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怕,我真是來買衣服的,這樣,你先拿我卡,去確認下里面的餘額。沒有密碼。”李一鳴微微一笑,並未理會攔在門口的經理,而是將手中的銀行卡扔給裡面的迎賓小妹。
見銀行卡準確的飛入手中,鄧心愛一時錯誤無比,求助的看向門口的經理。
“去。”經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李一鳴,冷冷的對身後說了一句。
“經理……”迎賓小妹很快回來了,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說。”經理陰沉着臉,有些懊惱自己剛纔的決定,這樣一個乞丐,估計是哪裡撿了一張銀行卡,裡面怎麼可能有錢?他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麼叫保安了。
“餘額……餘額兩千七百八十五萬……”迎賓小妹拿着銀行卡的手有些顫抖,指節因用力過度微微發白,手中捧的似乎不是銀行卡,而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白水晶。
“多少?”經理眼神一突,不敢置信的轉過身。
“兩千七百八十五萬……”迎賓小妹忽然醒悟了什麼,快步衝上前,恭敬的將銀行卡還給了李一鳴,這樣的卡,還是沒密碼的,多拿一會就多一份風險。
“既然證明了我有購買能力,那我能進去了吧?”李一鳴臉上浮現一個溫和的笑容,隨意的接過銀行卡,衝着經理挑了挑眉。
“那個……”經理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向擠出一個笑容,但強行變化有些生硬,失敗的轉換讓他面目可憎。
“小鄧是吧,這樣,我也不挑了,免的弄髒了你們的店鋪,你就按我的尺寸把你們店裡的所有的款式都給我拿一件,當然,包括這件。”李一鳴洋溢着溫柔的笑臉,從結目膛舍的經理手中拿過最先的那件外套,隨意的披在自己身上。
“全部款式?”迎賓小妹瞪大了眼睛,這店鋪現在掛着的款型何止上百?這是多少件?關鍵是,這有多少營業額?這纔是自己上班的第三天……
“嗯,就是要快點,我趕時間。”李一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心情大好的他還等着回去和賽高大戰三百回合。
……
“李一鳴現在怎麼樣?”潘俊偉趴在一張真皮的按摩椅上,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女子正在坐在一邊,檢查他背部的傷口。
“下午去了謝傢俬紡,這幾天網絡爆紅的那個女主播和他一起,而同行的另外一人基本能確定是護道者。”按摩椅對面,另外一名男子平靜的開口。
“謝傢俬紡?”
“嗯,之後雲亦遠、影魅、方水兒相繼出現,老謝也露面了。”
“後來呢?”
“後來李一鳴和隨行男子去了三樓的消防通道,半個小時後回來,身上有戰鬥的痕跡,隨行男子離開,去了一家美甲店,而李一鳴去了老三婆娘的服裝店。”
“誰?老三婆娘?老三什麼時候有婆娘了?”潘俊偉神情一愣,直接忽略了其他內容,從按摩椅上直起身子。
“前幾天剛上
手的,一個做服裝的寡婦。”解說的男子眉頭一挑,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真能折騰,這個節骨眼上就不能消停點?”潘俊偉撇了撇嘴,從新躺下,剛纔動作過猛,似乎扯到傷口了。
“他在那衣服店裡做了什麼?”
“連衣服帶褲子買了一共一百四十三件,總共消費二十一萬三千七百六十。”
“什麼?”潘俊偉再次從按摩椅上擡起頭,這一次也不管傷口崩裂,直接坐了起來。
彙報的男子聳了聳肩,表情古怪。
“你再說說,那家店是誰開的?”
“老三新交的女朋友。”
“他一下子買了一百四十多件衣服?”
