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前,咱們的老祖宗下南洋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出去打拼而不是享福的,在異國他鄉辛苦拼搏了不知道幾代人,付出不知道多少血淚,才勉強積攢下了一份還算豐厚的家業。即使是現在,華人移民想要在國外混出點名堂,不拿出拼命的勁頭也是不行的——別人的國家,哪有這麼容易紮根立足?
所以,那些在國內賺夠了錢,在國外沒有半點根基就投資移民,一心只想要享受‘自由天堂’的傢伙,最後的下場都差不多。短的就那麼三四年,長的最多七八年之後,一般就知道外國的月亮到底圓不圓了。”
海德公園的長椅上,王瑤一邊對弟弟王秋介紹着沈嶽大叔的不幸身世,一邊缺乏同情心或者說沒心沒肺地如此嘆息說,“……哎,咱們的毛-主-席真是有遠見,他曾經有句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因爲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些鐵了心要拋棄祖國的人,最後結果一般都不怎麼樣。
就像當初中蘇關係破裂之際,從新-疆邊境撕了證件跑到蘇聯去的那幫子人,那時候可真是一顆紅心向着莫斯科啊!結果等到三十年後蘇聯解體,回頭看着國內生活越來越好,那些當年沒跑的鄉親過上了好日子。於是也是哭着喊着要回來。又說自己是中-國人了。這些人啊!!我只能說,親,你們早幹嘛去了?”
說到這裡,王瑤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還有,在上個世紀末,當時那些能夠移民出國的都是成功人士,一個個自以爲跳出苦海逃出昇天,眼光獨到能力非凡,現在回頭一看老家欣欣向榮,追雲趕月,曾經的熟人也都日益闊綽,自己的那點優越感蕩然無存,心裡難免失落——就我所知,脾氣好一點的人從此堵上耳朵,對祖國的各項新成績不聞不問;脾氣差一點的人索性變成反-華急先鋒,只知道以詛咒中-國來顯示自己身份的高貴,來舒緩自己在海外壓抑的心情。誰要是敢說中-國什麼好話,他們聽都不聽就是一通大罵,恨不得把皮膚刷上白油漆,比純種的白人還要反-華。
所以,老弟啊,在國外的時候,你可千萬要注意了,那些沒有拋棄國籍的華僑,大概還可以視爲同胞,至於那些拋棄了國籍的華裔,你最好還是不要把他們當成自己人了——那些出國離鄉幾代人的老華裔,倒是有一部分或許還會心向祖國;而在改革開放之後才移民國外的傢伙,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的孬種,只會在國人面前逞兇,永遠在洋人面前裝孫子,把祖國來人當成十世仇敵……
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在執行國外任務的時候,遭遇過的最瘋狂的敵人,就是這些被洋人欺負之後不知反抗,卻反過來極度憎恨着祖國的華裔啊!就算是剛纔那個在路邊哭訴自己不幸遭遇的投資移民,別看他在英國被欺負得這麼慘,心中指不定在怎樣憎恨着咱們這些中-國同胞,同時讚美着英國的自由和人-權呢!
哎,那些在海外吃夠苦頭混不下去,只能回國謀生的公共知識分子,還不是個個把歐美吹上了天?張口閉口人-權、自由和民-主,還罵我們這些國內的同胞是下賤奴隸……感覺好像都成了抖M受虐狂似的。”
對於這些聽着很是讓愛國者感到義憤填膺的話題,王秋倒是覺得心情很淡定。
因爲,從科學和邏輯的角度來說,某些海外華裔的這種抖M心態其實很正常,也算是人類的普世劣根性之一。譬如說,上海弄堂裡的窮人吃糠咽菜都說上海好;北京掃大街的人都以北京戶口爲傲;香港那些住在籠屋裡像狗一樣活着的人,還是覺得他那個狗籠子裡的“自由空氣“,要比大陸的住宅小區更美妙。
爲什麼他們會有這樣打腫臉充胖子的想法呢?因爲他們不想承認自己的選擇是錯的。
那些數典忘祖、瘋狂反-華的中-國移民,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爲什麼他們在歐美國家就算是住地下室、洗盤子、打-黑工、受盡欺壓和折磨,也還是覺得享受到了人-權和民-主的光輝,並且鄙視和憎恨着還在“專-制煉獄”裡掙扎的中-國同胞?因爲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好不容易出國之後,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累,如果最後還不如在國內生活得舒服,那麼這些罪豈不是就統統都白遭了?
所以,最能讓他們開心的事,就是中-國亂一點、窮一點、苦一點,他們在國外受罪的時候一想到這些,心裡就能舒服很多了——遺憾的是,國內的同胞們顯然不打算去照顧他們的脆弱心理,硬是用迅速繁榮的經濟和急劇強盛的國力,不停地往他們的心頭上撒鹽……你說他們能不恨中-國嗎?
