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比試

“克莉絲汀娜?”徐默提着酒瓶,愕然道,“什麼諾言?”

“閣下,你不會忘記了吧,白天的時候,你可是答應我,要和我比試一下劍術的!”克莉絲汀娜笑盈盈地說道。

“噢,我記得呢!可是……現在?太晚了吧,比劍的話,光線不夠很容易誤傷到人!”徐默看着喝了不少酒,雙頰緋紅的紅髮美女笑道,“而且你也喝了不少酒,等明天白天你醒了酒,我們再比試吧!”

“啊哈,提督閣下,你不會是怕輸吧!”克莉絲汀娜揚起手中的劍鞘,朝徐默點了點,“那好吧,我的劍不出鞘,這樣的話,你總不會再擔心我傷到你了吧!”

“我是怕你受傷!”徐默沒好氣地瞪了紅髮美女一眼,“刺劍套着劍鞘,就完全失去了靈活性,這樣的比試就算贏了也不光彩。既然你堅持要晚上比試,那就比吧,等會輸了,可別哭鼻子!”

“嘻嘻,哭鼻子的可指不定是誰呢!”克莉絲汀娜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笑嘻嘻地說道,“提督閣下,先提醒您,比試的時候可要盡力,輸了可不能找藉口!”

克莉絲汀娜說完,收起臉上的笑容,專注地看着雙手,將刺劍緩緩抽出劍鞘。月光下,纖細的刺劍流動着一泓冰冷的寒光。

“劍不錯!”徐默眼睛微微一亮。

克莉絲汀娜手中的刺劍與普通的西式刺劍有所不同,普通刺劍一般是單刃或者雙刃,扁平帶槽或呈棱狀,長度在1米或1米以上。而紅髮美女手中的刺劍卻沒有鋒刃,通體渾圓,好像是一根特別長的刺針,長度小於1米,大概在八十公分左右。

徐默進入超弦空間以來,使用冷兵器的鏡像世界已經渡過了不少,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刺劍。認真來說,西式刺劍並不適合用於戰場,過於纖細的劍身在刺擊時很容易折斷,而輕薄的鋒刃在劈砍中,又難以給予敵人致命傷,基本上只適合貴族之間的私人決鬥。

克莉絲汀娜的這把劍則走了一個極端,圓而短的劍身增強了刺劍的厚度和韌性,使之不容易在刺擊時折斷,然而失去了鋒刃,卻讓這把劍只適合刺擊,幾乎沒有任何劈砍的威力。

“提督閣下,這把劍是倫敦的著名劍匠爲我量身打造的,材料使用了東方的緬鋼,長度78公分,我稱它爲精靈之針。”克莉絲汀娜右手持劍豎在面前,左手背在身後,行了一個劍禮,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肅然,“比劍的時候,我不會留手,請您務必重視這場戰鬥!”

“當然!”徐默將手中的酒瓶遞給鐵禮列,搓了搓手,露出一個微笑。克莉絲汀娜莊重的挑戰,終於激起了青年提督的好勝心。

徐默抖了抖雙手,按捺住使用兩把金色劇情武器的慾望。用這兩把武器對戰克莉絲汀娜,實在不太適合,就算是輸掉比試,他也不希望在武器上佔紅髮美女的便宜。

青年扭頭四顧,打量起甲板上的武器架,打算找一把普通水手刀。克莉絲汀娜看着徐默到處轉,也不着急,靜靜地等着青年挑選好趁手的武器。不過,在徐默撿起船舷邊上的一根長物件之後,紅髮美女臉上終於閃過一絲怒氣。

“提督閣下,你就用這個和我比試嗎?”克莉絲汀娜不滿地撇了撇嘴。

“克莉絲汀娜,我也要提醒你,不要被這件東西分散了注意力。”徐默看着自己手裡的東西,朝紅髮美女笑了笑,“站在你面前的人,可是維斯泰洛斯三巨頭當中的衝鋒隊長,任何東西在我手裡都是致命的武器。”

“那……好吧!”克莉絲汀娜一愣,重新平靜下來,微微踮起腳尖,舉起刺劍與地面平行,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凝視着徐默。

此時,徐默卻沒有注視克莉絲汀娜,反而看着自己手裡的物什有點失神。青年手裡的東西並不是武器,而是船上的一根鐵銼,用於木料修整,一般是修船時使用的。

用於修整船體木料的鐵銼跟普通的小鐵銼不同,這根鐵銼有一米多,接近兩米。兩頭是木柄,中間是一塊長達一米左右的扁平銼條,形狀有點像扁擔。這根鐵銼一個人是沒辦法用的,修整木料的時候,需要兩個人在木料兩頭拉扯。

徐默對着鐵銼出神,是因爲他想起了深藏於自己記憶中的一種戰鬥技巧。他得到這種戰鬥技巧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是一直都沒有使用過。一個是因爲他沒有合適這種戰鬥技巧的武器,另外一個則是這種戰鬥技巧與刺客的戰鬥風格迥然不同。

在徐默離開斯巴達世界的時候,他因爲營救布萊克尼的關係,進入了y空間主導的鐵血世界。在鐵血世界的狩獵星球上,徐默得到了狩獵之神的青睞,不僅獲得了“行星狩獵者”稱號,而且還得到了鐵血戰士的戰鬥傳承。

鐵血戰士的戰鬥技巧類型很多,有等離子炮的使用方法,有腕刃技法,有飛鏢投網的使用手法,但是這些都不是鐵血戰士的核心戰技。每一個經歷過試煉的鐵血戰士,首先要熟練運用的武器都是長矛。

