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學生想了下問:“別人呢?咱們一百人是整體,是不是不應該落下他們?”
吳畏想了一下:“那就別出一百了,五十塊錢可以麼?”
“不行!一百都嫌少呢!”有學生往外走:“我去找人。”又喊別人:“你們也回去喊人。”
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百名學生聚在小小帳篷裡,牀上坐滿人,地上站滿人。
吳畏拿回那張紙,撕掉後說話:“不用記了,咱們是一百個人,我,成未疆、張其呈、牛盼、韓章、丁初、苗苗、劉婉兒、袁青青、樂與非,我們十個人每人出三百。”
“三百太少,五百吧。”
吳畏想了一下,一一看過剛纔點名的那些人。
樂與非說:“我們一雙鞋也要幾百塊錢。”
這句話完整了是說,我們隨便買一雙鞋都要幾百塊,還穿不了幾次。
吳畏點頭:“行,你們同意的話,咱們十個人每人出五百。”
“你憑什麼出五百?”
“因爲我也賺錢了。”吳畏接着說話:“除我們十個以外,你們每個人出一百塊,不用現在給錢,等回去以後再說,能記得就記得,忘了也無所謂,但這個錢,是咱們所有學生兵的心意,不知道咱們還能在這裡駐守多久,我只有一個想法,不要再死人了。”
“等回去京師還你錢,是麼?”
“還不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吳畏拍拍手:“沒事了,大家解散。”
羅樂趕忙說話:“我也出五百。”
路行文等幾個人也要出五百。
“如果這個錢是你們自己賺的,出一千我也不管,如果是父母給的,一百就夠了。”吳畏看向成未疆幾個人:“你們誰能網上轉賬?”
都能,成未疆問怎麼了。
吳畏苦笑一下:“出去說。”
和成未疆出門,丁初幾個人也跟出來。
吳畏想了一下,不再勸他們離開:“九十個一百是九千,咱們十個人是五千,加一起一萬四,受累,幫我轉一萬五給教官,等回去還你。”
“一萬五是吧,卡號。”成未疆這個大方啊。
別人也想出錢,吳畏已經拽着成未疆跑遠。
衣平站在方纔的地方一直沒動,看見吳畏後,迎上去問話:“怎麼樣?”
“現在還沒賺錢的學生每人出一百,我們十個人出五百,我再多出一千,一共一萬五。”
“有點多。”
“不多。”吳畏問他要卡號。
“給你卡號也沒用。”衣平讓倆人跟他走。
暫時離開前線陣地,三個人回到神仙鎮,問王京生借了電腦轉賬。
不是前線沒有電腦,是不能隨便使用電腦,前線的任何一個行爲都要有合理解釋,否則就是違反軍紀,甚至有叛國嫌疑。
快去快回,等再次回到營長,吳畏已經欠了成未疆一萬五千塊錢。
他覺得自己又衝動了,不過……衝動就衝動吧,今天已經把更昂貴的獸人皮甲捐出去,也就不差這點小錢了。
這一夜平安度過,可是隔天……早上是從噩夢中醒來,醒了以後睡不着,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前天發生大戰,昨天一整天,學生們獲得暫時假期,在今天,所有學生兵重新回到陣地之中。
韓章還是很高興的,拿着攝像機拍來拍去。雖然是守衛營地,卻可以偶爾走動一下。拍攝過吳畏之後,抽時間就去隔壁轉悠。
時間一晃而過,太陽西下,吳畏知道,今天晚上一定很麻煩!
好像不止是月圓夜變身的事情,還有一種縈繞在心頭的危險感覺久久不散。
晚飯後,辛程讓學生兵提前休息。
吳畏恩了一聲,開始檢查武器。
辛程看了一會兒,吳畏一直不肯休息。辛程走過來說話:“你不睡,我可睡了。”
吳畏把自己的睡袋拽過來:“用這個。”
辛程琢磨琢磨:“你是不是又發現什麼了?”
吳畏仰頭看天:“我睡。”拿起睡袋躺倒掩體裡面。
辛程琢磨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吳畏的反應,看看擺在地上的武器,他走去陣地一角靠着掩體休息。
韓章發了會兒呆,湊過去說話:“沒有電腦,又不能出去,每天就是這樣荒廢時間?”
“沒錯。”
韓章搖頭:“這不行。”
“電視看多了吧?陣地上從來都是這麼無聊,而不無聊的時候呢……”辛程嘆口氣:“就要死人了。”
韓章想了一下,舉起攝像機:“能重說一遍麼?”