說穿了,這其實都是從自卑扭曲出來的自傲——所謂的抖M變態受虐狂,就是這樣煉成的。
“……我明白了。這些投資移民就算再怎麼可憐,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既然當初已經下定決心不想當中-國人了,那麼又何必再回來?感覺簡直就像是主動找小三分手離婚之後,又哭着喊着要復婚一樣。”
王秋聳了聳肩膀,評論說道,“……既然你不愛國,國家就不愛你。既然你愛外國,就應該讓外國政府來關心你,別把希望放在中-國政府身上……哎,說起來,與其移民英國,還真是不如移民日本呢!至少都是黃種人,日語說得流利些就認不出來了。可是在英國……就算英語再流利,難道你還能把皮膚染白嗎?”
“……確實如此,我就認識幾個移民日本的臺灣人,連同一個公司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們是外國人。”
王瑤挑了挑眉毛答道,“……或許是因爲僞裝日本人太成功了,他們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反-華傾向。”
“……對了,姐姐,你剛纔說到沈嶽大叔是在尋找女兒的時候穿越的,他的女兒後來怎麼樣了?”
王秋把談話引導回正題,如此問道,然後從姐姐口中得到了一個頗爲驚悚的答案。
“……早就死了,一回倫敦就被她的黑人男朋友給賣到了地下俱樂部裡,沒幾天就給活活搞死了!”
“……呃……聽上去好慘……那麼,他的老婆和小兒子呢?”
“……在沈先生失蹤了半年多之後,他老婆也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割脈自殺了。”王瑤答道,“……就我瞭解到的情況,沈嶽的老婆原本在國內是位挺有名氣的外科醫生,在剛剛移民到英國的時候,也是想在英國繼續當醫生的。可是英國不承認中-國醫生的學歷,必須要重新上學考過才行。他老婆於是就犯了懶,從此專心待在家裡,做了全職太太。
結果等到沈嶽破產失蹤的時候,她已經當了好些年的全職太太,老本行早就忘得一乾二淨,而且英國經濟又不景氣,以她的條件想要重新找份工作,真是比登天還難,只能吃救濟金爲生。
說實在的,英國政府對失業者的福利待遇還是不錯的,可惜人家做慣了闊太太,根本沒法適應這樣窮困潦倒的生活,回到國內又不停地被熟人嘲笑,最後一氣之下割脈自殺,當時才三歲的小兒子則是不知所蹤……沈嶽同-志在倫敦苦苦搜索了這麼些年,都一直沒能找到他兒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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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噓了一番國安龍組駐英專員沈嶽大叔的悲催身世之後,王秋和王瑤都感覺有些累了,再看看身邊的旅行團衆人,也都是一副疲倦加睏倦的憔悴模樣,於是便打算結束遊覽,離開公園,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然而,他們纔剛剛集合起來,走到停車場旁邊,就突然看到海德公園裡面一陣騷動。
——伴隨着一陣陣悽慘的求救聲,十幾個頭破血流、衣衫襤褸的印度人和黑人,跌跌撞撞地從一片灌木叢後面冒了出來,想盡辦法要往人多的地方鑽,嘴裡還直叫着“納粹來了!”“有暴徒啊!”
而看到這副情景的遊客們,則是一個個聞聲色變,紛紛尖叫着抱頭走避。
緊接着,一羣穿着黑色風衣,戴着金色面具,手持棍棒和短刀的傢伙,也出現在了王秋他們的視野中。只見他們打着一面寫有黑色“Z”字圖案的旗幟,一邊厲聲咆哮着,一邊狠狠地追打着那些滿地亂滾的黑人和印度人。其中有人似乎注意到了王秋他們這些黃皮膚東方人遊客,就轉而舉起棍子朝這邊叫罵起來。
剛來英國的王秋等人,最初還看得莫名其妙。而作爲半個地頭蛇的沈嶽大叔,卻是立刻就臉色大變,趕緊推了王秋的肩膀一把,“……糟糕了!快走!是納爾遜騎士團!不想死的話就趕快上車!”
“……納爾遜騎士團?這是個什麼組織?英國的黑-幫?”王秋一邊往大巴車上跑,一邊問道。
“……多少有一點兒區別吧,更加類似俄國光頭黨和美國的三K黨,或者說是英國的納粹黨徒……”
沈嶽湊了過來,小聲解釋說,“……納爾遜騎士團的成員,都是一些白人至上的傢伙,叫囂着‘不列顛是不列顛人的不列顛’,‘英格蘭希望他的每一個男人盡到自己的職責’,時不時地襲擊有色人種移民——雖然他們主要針對的是黑人、阿拉伯人和印度人,但對咱們華人也不怎麼客氣……好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