只是猜測,但袁晴越想越覺得會是這樣。
但是現在好了,連吳心潁似乎都很懼怕老爸的這項研究啊,哈哈!這下你們該着急了吧?
這件事不能拖,而且對營救袁石清有利,必須馬上報告。而得到報告的孔凡新等人當場就坐不住了,甚至直接聯繫吳心潁求證真僞以及可能形成的危害。
結果不言而喻,此時上級才明白了袁石清這老頭兒究竟有多狠,由此也必須將營救袁石清的行動提升到更緊迫的等級。甚至,這件事上報到了國安委,直接驚動了一號長。
“現在怎麼找,沒人知道新人類組織的所謂總部。”吳心潁說,“任何一個三階位及以下的成員,都不可能知道新人類組織的總部在哪裡。而我當初雖然也算是二階位的,但只是虛名,專業領域之外的實際權限其實和三階位差不多。”
“甚至有人懷疑,新人類組織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總部。始祖和大長老在哪裡,哪裡就算是總部。”
“再說了,他們抓到袁石清之後也未必非得鎖在總部裡面。世界這麼大,藏哪裡不行。”
那該怎麼辦。
等!現在除了等,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新人類組織目前處在一個低潮期,但將來一定會反攻。只有對方有了行動,才能順藤摸瓜找到線索。
“不過將來等到袁石清的技術付諸實施,那麼蹦出來的黑暗種可就了不得了。”吳心潁說,“所以呢,我想你最好還是趕緊配合我的研究,說不定能找到一條更加強化的路來,以應付將來可怕的黑暗暴動。”
袁晴不忿:“你才製造黑暗種呢,我爸製造的肯定不是那玩意兒!”
“隨便你怎麼說,其實沒多大區別。”吳心潁在這上面向來沒什麼底線。
陳太元則猶豫了一下,搖頭說:“假如像你說的那樣,袁老爺子可以讓人變得那麼厲害,我就算再提升又有什麼用?假如對方是擁有強大智慧或其他特殊能力者,或許根本都不需要以力取勝了。還是用你剛纔那個不太文雅的比喻,就算豬變強到了野豬的地步,面對人類不還是被宰殺的結局嗎,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吳心潁:“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吧。再說了,萬一‘豬’也進化了呢,變成了豬八戒那樣的豬中妖神,那又比人厲害了。科技的對抗,說到底還是看誰走得更快一些,沒人確定那條路必然是死路。”
這可真是個令人神清氣爽的比喻啊。
吳心潁則繼續感興趣地說:“而且我又調集了不少資料,包括一些貌似荒誕不經地故老傳聞,現你們修煉者也是挺有意思的。或許,你們這個大體系也是一條令人類加進化的道路,只是以前沒人系統化地研究罷了。”
“什麼資料,什麼故老傳聞?”陳太元覺得這位傳奇大妞兒有點不靠譜的樣子。
果然,吳心潁一開口就把陳太元和袁晴鎮住了——
“比如說,當年傳聞修煉界的達摩大師一葦渡江,渾身刀槍不入;再比如說後來的道門大宗師張三丰活了數百歲,一人可戰上百名元軍而不敗,甚至出現過死後復活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情景;再比如說道家始祖老子,也就是被稱作太上老君的那位……”
“等等,打住打住!”陳太元頭都大了,“連我這道門俗家弟子都不信的事情,你就別拿來忽悠我了。真是的,還扯太上老君呢,他老人家要是真的在天有靈,那還用咱們費個毛的心啊,一道三昧真火就把新人類組織給徹底燒化了。”
而且連袁晴也覺得吳心潁有點不靠譜,甚至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些天來一直心情壓抑,這是她難得的第一次露出笑容。“虧你還是和我爸齊名的大科學家呢,我看你找個庵廟去當師太得了,將來肯定修成正果。”
吳心潁師太白了她一眼,說:“古人雖然有很多不能解釋的事件,總愛牽強附會的解釋,但也未必都是扯謊。能這麼說,總歸會有一些奇怪的事實基礎。比如說傳聞你們道家的大宗師之一張三丰,生於十三世紀中期,死於十五世紀中期,活了兩百多歲,你信嗎?”
“信個頭啊!”陳太元當即反駁,“我好歹也有點生命科學基礎知識好不好?現代人都活不到兩百歲,一百五十歲的都沒有,而且現在是什麼衛生條件和醫療條件?近千年前的人能活到兩百多歲?日哄鬼呢!”
吳心潁撇了撇嘴:“武斷地否定每個可能,是做學問的大忌啊。另外我先更正一下:現代醫療條件確實比以前強,但衛生條件卻完全不見得……你看你頭頂的天空,一年能見幾次藍天白雲。”
好吧,污染嚴重這一點咱們承認。
“另外再說醫療條件這一塊兒,”吳心潁說,“現代醫學確實很神奇,但不代表古醫學就一無是處。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至今其實無解。別的不說,有些病症用現代醫術來醫治,未必有你那種經脈治療更有效,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還有,現代醫學很難讓一具屍體站起來吧?但是你瞧瞧你那個混賬小徒弟,不就能指揮殭屍——真正的死僵來回躥嗎?這一點又怎麼解釋?”
陳太元也無法解釋。
確實,心墨和落塵道長他們這些奇怪的“法術”,陳太元至今都搞不明白。當然心墨自己更不明白,就好像會開車的人未必瞭解動機的構造,會指揮殭屍的人也不一定非要弄懂殭屍站起來的生物學原理。
反正不管怎麼說,陳太元和袁晴都覺得吳心潁這小娘們兒太異想天開了,腦袋的思維方式似乎跟常人很不一樣。
“總之呢,我想看看修煉除了能夠強身健體之外,究竟還有什麼別的好處。”吳心潁盯着陳太元的身體,似乎一隻貓盯着一條小鮮魚,“做好準備了嗎?反正我這邊是萬事俱備了。另外,你啥時候讓我研究爽了,我就可以甦醒劍舞了。”
最後這句說得一點都不淑女,很有歧義。
不過陳太元似乎說過,要讓樑雪跟着一起進去吧,說是避嫌什麼的。不過現在樑雪還在養傷,想要痊癒還得等那麼幾天。而且陳太元把這件事說給樑雪聽之後,她直接不屑地哂笑一聲,說你哪來那麼多的閒心啊,無非就是做幾次科學實驗,我去幹什麼,難不成吳心潁還能對你下手做那啥啥麼。
所以說,這件事現在倒也不是問題了。而且除了樑雪之外,其實也不乏別的見證人。
“我來!”袁晴舉手說,“我可不放心把你這小鮮肉兒交給她來處置,我做監督。哼,萬一佔你便宜咋辦。”
吳心潁不屑地撇了撇嘴:“臭男人罷了,誰稀罕。”
袁晴頓時眼睛一亮:“你喜歡女子?”
吳心潁頓時身體一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
於是就在第二天,陳太元就有點不情願地進了實驗室之中。根據吳心潁的要求,必須要脫個乾淨的。正是在陳太元的固執堅持之下,才允許保留了一條四角短褲。
“嘖嘖,你瞧這一身腱子肉喲,多結實呀。”袁晴在一旁看得有點眼睛直,陳太元聽得有點身體硬。
吳心潁帶着點鄙夷之色看了看袁晴,心道這是何等的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