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話,錢黃看了眼天色,直接道:“不早了,咱們這就回郡城,我隨你去見那謝青雲,裝作對他案子極爲有興趣的樣子,問他幾個問題,當然在這之前,你還要確定此人沒有靠山,沒有見過其他人。。。”話音才落,夏陽當即點頭,這就調轉了馬頭,驅馬而行。那錢黃的馬匹就在附近,這就上了馬,跟着夏陽,兩人一前一後,急速駕馬,奔向寧水郡城。待得兩人進了城,也沒有做其他事情,這就直接去了郡守府衙門,夏陽帶着錢黃,先喚來了其中一位衙役,問清了陳顯大人下午已經歸來,且已經見過了謝青雲的事實之後,這便直接去陳顯的書房,尋了郡守大人,問問謝青雲下午都說了些什麼。
很快,夏陽和錢黃就見到了郡守陳顯,三人本就十分默契,在這案子上更是如此,這一見面,錢黃關上房門。郡守陳顯就直言問道:“你二人怎麼看?”那夏陽開口就道:“還要探聽這廝的靠山,以及回來之後見過什麼人,若是都沒有,就……”說着話,在自己的喉嚨上做了個“刀切”的手勢,自是要殺了謝青雲而後快。陳顯之前問謝青雲這些,自然就是這麼想的,見夏陽這麼說了,當即就猜到這是裴元的意思,想來這謝青雲若是任由他四處亂說,很可能引起隱狼司重新查案的興趣,倒不如這般做掉他最好。不過陳顯沒有標明自己的態度,而是又問那錢黃道:“你呢,錢捕快。”錢黃回身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此人必除,他們白龍鎮的紫嬰夫子尚未歸來。他如今獨自回來,咱們定要抓住這個機會。”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當初幾人商討,那紫嬰夫子行蹤詭秘,說是夫子,但他們都懷疑過這女子是武者,本都在卷宗之內推給了隱狼司去查,想不到謝青雲這個無法修成武者的人,竟然在外遊歷三年又回來了,這自是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殺謝青雲是最好的選擇。陳顯聽過錢黃的話。這才道:“既如此,我也實不相瞞,下午我就探聽了謝青雲的口風,他沒有什麼靠山,那右丞相也只見過他兩次,還都是在很多人一齊的情況之下,另外他也沒有見過其他相熟之人,到了郡城在武華酒樓聽過消息,四處打探了一番。連三藝經院也沒回,就來了我們這裡報案伸冤。”夏陽聽後,面上露出喜悅之色,趕忙接話道:“如此豈非最好。咱們現在就能夠行動了。那小子此時在做什麼?”陳顯笑道:“一會就有人送飯給他,咱們不着急,讓他做個飽死鬼。我下午和他說了,隱狼司報案衙門的大人會來。我會想法子讓他可以直接問那報案衙門的大人,這小子相信了。一會讓衙役帶他來小公堂,錢黃直接去審,隨意問兩句,就麻翻了他,交給裴家,一切萬事大吉。”夏陽和錢黃雖然沒提過這事裴元的要求,但絲毫不奇怪陳顯能夠猜出這一點來,所以聽見陳顯說交給裴家,他們沒有任何驚訝,這就點頭稱是。三人又在郡守陳顯的書房中商議了一會,約莫着那謝青雲吃過晚飯了,這就一齊去了小公堂,自然陳顯和夏陽沒有露面,坐在側旁的後廂之內,準備聽錢黃來詢問謝青雲。半刻鐘之後,錢黃正坐小公堂上,謝青雲也被那衙役帶了過來,同樣被賜了座位,就坐在錢黃的正對面。錢黃微微一笑道:“你就是謝青雲麼,我很早就聽聞過你,能夠獨自戲耍毒牙的兒子,果然有膽色,有智慧。”謝青雲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膽色倒是有,智慧卻未必,這事情都是我師父韓朝陽首院安排的,我只是看不過裴少那欺霸的性子,想要教訓他罷了,想不到好法子,我師父就給我出了這些主意,可惜我師父不知道爲什麼成爲了獸武者……”說到此處,謝青雲說不下去了,只能感嘆一聲,隨即又看了看錢黃道:“你是錢捕快吧,我也自幼就聽聞你的大名,和陳顯陳大人、夏陽夏大人,一齊辦過不少案子,替人伸張正義。”說着話,謝青雲衝着錢黃拱了拱手,跟着一轉話題道:“不知陳顯陳大人如今在何處,那隱狼司報案衙門的大人來了麼,我打算問他我那白嬸是怎麼死的,陳大人說自己不能透露,要我去問問隱狼司的大人碰碰運氣。”錢黃點了點頭道:“陳大人沒權,我更是如此,所以我就來這裡陪着你,簡單聊聊。那隱狼司報案衙門的大人已經來了,此時正和陳大人、夏大人問話,你是否能夠見到報案衙門的府令大人,還要看陳大人一會的說法。剛好我這人嗜案如狂,其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伸張什麼正義,一切都是爲了查案,我有一股子查出真相的癖好,也不怕直言對你說了。”
