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下車,同樣穿正裝。可是他穿着正裝就是大老闆的樣子,男青年穿正裝是保鏢形象,吳畏和白天明穿正裝是不合格的服務員,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男人一眼看見小光頭白天明,笑着走過來:“怎麼樣?”
白天明大聲說話:“歡迎光臨,裡面請。”身體微微前傾,左手拉開店門。
吳畏馬上拉開另外半邊玻璃門。
男人笑了一下:“謝謝。”大步進入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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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太有名了,白家這一代掌門人,白原。新聞經常播報,電視經常出現,不但掌控着數千億的龐大資產,還是武學高手,三十年前就過了神將考覈。
白原走上二樓,方纔開車門的男青年跟着走進店內,在樓梯口附近停步。
姚孟出現了,剛纔老闆在店外面,他可以假裝不知情;現在老闆進門了,要是還不知道……你是傻子麼?
同樣是一身正裝,神情恭謹站在白原面前。
白原剛剛坐下,微笑看向姚孟:“給你添麻煩了,我替天明說聲抱歉。”
“沒有沒有!小哥肯來北清風體驗民情,是北清風的榮耀,也是我的榮耀,一點都不麻煩。”
“怎麼可能,我瞭解我的兒子。”白原看眼時間:“客人多麼?”
姚孟微笑回話:“包房還空了一間,散座有四張。”
“不錯。”白原往外面看:“清水。”
“請稍等。”姚孟親自去倒水。
白原太有身份了,有身份到明明身邊沒有保鏢,明明都認出來是他,硬是沒有人敢打擾。不僅如此,連說話聲音也是一再壓低,惟恐打擾到他。
往常有些熱鬧的飯店忽然變安靜,很多客人稍稍有了不適感覺,可一定要堅持着不走,那個是白原,能夠和白原在一個飯店吃飯啊!
白原在二樓靠窗座位坐着,姚孟送上來水,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後,趕忙離開。
老爺子是不放心白天明啊,姚孟不敢偷懶,去到大堂站崗,眼睛盯着玻璃門外的小光頭,心裡祈禱着千萬不要出事情。
沒有那麼巧,不會第一天上班就鬧出是非。
不過方纔進店的兩個美女姐姐吃好飯,在離開的時候稍稍打趣了兩個小光頭幾句,跟着發現新大陸,一個女孩走到白天明身前,伸手捻着上衣,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聖雅維?我的天啊,聖雅維!”
低頭看鞋:“也是聖雅維?”說着話蹲下來伸手去摸皮鞋。
白天明站着沒動,爲了在老爸面前有個好表現,在小姐姐摸他鞋的時候,還伸手攙扶:“要我幫您叫車麼?”
那個小姐姐站起身,轉頭看站在另一邊的吳畏。
一模一樣的衣服,一模一樣的鞋,那個小姐姐很受打擊:“人家服務員都穿聖雅維。”
另一個小姐姐也是湊近看,在確認這倆孩子全身上下都是聖雅維之後,馬上仔細看兩個人。
白天明有點不一樣,儘管筆直站立,面帶笑容,卻是給人一種什麼都無所謂的感覺,無所謂天無所謂地無所謂這身衣服,家世應該不一般。
再看吳畏,相貌稍稍有點普通,可一身雪白肌膚是怎麼回事?
小姐姐看看自己的手和胳膊,又看吳畏的手。
吳畏的手更白,手指更長,比她的手還好看?
小姐姐不信邪,抓起吳畏胳膊往上擼袖子。襯衫袖繫着扣兒,袖口只稍稍移上去一點,卻也足夠看清楚細細的手腕和白白的皮膚。
這是兩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且是有底蘊的大富之家的孩子。
兩個小姐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小姐姐苦笑道:“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有點鬱悶的往外走。
兩個美女看的很仔細,這倆少年從鞋到襪子到褲子到襯衫到上衣到皮帶,全是名牌。而且是最頂級的奢侈品大牌子!
不僅如此,白色襯衫的領子上是兩個黑色鏤空領釦,有些像錨的平面圖。
襯衫扣同樣是黑色的,倆小姐姐也算見多識廣,硬是認不出來是什麼材質。
襯衫釦子還好說,可是襯衫領釦輕易沒有人戴。
和見識無關;和價錢有一點關係,畢竟很貴;最主要一點,要是沒有點身家沒有個身份,你忽然戴上這麼個玩意是要被嘲笑的。
襯衫有領釦,正裝上衣的左側領子上同樣有一顆星星形狀的黑色領釦。
上衣是黑色,按說領釦的顏色不應該順色。可這兩個少年偏偏就順色了,而且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戴錯了!