理由也很簡單,鐵血戰士雖然以狩獵爲生,但是卻唾棄沒有尊嚴的戰鬥。他們在剛接受狩獵訓練時,教導者不會讓他們裝備高科技武器。而是會將這些幼年的鐵血戰士,赤手空拳投放到低強度的蠻荒星球上,讓他們自己製作簡陋的武器,去獵殺星球上的土著生物。

在一個沒有任何工具的原始星球上,最容易得到的武器是什麼?當然是用植物枝幹和石塊磨製出來的簡陋長矛。因此,幾乎絕大多數鐵血戰士都能夠熟練使用長矛,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鐵血戰士,將長矛戰技作爲自己的核心武技。

徐默得到的鐵血戰士傳承,有很多技巧因爲缺少相應的高科技裝備而無法使用,至於戰矛武技對他來說,又比較陌生,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在實戰中運用。

不過,隨着徐默經歷過的高水平戰鬥越來越多,這位原本只是一個小公務員的青年,慢慢地成長爲一個戰鬥大師,深刻在腦海中的戰矛武技,自然也被他逐漸理解和吸收。

此時此刻,當徐默不願使用兩把金色劇情武器,又不能赤手空拳對戰克莉絲汀娜,他終於想起了這門從來沒有運用過,但是卻融匯在記憶深處的戰矛武技來。

“提督閣下,看劍!”正在徐默失神之際,他面前的克莉絲汀娜卻已經開始了行動。

一道劍光在徐默面前一閃,堪堪擦過他的肩膀。徐默微微一驚,隨即便是略帶歉意地朝克莉絲汀娜笑了笑。剛纔是克莉絲汀娜不願意乘人之危,故意讓了他一劍,提醒青年提督,比試已經開始了。

徐默雙手提起鐵銼,五指緊緊扣在中段,手背青筋勃起,右腳踏前一步,猛地朝後退中的克莉絲汀娜刺去。

克莉絲汀娜怵然一驚,腳步急速交疊後撤,青年提督的刺擊簡單迅猛,沉重的鐵銼在他手中宛如無物。最讓她驚訝地是,這根從來沒有人當成過武器的鐵銼,在他手中似乎熟悉已極,使用過了無數次一般。

實際上,紅髮美女並不知道這就是輪迴者的最大優勢,被法則化的身體,只要裝備數據和技能融合,那麼戰技動作就不會變形,猶如經過了千錘百煉。當然,這指的是輪迴者徹底領悟的融合技能,而不是那些只被靈魂印記複製了數據,自身卻還無法理解的空間賦予技能。

當克莉絲汀娜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已經退出了老遠,幾乎靠到了船舷邊上,離徐默起碼有兩丈。看到青年提督臉上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紅髮美女不由臉蛋一紅,嬌喝一聲,再次飛撲而上。

這一次,克莉絲汀娜不敢再輕視徐默手上那根怪異的鐵銼。雖然她並沒有與持矛的對手交戰過,但是戰鬥天賦異稟的紅髮美女,下意識地察覺到這是一種看似簡練,卻需要長時間反覆磨練的戰鬥技巧。

簡簡單單地一次刺擊,不僅需要全身發力,而且還需要極度穩定的雙手來保證準確度,這不是隨便拿根鐵矛就能做到的,需要千萬遍重複的訓練。

交手片刻,兩人慢慢熟悉了對手的攻擊套路和出手速度,與克莉絲汀娜相比,徐默更加驚異於對手的嫺熟武技。克莉絲汀娜的劍技讓他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與其說這是劍術,還不如說是一種劍舞。

徐默自己就擁有一種刺客的搏擊步伐——暗影之舞。不過,暗影之舞的特點是快,快到連身形都模糊不清,宛如滿屏綻放的殘影之舞,而克莉絲汀娜的劍舞卻與之完全不同。

遠處靠着船舷旁觀的鐵禮列,眼中連連泛起異彩。皎潔的月光下,青年航海家見識到了一場讓他畢生難忘的武技切磋。

紅髮飄揚的克莉絲汀娜像是一隻圍繞着花朵翩翩起舞的蝴蝶,輕盈的身軀顯得優雅而飄逸。針形刺劍隨着腳下舞步的轉換,讓周身都反射出點點寒光。紅髮美女如同長滿了尖刺的玫瑰,充滿了讓人驚歎的美麗,卻又帶着令人不敢親近的鋒芒。

而她的對手則是另外一種風格,雙手持矛的青年提督不動如山,堅如磐石。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往往只是全身發力,渾然忘我地挺身一刺。

然而這一矛刺出,必定會伴隨着一股慘烈的氣勢,彷彿如同倒塌的山嶽,鋪天蓋地一般朝着那個飄忽不定的舞者撲去。即便是遠處旁觀的鐵禮列,也能感覺到這一擊的決然和義無反顧,彷彿遮擋在矛槍前面的任何事物,都會毫無疑義地被刺透、刺穿。

每當這個時候,那個優雅的舞者便會避開這股氣勢,如同被狂風吹拂的柳枝飛揚而起,卻又會隨着氣勢的回落,重新蕩回青年提督的身邊,再次閃爍起滿天繁星般的光芒。

“當!”雙人交手一段時間之後,徐默的鐵銼終於碰觸到了克莉絲汀娜的刺劍。

徐默眼中亮起一道驚喜的精芒,交手的這片刻時間,他還是第一次碰觸到對手的刺劍。儘管他每一次刺出戰矛,都能夠逼退對手。然而與對手嫺熟的劍舞相比,沉重的鐵銼已經讓他感覺到有點吃力,畢竟這不是他熟悉的戰鬥方式。

徐默手上用力,狠狠地向刺劍壓去,急欲將對手的武器擊落,結束這場比試。然而,青年提督卻沒有注意到對面那個美麗的身影,嘴角同樣翹起了一個狡黠的圓弧,猶如夜空中高懸的那輪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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