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這間奢華無比的臥房足有四十平方米,一張四乘四的大牀擺在正中,楊楚四肢攤開躺在一牀鵝絨被裡,睡的正香。
忽然,一陣急促而刺耳的鈴聲響起,驚擾了楊楚的好夢。
楊楚猛地的睜開眼睛,確定天還沒亮,一股怒氣衝起,卻又立刻按捺下去。他非常清楚,敢在這種時候打來電話的,不是重要的人就是重要的事,無論是哪一個,都必須心平氣和的去接電話,才能冷靜應對。
抓起電話,楊楚沉聲道:“喂,我是楊楚,哪一位?”
聽筒裡傳出聲音,楊楚立刻渾身一震道:“謝帥!”
謝忠良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在按捺着強烈的怒火:“小楊,我溝通過了,那邊不想罷休。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什麼?”楊楚只覺得不可思議,還以爲自己睡迷糊了沒聽清楚。
謝忠良的意思是,他去斡旋了,但被高遠給拒絕了?
被拒絕了!怎麼可能,謝忠良可是元帥啊,整個華夏有資格跟謝忠良平起平坐的人都不多,敢當面拒絕謝忠良要求的,更是屈指可數。
可是,高遠拒絕了謝忠良。就爲了一個破研究所,幾種破藥和三個傻姑娘?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短暫的震驚之後,楊楚趕緊問:“謝帥,那我該怎麼辦?”
“他的身份敏感,我也不能動他。這件事你的確不佔理,不宜和他正面交鋒,我勸你暫時忍一忍,等風頭過去了,再找機會報仇!”謝忠良陰冷的道。
電話掛斷了,楊楚呆若木雞,沉默了好久好久……
……
楊楚居然還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他實在太信任謝忠良了。
事實上,華夏的武道圈子裡,但凡跟高遠歸來這件事能沾上一點邊的人,幾乎都是整夜沒睡。
不是他們不想睡,而是不能睡。幾乎每隔幾分鐘就有一條跟高遠有關的消息傳遞回來,把他們震驚的渾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在發抖,實在睡不着。
“糜應天辭職,據稱和高遠有關!”
“李東安辭職!”
“向闊海辭職!”
“高遠襲擊京都高武園區警察局。”
“軍方頒發出有史以來第四枚榮譽中將徽章,獲得者是高遠。”
“京都武道管理局局長毛仁龍重傷,兇嫌是高遠。武道管理局內部並沒有任何反應,而且據可靠消息,毛仁龍剛剛被調職去遛馬鎮做鎮長。”
“九州製藥董事長毛仁雄重傷,兇嫌依然是高遠,九州製藥目前沒有任何動靜。據說毛仁雄傷的很重,可能下半輩子要癱瘓在牀了。”
“工程師協會深夜發佈消息,提拔馬靈韻進入協會總部,擔任副會長,據說馬靈韻本人和高遠關係密切。”
“龍雲製藥市場部副總監孫立夫被打成重傷,目前生死不明,兇嫌依然是高遠。”
“海城武館,京都高等武校,水木高等武校,職業武者協會,工程師協會,藥劑師協會,武器師協會,武者之路編輯部等武道圈重要機構在深夜陸續發表聲明,表明各自在彼岸花實驗室擁有股份,並宣稱支持高遠的一切決定和行動。”
“武道編輯部內訌,據傳資深編輯曹天嬌離職,小道消息稱也和高遠有關。”
這一夜發生的諸多消息,幾乎全都跟高遠有關,放在風平浪靜的日子都是令武道圈驚歎的新聞,可當所有的新聞湊在一起爆出來,所有人都一開始還挺震驚,慢慢就麻木了。
就算現在有人說高遠拿下了三豐獎,恐怕也不會引起任何的激動了。
……
“報警,爲什麼不報警,是誰把老毛打成這個樣子!”某醫院,一箇中年婦女看着病牀上渾身都是繃帶,四肢軟塌塌廢掉的毛仁雄,嚎啕大哭破口大罵。
“別報警……”毛仁雄微微睜開一隻眼睛,虛弱的道:“我要出院。”
“你都這個樣子了,怎麼出院。還有,爲什麼不報警,讓警察抓兇手啊!”中年婦女叫道。
“你要是想讓我死,就去報警。”毛仁雄何嘗不想報仇,可是當他從昏迷中醒過來,回憶起被高遠打斷四肢的那一幕,至今心膽俱寒。
高遠根本什麼都不怕啊,也有着極大的依仗。再說,他最大的靠山,哥哥毛仁龍也被打廢了,拿什麼去跟高遠鬥?
報仇?他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毛仁雄強撐着一口氣,指揮那中年婦女,也就是他的老婆去轉移財產,趕緊跑路。
他老婆剛離開,幾個黑衣人就闖進了病牀,冷冷看着毛仁雄道:“毛董事長,你這是想跑嗎?”
“你們是什麼人呢?”毛仁雄瞳孔放大。
爲首的一個矮矮胖胖的傢伙咧嘴笑了笑道:“我叫刺球,是來跟你談一談賠償高遠先生損失的事情……”
……
武道編輯部,一羣編輯惶惶如喪家犬。
雖然還是凌晨三四點,他們辦公桌上的電話卻瘋狂的響着。
“什麼,王教授,你的稿子已經確定在下一期刊登了,爲什麼改變主意了?”
“李先生,這不行啊,我們已經簽訂了上稿協議,你突然改變主意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王老,這件事我們之前就已經說定了,你突然變卦我們很難做的!”
“我說王總,你這是什麼意思,說好的廣告怎麼不做了,我們臨時去哪裡找廣告?”
所有的電話都在傳達着一個消息,投稿的要撤稿,上稿的要下稿,答應的要反悔,廣告贊助要取消,整個編輯部焦頭爛額。
總編辦公室裡,羅瑞恆臉色鐵青,冉峰在一旁瑟瑟發抖。
他們實在沒想到,高遠的報復來的這麼快,也沒想到,報復會如此的猛烈。
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高遠甚至還沒出手,這些人只是消息比較靈通聽說了一些可靠的消息,便要跟武道雜誌劃清界限。
高遠真要出手的時候,又怎麼可能只是這樣簡單呢!
“籲……”羅瑞恆沉吟許久,終於抓起電話,打通了一個許久都沒聯絡的號碼。
電話撥通,羅瑞恆深吸一口氣道:“爸,我遇到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