謝青雲聽後,搖頭道:“不管是不是癖好,錢大人做的一切都已經爲受害之人討還了公道,因此在我們百姓心中,你就是在伸張正義。”話一說過,錢黃也是笑了笑,道:“莫要誇讚了,咱們說回正事,我對你這案子也是好奇的很,疑點重重,隱狼司也是在追查這些疑點,可惜交給隱狼司了,我就沒資格查了,但不妨礙我去想想,你能和我說說,你們白龍鎮那幾位的性子、習慣麼?還有韓朝陽的性子、習慣,就你瞭解的和我說說。”說到這裡,那錢黃似是怕謝青雲不明白因由,這就補充解釋了一句道:“我在他們三家搜查的時候,都查到了證據,若是知道他們的生活習慣,也可以判斷他們藏匿證據的手法,是否和我發現的一致。”謝青雲聽到這句,當即激動道:“太好了,錢大人,若是能因此發現我那幾位長輩是被人陷害,在下……在下……”在下了兩次也不知道說什麼,這麼結巴的目的,自是表明自己想要報答錢黃,可是卻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籌碼能夠讓錢黃看得上眼的,錢黃當即就打斷了他道:“行了,莫要囉嗦什麼,你能夠給我的就是詳細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能夠從案子裡得到樂趣,就是最大的好處。”這話說過,謝青雲更是感激,連連用力點頭,這就開始詳細講述他所瞭解的白逵夫婦,柳姨,老王頭,還有韓朝陽的一切習慣,當然說的時候,都是想一會說一會,只因爲他畢竟離開了三年,若是如數家珍,反倒有些假了。對於錢黃,他從秦動口中得知,這廝殺了孫捕頭,且言辭之間頗爲冷漠,所以即便錢黃沒有參與誣陷柳姨他們的事情當中來,謝青雲也對此人絲毫沒有好感。眼下看起來,這人還沒有暴露出任何不對的情形,他的言辭舉止和秦動說的完全一樣,對外界的一切都十分冷漠,腦子裡只有案子,這樣沒有感情的人,雖然可能會依據自己的判斷殺人,殺錯人,但對案子本身來說,他不大應該會徇私枉法。不過人不可貌相,心中如何想,誰也不知道,何況他若是被裴家收買,來做此案,也並不違揹他追尋真相的愛好,這案子的真相他已經知道是裴家設計陷害了,也沒有必要追查什麼,自當配合裴家完成冤案,也並無不可。心中想着,口中說着,謝青雲仔細觀察錢黃的表情,而自己肩頭的那隻小黑鳥,謝青雲就根本沒有帶進衙門來,反正他絲毫不擔心這鳥兒會飛走的問題。錢黃也在觀察謝青雲,手下卻悄然在捏着什麼,一股人無法嗅到的粉末散了開來,沿着錢黃所彈射的方向,黏在了謝青雲的武袍之上。隨後錢黃又悄然放出了那透明小瓶內的蟲子,此蟲極小,沿着那只有它能夠聞到的花粉氣味,飛到了謝青雲的胳膊上,張開那張小口這就猛力的咬了下去,而對於謝青雲來說,就只有一點微妙的刺感,和被蚊子叮咬全無二致,這還是他身爲武者開了六識的特有的敏銳,不過此時他知道要在錢黃等人面前,裝作毫無修爲的樣子,這就沒有去理會那叮咬,就好似常人被蚊蟲咬時全無察覺,直到後來癢腫之後纔會發覺一般。就這樣,謝青雲說着話,發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沉,眼皮也開始打架,他只覺着有些不對,悄然運轉靈元,這麼一探,當即發覺自己體內若有若無的一絲毒性,在沿着血脈節點,四處流竄,這一下,謝青雲心中當即打了個激靈,他立即想到了剛纔自己被蚊蟲叮咬的感覺,也頓時猜出那蚊蟲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錢黃所放出來的,以謝青雲在滅獸營多次被荒獸追擊的經驗,他猜錢黃這廝也是用了什麼手段,讓自己身上沾染了吸引毒蟲的粉末,謝青雲很明白,他能夠察覺到這一切還都是他擁有復元手的情況下,才能做到的。
ps:寫完,明天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