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個問題,光頭吳畏從來是文弱少年,手無縛雞之力,說的話不太有說服力。
都不是戰士,有什麼資格評價別人?他的生長環境不同、個人條件不同,沒有辦法理解正常人的雄心壯志,所以,儘管吳畏說的很真實很有道理,卻是沒有幾個學生在意。
放學後,段軍他們拽着吳畏去喝酒,在酒桌上說起這件事,說你不學武,不明白學武的人的想法,以後再別說這種話了。
吳畏也不辯駁,下午班會是還老師的人情,我盡心說了能說的該說的,別人聽不聽……和我有關係麼?
不過段軍幾個人是爲他考慮,吳畏就很情願很主動的結了賬。
這一天過的實在充實,忘記家裡多了一個活人三條活狗,晚上十點多到家,剛進門就看到初晨憤怒跑出來:“太過分了你!”
吳畏趕忙解釋:“不好意思,忘了。”
“忘了?你把我忘了?你個忘恩負義的、小沒良心的、無情無義的……”初晨自己說不下去了。
吳畏卻是看向黑娃:“你是不是帶她看連續劇了?”
黑娃竟然沒有反應?
鬱悶個天的,該收拾你了。吳畏剛想過去,初晨又說:“做飯,餓死我了。”
“屋裡有錢,爲什麼不出去買?”
“沒找到鑰匙,我怕出去了就回不來。”
“明天給你配鑰匙。”
“我現在餓了!”
吳畏說稍等,趕忙踩着電動滑板車出去。
等伺候好幾位大爺都下半夜了,吳畏才能去隔壁睡覺。
去外面世界折騰了三個月,吳畏忘記了一件事情。
隔天出去配鑰匙,將兩個院子的鑰匙都給了初晨一把。等他踩着滑板車去學校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爲什麼要給她鑰匙啊?這不就是說同意她住下來了麼?
因爲保送考試的事情,馮安逸擔心吳畏考試時發生意外情況,託着師兄、師姐、同學到處問,又找到兩所提前招生的高校。
吳畏受寵若驚,領了老師的好意,猶豫着如何拒絕?
馮安逸不但給好意,還給了京師理工提前招生的考試科目和考試範圍。
京師理工這次主要招生方向是材料學,說直白一些就是想招很多免費工人幫助學校老師做實驗,用撞大運的精神去尋找更結實更耐久的材料。
另外兩所學校也是類似情況,一個是動力學院招生,一個是應用物理專業。
讓全國各地衆多高校最鬱悶的一件事情是,不管他們在專業方面有多麼精專、付出過多少努力,實力最強的一定是京師四大名校。
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也是沒有辦法比較的事情。
所以,下面各個學校只能將專業分的更加精細,打個比方,製造機槍槍管,學生要學習五年,五年時間只折騰槍管。
畢業時若是沒有突出表現,好吧,送你離開。
而若是有了突出表現呢?學校保送你讀研究生繼續研究槍管。
地方高校只能這麼做,才能在四大名校的壟斷下尋找閃發光亮的機會。
晚上放學,吳畏抱着一疊學習資料回家。
第一目標當然是菜市場,就在即將到達菜市場的時候,吳畏停下來。
麻煩來了。
吳畏想了片刻,不由苦笑一下,把那些光頭忘了。
已經過去三個多月,這些光頭真記仇。
現在怎麼辦?
在路邊待了好一會兒,踩滑板車回學校。
兩分鐘之後,吳畏再次在路邊停下,可以確定了,起碼有三個人在追蹤自己。
仰頭看,天上竟然還有個無人飛行器?
擡手做開槍的手勢,瞄向飛行器,口中發出“啪”的一聲。
把學習資料放到門衛那裡,說明天取,踩着滑板車出城。
飛行器追的很緊,不管他去哪,只要沒進入房子躲避,一擡頭就能看到。
差不多有三個敵人,我沒有武器怎麼辦?
吳畏邊跑邊琢磨,這羣死光頭,老子一定要挑了你們的老巢。
出城沒多久,前面路上站個和尚,一身舊僧袍上打着很多補丁。
吳畏不走了,在補丁和尚前面停下。
補丁和尚衝他笑笑,一揮僧袍袖子……鬱悶個天的,又是槍?
忘本啊,你們忘本啊。吳畏縱身跳起。
袖口收上來,露出黑洞洞的槍口,跟着冒出火舌,噠噠噠追着吳畏跑。
吳畏很狼狽,感覺有三個人在追自己,眼前這個算不算呢?
算上是三個,不算是四個,吳畏跟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個沒完。
在這種時候一定要懷念計遠葉和白寧,可惜啊,兩個吸引火力的靶子沒了。
吳畏匆忙閃躲,躲到補丁和尚打光子彈才停下。
可是補丁和尚左手袖口捲上來,火舌再次出現。
吳畏繼續閃避,正閃避着,從頭頂嗖的飛過去一支箭,嗖的一聲竟然射穿了牆壁?