“嗯。”
“把老三叫來。”潘俊偉眉頭深深的皺起。
“我已經讓老三/去找那寡婦了。當時接待李一鳴的是一個新來的迎賓小妹和店鋪經理,老三會知道怎麼做的。”
“嗯,讓老三好好問問當時的情況,正常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他是在示好?還是暗示?”潘俊偉擺擺手,阻止了繼續給他處理傷口的女兵。
“以他傳遞的信息來看,暗示的成分多一些,畢竟,幹我們這行的不缺錢,這點大家心知肚明。”
“他是想告訴我們,我們在監視他,而他對我們的動向也瞭如指掌……老三上了個寡婦,這樣的瑣事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線……”潘俊偉深吸口氣,黝黑的面容陰沉如水。
“其實想想也沒錯,他們選在這裡動手,必定會有所佈置,而且,那天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我們查過,叫柳夢,是李一鳴的女人。”
“這個我料到了,這個時間,能觸動聖階去對付的,也只有李一鳴了。”
“而後來出現的那夥人,是李一鳴的團隊,其中一個叫眼鏡的,幾乎可以說是全網通,就因爲他,我們更換了所有設備。”
“把所有的眼線都撤了,既然他提醒了,我們沒必要在演出開始前節外生枝。”沉吟許久,潘俊偉冷冷的開口,重新躺到了按摩牀上。
……
李懷北坐在賓館的牀上,目光遲疑的盯着套間外的客廳,面色古怪。良久,李懷北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的推開了臥室的木門。
“道長好興致啊,一大早的就喝酒?”李懷北微笑的看着坐在沙發上自飲自斟的小道童。
“哦?你醒了?閒着沒事,酒癮上來了,可外面不讓未成年人喝酒,這不,借你房間用用,怎麼樣?來點?”粉雕玉琢的小道童舉着木製的酒杯,臉上露出一個和喝酒完全不沾邊的笑容,天真、活潑、可愛、純潔。
“道長邀請,懷北豈敢不從。”李懷北微微一笑,走到小道童對面,也不去看小道童身邊空着的沙發,就隔着茶几盤膝坐下。
“杏花村的猴兒釀。”小道童撩起道袍寬大的袖口,隨意的給李懷北倒了一杯。
“這酒還真不敢多喝,喝多了,凡俗的酒就入不了口了。”李懷北恭敬的接過杯子,放在
鼻下深深的嗅了一口。
“矯情。”小道童忽閃着大眼睛白了李懷北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而幹。
李懷北並不說話,小心的將酒杯舉到嘴邊,小小的品了一口。
“這歌你聽了?”小道童隨意的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點開了電視,電視上播放的是一組娛樂新聞,裡面的內容正好是少纖主播時的錄像。
“聽了。”李懷北轉頭掃了一眼,輕輕點頭。
“你怎麼看?”小道童揚了揚下巴,露出白嫩的脖子。
“這不是好事……”李懷北沉默了片刻,悠悠的嘆了一句。
“是不是好事,要看用什麼標準去衡量。”小道童忽然眼神一眯,臉上浮現一抹於年紀完全不相符的深邃。
“約束人性有三個階段,第一,是律法,也就是我們說的規則,這是凌駕於人性之上的準則,強制約束人的行爲。”
“第二,是道德,這是源於人性自身,用人性來抑制人性,依靠集體、社會、世界的目光和口舌來約束人的行爲。”
“第三,是信仰,自我約束的最高準則,無需旁人監督,不用律法加持,僅僅依託自身對信念的追崇,自己約束自己。”
小道童慢悠悠的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動作輕柔,語氣平淡。
“你說的,我懂……”李懷北深吸口氣,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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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小道童忽然重重的將酒壺拍下,語氣深然的喝道,小小身軀微微前傾,卻霎時間爆發出洪荒猛獸般的氣勢。
“你諾懂,就不會猶豫不決,你諾懂,就不會婦人之仁,你諾懂,就不會悲天憫人,你諾懂……”小道童語氣一頓,擡起手指隔空一指,點在了李懷北的右手腕上。“你諾懂,它就不會畏縮不前……”
“掌中劍……”李懷北順着小道童的目光低頭看去,掌心一點劍尖突顯,卻是一閃即沒。
“當信仰崩塌,拿什麼去醒悟?當道德淪喪,用什麼去衡量?當律法扭曲,靠什麼去維繫?你其實已經看到了,在你帶李一鳴進入桃園的那一刻,你已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小帶頭人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視李懷北,口中傳出的每一個字如利劍一般的刺入李懷北的靈魂。
李懷北緊緊的握起掌心,渾身微微顫抖。
“殺人,在世人眼中罪大惡極,是無可容忍的罪惡,可你想過沒有?爲什麼一到了戰場上,殺人最多的那個,卻成爲了英雄?成爲千古傳頌的楷模?”
“都說屠夫兇狠,手底亡魂無數,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你是練劍的,你來告訴我,是殺人的劍快?還是救人的劍快?”
小道童字字震心,李懷北沉吟不語。
是的,救人的劍要比殺人的劍快,殺手要是失手,無非身死。可護衛要是失手,連同自己守護的人要一起死……
“口口聲聲尋求真相,可當真相擺在你面前時,你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