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離開指甲鍊金屋後沒多久,指甲婆婆也離開了,她的目的地是研發院。
她這一次去研發院,自然是爲了伊沃之事。
她甚至已經決定動用權限,準備將繆斯院長強行從閉關中交出來。因爲,伊沃的行蹤不僅僅關乎了她,也關乎了研發院。
當初,伊沃是研發院最有天賦的煉金術士,甚至鍊金圈中也有很多呼聲讓他接任院長的位置;可最後他卻突然消失,致使研發院憑空損失了一位直指神秘境界的天才,他們怎會不在意?
而且,研發院存在這麼多年,雖然被稱爲南域的鍊金聖地,但一直有一個遺憾:便是缺少一個神秘煉金術士鎮場。
研發院的目標不可能只是在南域,他們希望能在四方巫師界,甚至在源世界都能稱爲鍊金聖地。
只有出現過神秘煉金術士,才能讓研發院真正坐實“鍊金聖地”這個名字,要不然也只是在南域巫師界關起門自己玩過家家。
正因此,安格爾這個曾經接觸過神秘境界的人,纔會如此輕鬆的被絕大多數研發院成員認可。
而伊沃煉製出來神秘之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在研發院成員眼中,伊沃其實也屬於神秘煉金術士。
所以,找到伊沃是研發院這麼多年鍥而不捨的目標。
如今,安格爾帶來了伊沃的消息,只要確認這件事是真的,研發院必然會發動全力,去找尋伊沃。
可以說,伊沃的消息只要在研發院傳開,絕對會掀起一場場驚天波瀾。
而引起這場颶風的源頭之人——安格爾,此時卻並不知道已經有軒然大波在暗潮中醞釀,他現在正以特約評判的身份,坐在擂臺外,等待比賽開啓。
……
安格爾現在所在的擂臺,只是普通的擂臺,而且在同時開賽的十八個擂臺中,也屬於人氣最低的一個擂臺。
觀衆席甚至都只坐了不到六分之一。
據說,是因爲同時開賽的擂臺中,有一場比賽是「冰鋒VS翠瓷」。
這兩位選手都屬於極強的潛力種子,最爲重要的是,這兩位都是女巫,且容貌各有特點。在男性居多的新星賽上,難得出現兩姝對決,而且還是超新星的對碰,自然吸引了絕大多數觀衆的眼球。
其他比賽也因此沒什麼人看。
更何況,如今的這場比賽,不僅僅是兩個男人,而且還是兩個毫無名氣,未曾登上潛力榜的人。
來這場比賽的觀衆,基本都是友情支持,或者實在買不到熱門票,只能無奈他選的人。
不過,這些觀衆倒是沒想到,當他們來到擂臺後,卻驚訝的發現,之前在新星賽初賽時驚鴻一瞥的安格爾,居然出現在這場比賽了?
要知道,據目前的統計,安格爾除了第一場比賽來當過特約評判外,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如無意外,這是他第二場親臨的比賽!
難道,這場比賽有什麼值得安格爾看重的地方,或者說,這裡會出一個黑馬?
思及此,原本對這場比賽不抱期待的觀衆,突然亢奮了起來。再說,就算這場比賽真的毫無亮點,安格爾出現在這裡,也是一個可以拿出去作爲談資的噱頭啊!
而作爲談論中心的安格爾,倒是沒去在意觀衆的心情變化。
他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黑馬,他來這場比賽的原因很簡單,因爲這場比賽的陣容是:「眺望深秘VS斑衣吹笛人」。
“眺望深秘”正是戴維的外號,這是他進入新星賽後的第一場比賽,意義很重大,安格爾自然要來看一看,順道也混一下特約評判的場次。
不過,讓安格爾有些訝異的是,他這次還真的“混”過去了。
因爲比賽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在觀衆懷揣着“安格爾來這場比賽的原因究竟爲了什麼”的這個念頭,在比賽場上準備認真尋找答案時,比賽就這麼突兀的戛然而止。
就連評判席上的衆人,都有些猝不及防,都在低聲的討論着。他們倒不是討論這場比賽的勝負,因爲這場勝負並沒有爭議——勝利者是斑衣吹笛人。
他們主要討論的是,如何在「新星賽選手排行榜」上,對這兩位選手進行評價與排名。
最後,他們跑來過問安格爾的意見。
安格爾思忖了一下,回答道:“這場比賽的偶然性很強,吹笛人完全剋制了眺望深秘。單從這一場比賽來評判實力,很難說。眺望深秘因爲完全沒發揮實力,所以具體表現,很難界定,可這個吹笛人……”
“實力相當不錯。”安格爾給予了高度的肯定。
至少就安格爾來看,這個斑衣吹笛人,足以被稱之爲黑馬。
