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滿屋子的信件令人對華夏未婚女孩的出路產生極大憂慮,但這種事情畢竟是民政局操心的更多一點。
高遠縱然是前途遠大的單身狗,畢竟也只有一條,實在無法幫助國家解決這麼多未婚女孩,只能暫且放在一邊,不去管她們。
半個小時之後,高遠和衆編輯就坐在附近的餐館裡,聊起“命門之火”帶來的效應。
其實不用聊,那些求愛信件就是一個旁證,證明命門之火的影響有多麼巨大。
這其實正是高遠需要的效果。
所謂酒香也怕巷子深,命門之火的理論再強,如果只在武道界和研究界火爆,那就太可惜這門理論的劃時代意義了。
反而是牆裡開花牆外香,這纔是高遠想看到的局面。最好是能夠家喻戶曉,最好是理論配上傳奇,纔不枉高遠把命門之火從原來那個地球帶到現在這個地球。
若是從高遠的需求來看,劉威那番引來無數求愛信件的話反而是一樁名人軼事的最好起源。
就比如原本那個地球上,牛頓和愛因斯坦的大名如雷貫耳,跟他們身上的故事絕對脫離不了關係。人們或許不知道力學定律的內容,也搞不明白相對論講的是什麼,但一定能說出來蘋果砸牛頓和愛因斯坦做小板凳的故事。
故事的真僞無人在意,人們只在意故事所能傳達出來的某種隱喻,也更願意在故事之中挖掘一下跟自己有關的東西。
這樣一來,作爲故事主人公的高遠,名氣必然大大的提升。三豐獎那麼多得主,他準備當最有名的那一個。
最初,高遠是打算低調的。但他現在改變主意了,有名氣,有榮譽,有地位,有勢力,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接下來,必須讓高遠這個名字響徹全球……不對,全宇宙才行!
總而言之,高遠對目前的情況很滿意,甚至很想捧着劉威那張老臉親上一口。
接下來的聊天,編輯們的反應也讓高遠明白過來,自己真的出名了。
“連我家樓下玩的小孩,都知道高遠的名字了。說她們老師在學校裡講,高遠會是下一個三豐獎得主。”秦淑月苦笑道:“我女兒還要我跟高遠要簽名呢。”
“要不要我拍一張帥氣點的自拍照,簽名送給大侄女?”高遠笑問,被小女孩崇拜的感覺,可真是相當不錯的。
“算了吧,我女兒正在青春期呢。別暗戀上你,那就不好辦了。”秦淑月趕緊搖頭。
大家哈哈笑起來。
歐陽海樂道:“我婆婆也知道高遠,還問我能不能幫我一個遠方小表妹做個媒,跟高遠相個親。”
邵博也道:“我最近幾天參加了個同學聚會,他們也在聊高遠。我說高遠,你現在的名氣,我怎麼感覺比鹿子龍和晏穎還要大?”
“那也不見有人來請我拍廣告。”高遠撇嘴。
劉威一旁陰陽怪氣的道:“這年頭,武道高手和研究者不受重視,反倒是那些在電視上打打鬧鬧的明星受追捧,什麼價值觀啊?”
大家無語。
這年頭的價值觀如何,大家各有看法,卻也無力評判。
作爲華夏最權威武道研究類期刊的編輯,他們也對明星效應十分反感。尤其是看到那些明星打打擂臺就能賺成百上千萬,而前線浴血奮戰的士兵九死一生才能賺到十幾萬的津貼,就更是覺得不公平。
但不公平又有什麼辦法,這是一個商業社會,一個娛樂至死的社會,就是有人願意爲武道明星們的打鬥掏錢,就是有廣告商願意投入巨大的資金來贊助。
明星們一次戰鬥幾十萬入賬,一個廣告幾百萬入賬,一個簽名會幾萬人蜂擁而至,隨便說一句什麼話就成爲社會風潮,登上各種娛樂雜誌的頭條。
甚至於,《武者之路》每期銷量十四萬多冊,已經是華夏所有研究類期刊的頂尖銷量了。
但專門刊載武道超級聯賽消息的《超級聯賽報道》是多少銷量?每期八十萬!
專門刊載武道明星八卦新聞的《星八卦》多少銷量?每期一百三十萬!
自從戰爭開始之後,娛樂新聞在管制令的影響之下減少了許多,但是翻開報紙,依然能夠在頭版看到“鹿子龍赴南極冰川訓練,下賽季即將強勢迴歸”和“晏穎密會松山老闆,驚爆眼球的轉會或許浮現”等各種新聞,受到的關注怕是比頭條上那篇記者出生入死才寫出來的“前線二十九天記”還要更多。
風氣如此,社會如此,編輯們也很無奈啊。
“價值觀和社會風氣,不是我們說說就能扭轉的。”高遠道:“不過戰爭來了,我想這方面國家和軍方還是要控制一下的。”
衆人點頭,卻也有人憂心忡忡。
“最近媒體管制的越發厲害,所有文章都要經過輿論檢討委員會的審覈才能發表,我們下個月的文章,有兩篇到現在還沒過審,說是有敏感詞。”褚一凡道。
“戰爭時期,難免的。只希望不要矯枉過正,那就失去了本意。”高遠意味深長的道。
沒有人說話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戰爭令發佈之後,國家和軍方的一些做法見仁見智,但是這些想法,就不適合在這樣的場合聊了。
“來吧,喝酒。”邵博舉起杯子。
這頓飯吃的倒還愉快,最起碼讓高遠知道了自己的名氣。
晚上,高遠回到了三姝研究所,又跟何家三姐妹趙家五兄弟閒扯了一通。
等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躺在行軍牀上,高遠總算有時間回味這些天的經歷。
他從懷裡摸出個拇指大小的微型投影機,輕輕一捏,打開底部的電池倉,換上剛剛路上買的老式電池。
雖然在月球上放了幾十年,但那裡氧氣稀薄,元器件不容易被腐蝕,再加上早些年的東西質量真是不錯,用料也都考究,機器居然還能運轉。
就聽“咔咔”幾聲輕響,投影機的機頭射出一道激光,投射在天花板上。
雪白的天花板,出現了影像,有點模糊而且沒有聲音。看樣子,時光還是留下了瑕疵。
一個戴着草帽的面孔出現,半張臉遮擋在草帽的暗影裡,只露出佈滿刀疤的下巴。
嘴巴蠕動,看不出在說什麼,然後鏡頭就緩緩的挪開。
呈現在高遠眼前的是,一座無比繁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