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冰帥關掉監控顯示屏,轉頭看向影魅。
“敲山震虎。”影魅閉着眼回憶短暫的畫面,給出一個精準的描述。
“是啊,沒想到對方這麼沉的住氣,這個李一鳴不簡單,完全無跡可尋,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從他的神情、語氣、動作,完全無法判斷他的來意,好像真的是來找人的。”冰帥揉了揉眉頭,低聲感慨。
“是郭泰太無能了,完全被動,要不是蠻刀在,他幾乎都應付不來。”影魅想到郭泰緊張的樣子,心裡一陣惱火。
“畢竟是第一次直面護道者,難免會有些緊張,而且,我們之前給他的壓力也太大了,怪不得他。”冰帥倒是對郭泰頗爲了解,替他解釋。
“那接下來怎麼辦?”
“不好辦啊,我們太被動了,我在明、敵在暗……我們要想辦法化被動爲主動。注意到李一鳴最後那句話嗎?”
“不急?”
“對,不急,那是他的暗示,也是提醒。”冰帥身子微微後靠,閉上眼睛思索,抓了季曉琴,充其量只是截了對方的試驗品,對方如果掌控了方法,隨時可以放棄季曉琴,另外再找一個,而自己……得不償失……
“用李一鳴作突破口?”影魅疑惑,以對方的精明和謹慎,想要轉換不容易。
“李一鳴和季曉琴一樣,對他們其實可有可無,無非是多花費些精力罷了,突破口……”冰帥眼神一凝,將視線落向了地下室的方向。
……
李一鳴騎上公共自行車,往回家的方向駛去,腦海中將剛纔的會面細節一一呈現。
那個助理是護道者……李一鳴越想越是肯定,氣質、感覺,還有那佈滿老繭的手,那個中年男人絕對不是什麼文職助理,在聯想到郭泰的反常表現,一個集團的董事長,沒道理用那樣的態度對待自己。其實一開始李一鳴甚至作好了郭泰閉門不見的準備,兩人明面上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對方不但接見了自己,對自己的熱情也同樣反常。
還有自己問道郭翔時,他那意外的反應,好像全無準備自己會忽然問到這個,自己是以郭翔同學的身份去找他的,不問這個問什麼?
護道者……郭泰……郭穎……季曉琴……傅博……
李一鳴將車停在路邊,就着馬路牙子坐下,集中心神,在腦海中勾畫出一副幾人的關係圖,可無論怎麼整理,都不能從中找出什麼聯繫,一切顯的撲朔迷離,詭異莫測,但至少,他肯定了一點,季曉琴的失蹤,郭家一定脫不了關係,那傅博呢?
……
“你這幾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天眼臉上寫着震驚,她無法想象,一個人,完全脫離了社交,是如何孤獨的一個人生活在這個社會,她是看不見,可她現在的生活可以說應有盡有,有保鏢、有保姆、有冰伯伯、有影姐姐。可傅博……
“還能怎麼樣?其實還好拉,一個人挺自在的。”傅博灑脫的聳了聳肩,臉上流露出傾述後的輕鬆愜意,這是他第二次和人述說自己的生活。
“真的所有人見了你就忘?”仔細回想,天眼依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即便她自己就是護道者。
“也不是所有人,我前幾天認識個朋友,他能記的我,還有你……”傅博忽然停下話語,有些迷醉的看着天眼,他感覺自己最近挺幸運的,好事連連,先是結識李一鳴,感受了失去已久的友情,然後遇上天顏,看情形自己似乎即將收穫愛情。
天眼看不見傅博專情的眼神,卻感受到傅博內心的熾熱,渾身一顫,臉上紅雲密佈,嬌羞的低下頭,手指把玩着自己的長髮。
一時間,地下室內寂靜無聲,一股曖昧而溫馨的情愫在期間滋生、迴繞。
“天天小姐?”地下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憨厚的大媽推門而進。
天眼如同受驚的兔子,忽然從沙發上跳起,傅博也是詭異的羞紅了臉,如同偷情被抓的文青。
“原來你在這裡?穎小姐找你呢。”大媽疑惑的看了眼傅博,像是奇怪地下室怎麼忽然多了個陌生人,接着很快調整心態,慈祥的對天眼開口,這人叫雪梅,是天眼的保姆兼保鏢,也是位護道者,天眼從小就是對方帶大的。
“哦,我馬上過去。”天眼如同犯錯的孩子,不安的擺動着雙手,在雪梅的攙扶下迅速離開,甚至走的時候都沒敢和傅博打招呼。
只是雪梅臨走時再次疑惑的看了眼傅博。
“剛纔那個男人是誰?”走出地下室,雪梅疑惑的開口。
“我不知道,我路過那裡,見到有人,就坐下來聊了幾句。”天眼的內心噗噗直跳,想到傅博和她說的遭遇,大着膽子撒了個謊。