安格爾回憶着這場比賽,戴維一上場,就激起了在場觀衆的陣陣唾罵與鄙夷聲,因爲這傢伙上場時全副武裝,從頭髮絲到腳指甲,全都被鍊金裝備包裹着,哪怕這些鍊金裝備顏色各異,並且戴維還刻意做的很低調,但在觀衆眼裡,簡直就是金光閃閃。
如此全副武裝的鍊金裝備,而且全是入階的,這在新星賽的賽場上極爲少見。很多人會自動將戴維帶入砸錢比賽的人設。仇富這個心態,在這羣觀衆中還是很多的,自然引起了一大片鄙夷聲。
好在,主持人的介紹拯救了戴維。
主持人介紹戴維是一個煉金術士,這才讓觀衆心態平復,因爲煉金術士一般而言,戰力在同階中屬於最底層的,他們用自己煉製的裝備來參賽,觀衆是認可的,畢竟也屬於自身實力一部分嘛。
而另一外選手,比起戴維就寒酸多了。
“斑衣吹笛人”哈默林。他穿着一套陳舊的衣褲,披着帶大量補丁的披風,就像是一個個花斑,就連他手上的笛子都有裂紋。
兩相對比之下,觀衆心中已經認爲戴維絕對獲勝了。
可真到了開戰,卻出現了讓衆人驚訝的一幕。戴維開場就端出了類似轉輪槍的改進長炮,對着吹笛人猛轟,擂臺上出現大量的灰塵與濃煙。
吹笛人面對這樣的攻勢,卻是瀟灑的東閃西躲,並且還踏空漂移,不僅僅沒有受傷,而且連衣服都是完好的。
在吹笛人躲閃的時候,他也沒閒着,拿着骨笛吹起了悅耳而悠揚的樂曲。
這樂曲聽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因爲沒有掀起一點能量波瀾,就像是普通的樂曲。
不過,隨着樂曲的聲響,吹笛人寬大的衣袍中,突然鑽出了一隻只黑色的小不點,定睛一看,這些小不點全是雙眼猩紅的老鼠!
老鼠個頭碩大,也不知道他具體藏在哪裡,只見他衣袍聳動,從他衣袖中、披風下、褲管內,鑽出大量的老鼠。
起碼有接近千隻,從高處俯瞰,擂臺上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蠕蟲所覆蓋,並且全都一窩蜂的衝向戴維。
這些老鼠還不是普通的老鼠,兇悍至極。爪子鋒利的可以在戴維的盔甲上抓出白痕,尾巴用力一揮,戴維甚至差點被巨力甩出去,而這還只是一隻老鼠的力量。放眼望去,擂臺上這麼多老鼠,恐怖程度是加倍的!
每當吹笛人的樂曲上揚或者下墜,老鼠都會做出對應的攻擊,所有人現在明白了,樂曲雖然沒有能量性質,但他可以靠着樂曲來控制這些老鼠。
戴維一開始也想對吹笛人發起攻擊,讓他不能吹笛。可後來他發現,吹笛人就算不吹笛,他其實也可以靠聲音與手勢控制老鼠,戴維便暫時將吹笛人放在一邊,準備先把老鼠解決了再說。
戴維爲了新星賽是有備而來,不僅僅是一身的鍊金裝備,他也有對付召喚系的方法,譬如某種可以產生疫病的藥劑。
不過,就在戴維着力對付老鼠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吹笛人的樂曲出現了變化。
音調、曲風、節奏都沒有變,但出現了一絲隱晦到極點的能量波動。
就連觀衆和大部分常駐評判都沒注意到,卻被安格爾敏感捕捉到,這股能量波動還不是魔力的能量,而是精神力!
精神力隨着樂曲悠揚、緩慢且隱匿的朝着戴維飄去。
在戴維毫無防備之下,精神力鑽入了他的頭盔下,緊接着戴維就像是醉酒了一般,身體動作不受他所控。
在吹笛人的操控下,戴維迷迷糊糊的脫掉了一身的鍊金裝備,然後在老鼠堆中搖曳起舞。
老鼠此時也沒有攻擊戴維,也歡快的在吹笛人的樂曲中,擺出各種喜樂動作。
並且,老鼠還會走位,隨着樂曲,穿插走位,形成各種圖案。
就像是一出荒誕卻很讓人想發笑的歌舞劇。
最後,當戴維甦醒的時候,他已經跳着舞,落到了擂臺下。
比賽結束。
這場比賽結束的很快,雖然有歡快的舞蹈,但絕大多數的觀衆是懵逼的。就比如評判團,他們甚至還無法分清吹笛人的實力,到底達到什麼層次?
不過就安格爾看來,這個吹笛人哪怕表現的沒有太大的高潮,勝利也只是在戴維不注意時,吹奏樂曲時偷偷夾帶了能量偷襲,這才獲勝。
但如果仔細去體悟就會發現,這個吹笛人只是用精神力,就控制了戴維,這就太恐怖了。
要知道,精神力雖然是巫師超凡的標誌,但對於絕大多數學徒而言,用精神力來舉起一張白紙,都不是那麼容易。
吹笛人能用精神力作爲攻擊手段,對付一個和他同級的人,這就很難了。
估計,吹笛人的精神力數值已經達到一種巔峰。
至少安格爾認爲,他目前看到的學徒中,可能絕大多數的精神力數值都比他低,哪怕當初紫荊號上,高達23點精神力數值的伊斯力,恐怕都差這個吹笛人很多。
而學徒中對精神力有防禦的太少了。
正基於這一點,安格爾認爲這個吹笛人,足以被稱之爲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