“這有什麼不能的?”辛程重複一遍方纔那句話,還做個勝利手勢。
吳畏一直沒睡,睡不着,他要壓制心中的魔鬼。就在辛程重複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吳畏心中猛地一動。
轉頭偷偷看出去,韓章在看攝像機小屏幕,檢查方纔拍攝的咋樣。辛程從兜裡拿出根菸叼在嘴上。不點燃,只是來回咬着菸嘴。
另一名戰士閉着眼睛靠在土堆上,有時候,習慣是一種最大的無奈。
吳畏耐心等候,一種莫名的恐懼圍繞周圍,迫使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應對。
月亮正圓,韓章舉着攝像機看了好一會兒,躺去戰壕最裡面,讓攝像機的鏡頭、戰壕邊沿和天上圓月排成一條直線。
取了好一會兒景,忽然說話:“辛哥,你站上去?”
辛程看看他,再看看月亮,笑着搖頭:“算了。”
韓章多看兩眼鏡頭:“還是太近,要是鏡頭再遠一點,能把你拍進月亮裡面,你站在金黃色的圓月中一定很帥。”
看下戰壕邊沿與攝像機之間的距離,辛程笑着說話:“弄個凳子就好。”
他們在戰壕裡說話,忽然之間,韓章大叫一聲:“呀。”
辛程急忙探頭往外面張望:“怎麼了?”
韓章來到戰壕邊緣往外看:“有望遠鏡麼?”
“不是吧。”辛程拿過來個舊望遠鏡,看的也不是很遠,韓章舉着望天,觀察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
“怎麼了?”辛程說:“前面崗哨沒發消息,應該沒事。”
小青山、還有前面一塊地方藏着好幾個崗哨,如果獸人進攻,他們能馬上知道。
韓章放下望遠鏡,依舊擡頭看:“剛纔有東西飛過來,在月亮下面閃了一下。”
“不能是看錯了?”
韓章有些吃不準:“這種情況不能上報吧?”
辛程說等等看。
兩個人等了十幾分鍾,外面一片安靜。
韓章沉着臉想上一會兒:“我睡覺了。”去吳畏前面躺下。
戰壕下面挖着一個凹進牆壁的坑,只要在外面架個盾牌,炮彈炸進來都不用擔心。
辛程多守了一個多小時,後來才靠着牆壁睡覺。
吳畏一直在等他們睡覺,等啊等的,一面等着他們睡覺,一面還要壓制心魔。
也許是因爲外界不捨得離開的危險感覺,吳畏身體裡的獸性竟然會自我控制,沒有像以前那樣難搞。
可本性如此,再難搞也是一直存在的。
好不容易熬到同戰壕的三個人睡覺。吳畏慢慢脫去衣服和褲子,慢慢從睡袋中爬出來,用揹包擋在睡袋頭部位置……想了一下,把衣服褲子系在身上,深吸一口氣,嗖的一下,一道白影貼着地面朝遠處跑去。
太醒目了,剛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被人發現,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他身後一米遠的地方。
子彈打過來的時候是瞄着他的身體,可是等落下來,吳畏已經跑了過去。
這是自己人啊。可惜不能表露身份。
現在的吳畏有些迷茫,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要去哪裡,還被自己人發現了。只要槍聲大作,辛程馬上就會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
可是……我爲什麼要衝動跑出來呢?
這樣想了一下,心底一股悸動轟的震顫到全身各處,身體忽然就不受控制了,刷地一下通體生出白毛,又長又尖,好像身體上插滿了白色長針一樣。
長出來的白毛撐大白色防護服,讓吳畏直接壯大好幾圈,系在身上的衣服也掉了。
加上腦袋臉上也是白髮,現在的他好像是雪原巨狼一樣。
這就更引人注目了,狙擊槍一再響起,追着他打。
吳畏對危險極其敏感,狙擊手剛扣動扳機,他已經跑遠了。
狙擊手射擊要考慮很多因素,比如風速啥的,還要預判吳畏經過的地點,一顆子彈在空中飛行兩秒才能來到吳畏附近,而這兩秒鐘已經足夠吳畏做出任何一種反應。
夜還不太深,陣地上有很多人沒睡,小青山崗哨中的人更加清醒,這些人都是發現到一個白色怪物……
警報接連響起,通訊器裡紛紛向總部發回消息:“獸人出現!”
現在的吳畏只能瘋狂閃避,在陣地前方的空曠地帶到處亂跑,就這個時候,天上有人怒吼:“這是哪個部落的?”
隨着這一聲喊,天空中竟然出現了一道不太清晰的黑影。
吳畏仔細看,那黑影在夜空中輕輕一晃,變成一個手拿機槍的鳥人?
鳥人十分生氣,對着吳畏就是一梭子。
吳畏只能安慰自己,我就是該死,就應該被所有人攻擊。
鳥人一梭子沒能打死他,卻暴露了自己……不過他是主動暴露,在顯露出身影之後,身後一片寂靜夜空連續有影子晃動,片刻後,天上一共出現十三個鳥人。
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反正黑不溜秋的好像是大烏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