“難道新的試驗品就是這個?”雪梅對天眼的話不容置疑,從小到大天眼着丫頭就沒騙過自己。
“新試驗品?”天眼停下了腳步。
“對啊,她們沒和說?影丫頭說找了個新的試驗品,要試一下逆轉陣法,好像冰帥已經同意了。”雪梅攙扶着天眼繼續向前,對天眼的細節變化沒放在心上。
逆轉陣法……強行抽離他人命格,這還是當初自己無意提出的,可一個人的命格如果沒了……那命,也沒了。
想到傅博離奇的情況,想到郭翔身上進展緩慢的進度,雪梅說的是真的……
天眼神情恍惚的被雪梅攙扶離開,內心的糾結和惶恐逐漸滋生。
……
李一鳴夾起面前的湯包,小心的咬破一個小口,筷子倒轉,將裡面灌湯倒出,看着滾燙的湯汁在碗內冷卻,一股煩躁卻從李一鳴內心蔓延。
想了一天了,完全理不出思緒,本以爲激活天脈,習得術法,在雷霆中晉升五階,今後的遭遇將順風順水,得心應手,可誰知道,晉升五階後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如此棘手。
狠狠的將湯包嚥下,李一鳴伸手去拿桌上的豆漿,口袋的手機卻意外的響起。
陌生號碼……疑惑的接起電話,電話內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李一鳴?我需要幫助。”
“傅博?你在哪?”李一鳴迅速扔下筷子,緊緊的握着手機。
“五零廣場,星巴克。我借了別人的手機,我需要你的幫助。”傅博聲音很輕,但語氣急促、慌亂。
“別掛電話,我五分鐘內到。”李一鳴在桌上扔下一張百元鈔票,風似的衝出
餐廳,五零廣場,距離自己三個街區,全力奔跑,李一鳴有把握五分鐘內跑到。
傅博在路人不滿的眼神注視下,尷尬的將手機還給對方,找了個角落,焦急的等待李一鳴。
李一鳴沒有辜負他的信任,三分四十七秒後,李一鳴的身影出現在星巴克門口,而且一眼就發現了傅博的所在,在咖啡廳內衆人詫異的目光下,直接衝到傅博面前,一口喝乾了傅博面前至少六十度的開水。
“謝謝你。”傅博看到李一鳴滿頭虛汗,氣喘吁吁的樣子,微微有些感動,這是朋友,自己久違的朋友。
“別說這些,說說怎麼回事。”李一鳴調整呼吸,吐了吐燙的發麻的舌頭。
“我被人綁架了。”傅博小心的掃視了眼周圍,低聲說道。
李一鳴點了點頭,注視着對方,等待着後面的故事。
傅博語氣一頓,我被綁架了你就着表情?原本準備的一系列說辭全部堵回肚子,他可不知道李一鳴已經發現他被綁架,還足足找了一天。
“然後,然後……”傅博調整心態,現在也不是述說綁架過程的時候,他把李一鳴找來,是另有所求。
……
“目標已經出現,不過周圍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人物。”星巴克的服務檯,一個濃眉大眼的女服務員,微笑的給面前的客戶遞過咖啡,回頭若無其事的輕聲嘀咕了一句。
“街面無異常。”星巴克對面的書報亭,賣報的大爺合上手中的雜誌,隨意的拿起身邊的茶壺,對着嘴裡酌了一口。
“天台無異常。”一名空調維修工,趴在商場大廈頂端的空調外機上,滿臉汗水,身上佈滿油漬。
“地鐵出口無異常。”地鐵五零廣場站出口,一對情侶緊緊相擁,吻的熱火朝天。
“後廚無異常。”廚師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將一塊糕點擺入餐盤。
“後門無異常。”一名環衛工人,將星巴克後門的垃圾桶擡起,倒進自己的垃圾車。
接連不斷的彙報響起,影魅皺眉,就一個人來?
“密切監視,按計劃執行。”影魅緊盯着監控顯示屏,焦慮的搓着手中的筆。
……
“跟丟了。”李一鳴吃罐湯包的街口,一名消瘦的男子打着電話,交集的四處觀望,似乎尋找走失的孩子。
“丟了?”聲音是從男子的耳內傳來,電話只是作作樣子。
“那小子接了個電話,忽然瘋了一般的跑走,完全措手不及。”消瘦的男子語氣有些無辜。
“跑?”通話器內的女子同樣詫異,還有人能從他面前跑走?
“時速接近一百二十碼,絕對三階體質,他就不擔心超速?”男子苦澀的抱怨了一句,這個速度他能跟上,但要不引起其他注意的跟上,這鬧市街頭他作不到。
“我聯繫其他人,你小心別暴露。”女子頗爲冷靜,沒有埋怨男子的失職,而是迅速拿出手裡的平板電腦,裡面顯示的是衛星實時地圖。
“等等,我發現之前監視他的人,氣定神閒,似乎知道他的去向,我跟上去看看。”消瘦男子掛上電話,跟上了路邊一個穿校服的高中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