倆妹子看的特別仔細,兩個人的襯衫領釦看起來是一樣的,其實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瞧着是同樣的黑色鏤空,也是同樣形狀同樣大小,可鏤空處不同,一個是彎月型一個是細橢圓型。
正裝上衣的星星領釦也是細節不同,一個是九角星,一個是十個角。星星表面都是鐫刻着看起來一樣的花紋,繁複、有規律、好看。
除去三件領釦,別的東西就一樣了。
可是打扮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細節決定成敗。
往大里說叫底蘊,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要說戴領釦,大把人會嫌棄穿襯衫都是麻煩、都是不舒服不方便。
這兩個小瘦子,兩個小小少年,不但全身上下是名牌,更是考慮到細節問題。
倆美女本來吃的很高興,卻是在離開的時候稍稍受到打擊。
看着倆美女上車,看着汽車開走,白天明輕輕出口氣:“麻煩。”
大牌子的衣服不會有明顯標牌,所以,除去方纔兩個美麗女子以外,別的客人只會覺得這家飯店的工作服好看,不會過多注意。
倆人在門口站足四十分鐘,等到大部分客人離開,姚孟出來說話:“上去坐。”
白天明的腿都有點僵了。
這是老爸的壓力,自從白原到來以後,他兩腳就沒動過一下。
白天明稍稍緩了一下,小聲嘟囔:“比練武都累。”
吳畏站着沒動,也沒接話。
“走啊。”白天明催他。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那輛車還在,在白原和保鏢進入飯店後,那輛金龍標識的汽車只往前稍稍動了一下。此時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
同樣穿着正裝,走到白天明身前:“老闆對你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白天明想了一下:“謝謝遊叔。”
“是哥,遊哥。”
“謝謝遊叔。”白天明堅持自己的說法,又小聲問話:“我爸真的很滿意?”
遊叔笑着點頭:“只要你能一直像今天這樣,老闆一定會把你推薦給戰神。”
“真的?”白天明驚喜道。
作爲白家掌門人的兒子,白天明一直想跟白寧比較個高下。
想贏過白寧,首先要熬過戰神那一關。
遊叔點點頭,看向吳畏:“我叫遊安之,你好。”
吳畏趕忙回話:“我是吳畏。”
遊安之點點頭:“進去吧。”帶着兩個小光頭走進飯店。
姚孟迎過來:“遊先生好。”
遊安之禮貌回句話,帶着兩個少年走上二樓。
白原面前依然是那杯清水,聽到腳步聲越走越近,才慢慢轉過身。
遊安之、白天明、吳畏三個人陸續停下,遊安之也不說話,只安靜站着。
白天明走近,小聲叫了一聲爸。
吳畏微微鞠躬:“白先生好。”
“你也好,坐。”
聽着很溫和的語氣,吳畏卻不敢有別的動作,老老實實坐在對面。
白原看向白天明:“白寧這件事做的不錯。”
白天明就不高興了:“是我在打工,他又沒有打過工。”
白原笑笑,也不理會兒子的牢騷:“好玩麼?”
“不好玩。”
“這就對了,工作從來都不好玩,工作是養活自己、是追求夢想的基礎,你要知道什麼是不好玩,才能知道什麼是好。”
白天明不說話了。
這纔是兒子該有的常態。白原起身:“以後我不會再來,但是你的一舉一動會有人告訴我,就好像今天……”看了遊安之一眼:“上班就要有個上班的樣子,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
又看了吳畏一眼,倒是沒再說話,擡步下樓。
遊安之衝白天明苦笑一下,又衝吳畏使個眼神,意思是再見。跟着白原離開。
白天明沒送老爸,一屁股坐在老爸剛纔坐着的凳子上:“唉,怎麼辦?”
吳畏認真想了一下:“下班了,我要回家。”
“回家?”白天明看眼時間:“你不賺錢了?”
“賺錢?已經賺到了。”
“賺到了?”
“你給我一百,我不賭就是賺了一百。”
“我卡……”白天明抱拳道:“大哥,我服你了。”跟着又說:“拿了我的一百,就得跟我走,趕緊地。”
拽着吳畏離開飯店,在街上攔出租車去橫清老街。
橫清老街在北城,距離飯店不是很遠。當現代化的高樓隨意出現在城市各個地方之後,政府圈了一塊地方修建出舊時風貌。
有戲園子、茶樓、當鋪、綢緞店……等等一系列古時候纔有的建築和店鋪。
舊時有鬥雞場鬥狗場,橫清老街也修建幾處。
由於鬥雞鬥狗太殘忍,政府嚴禁不許出現。後來,有人租下一處鬥狗場,重新建築裝修,修成戲臺子的樣子,從此拿來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