兩個人了,還有一個在哪?
吳畏一回頭,看見個舉着大斧子的和尚往下劈。
斧面巨大,跟車輪差不多。
吳畏繼續閃避,是不是還差一個?
現在的他比鬼魅還快,如此近的距離,兩把機槍掃射都沒有擊中,遠處神箭手利箭當頭也是擦頭而過。
大斧子兇狠劈下,將地面都劈出很大一個口子,吳畏又躲過去了?
這次行動一共四個人,現在出來的三個人是幌子,逼迫吳畏使出全力,或者是逼迫吳畏往第四名殺手靠近。
寒山市沒有城池,所謂城外就是環城公路外面,這一片地方依然有很多房屋和人口。
他們在打仗,道路兩端的行人馬上停下來,卻又不走,有看熱鬧的,有拿着電腦拍攝的。
這樣不行!
吳畏嗖的衝進小街,補丁和尚和斧子和尚趕忙追進去,射箭的殺手從一棟高樓上跳下來,踩着屋頂追過去。
吳畏在小街裡穿,邊逃跑邊琢磨如何反擊。
忽然之間,一股寒意浮上心頭,跟着就是一股巨大力量打在身前,然後才響起槍聲。
一顆小指那麼長的彈頭打着轉射在吳畏胸口,吳畏被打飛了,凌空撞到後面牆壁上,砰的一聲摔下來。
張口噴出鮮血,摸下傷口,跟着就跳起來。
又是一槍射來,還是打在胸口上,吳畏人在空中,被子彈打飛,以更大力量撞到牆壁上。
吳畏不動了,躺着往外吐血。
舉斧子的和尚出現在眼前,衝吳畏獰笑一聲,高高舉起斧子……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打着旋的從斧子和尚胸前穿出來,砰的一聲打在吳畏腦袋邊上的牆壁中。
斧子和尚呼通倒地,還想自救來着,又是一聲槍響,這次是補丁和尚中槍,摔倒時正好倒在斧子和尚身上,砰砰兩聲,兩個和尚倒在吳畏面前。
吳畏擔心那個一直不肯出現的槍手,不敢再輕舉妄動。可是有幫手啊?
吳畏稍稍緩了片刻,騰身站起……遠處又是一聲槍響,吳畏趕忙低頭看,不是我!
藉口前面樓上忽然掉下來個胸口中彈的和尚,從高處摔下來,死的透透的。手邊是一把黑色長弓。
又殺了對方一人,而對方槍手沒朝自己開槍?說明被自己的幫手弄死了!
有了這種猜測,吳畏不跑了,先去搜屍體。
槍這種東西是不是不太好啊?吳畏決定放棄。忍着傷痛去看,還是大斧子過癮,用力抽出來,在兩人衣服裡一通翻,什麼都沒有。
遠處倒是有一把特別好看的弓,拖着大斧子過去撿起弓,又從那和尚身上解下來弓袋,把弓裝進去背在後背,再扛起來大斧子,朝遠處跑去。
他沒有生命危險,儘管傷勢比較嚴重。
吳畏身上穿着兩件防護服,一件是計遠葉給的,一件是白狼給的,在兩件防護服中間是一個防彈背心,他上戰場的時候都沒穿這麼齊全過。
這是有了三層保護啊,也是槍手白癡,直接爆頭,吳畏早死好幾個來回了。
三層防護之下,外傷沒有,內傷要看運氣了。
拖着斧頭繼續往城外走,走出好遠好遠才停下,脫下外套擦血,然後攔車。
這裡偏僻,等了十幾分鍾終於等到一輛車,把斧子頭取下來抱着上車,斧子柄斜橫着存放。
二十多分鐘後回到花園村,院門大開,三隻笨狗脖子上掛着繩索老實看家。
吳畏剛一下車,三隻笨狗喊叫起來。
初晨走出來:“又晚了……你怎麼了?”指着吳畏身上的鮮血說道。
吳畏看看她的眼睛:“沒有驚奇,沒有疑問,也沒有傷悲,你在說假話。”
“什麼假話?爲什麼要說假話?”初晨不承認。
吳畏想了一下:“有人殺我,一共四個人,後來出現了一個高手把他們都殺了。”
初晨指着扔在地上的斧子:“戰利品?”
吳畏搖搖頭:“你好像並不好奇。”
“爲什麼要好奇?”初晨說:“餓了,你到底做不做飯?”
吳畏點點頭,忽然打出去一拳,初晨被打倒了,倒在地上十分不解,坐起來問話:“爲什麼打我?”
“失誤。”
“你失誤就是打人?來,讓我也失誤幾次。”
本來,吳畏一丁點一丁點都沒有懷疑初晨,可是看過現在表現,吳畏不敢確認了,她是在逗我吧?故意摔倒,可是爲什麼啊?
吳畏還想繼續考慮這個問題,初晨又催了一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