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被沐遊抓在了手中,那阿基旦公爵整個人的眼神都直了,這是他的獨子,這是要繼承他公爵之位的人,阿基旦公爵不知道沐遊接下來會對自己的兒子做什麼,但知道絕不會是好事。但,他此時此刻連動彈和開口都不可能,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阿基旦的神色大亂!
他有些突然有些後悔沒有聽從威廉的話,相信那個女人和綁架案沒有任何關係,放她走,那就什麼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可,現在還可能嗎,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後悔的藥!
白雪霏見此,也是心頭一顫,神色也開始又亂了起來。
沐遊冷冷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忽然將手中的槍舉了起來頂在了威廉的頭上,冷聲道:“這件事情都是因爲你而起,你死了,事情也就結束了!”
沐遊說出這句話,在場之人心底都猛然一顫,從開始到現在,沐遊表現出來的手段神乎其乎,讓那麼多人的身體都陷入了僵直狀態,但未曾真正殺人。此言一出,殺氣席捲而起,沐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周邊之人的心都如是墜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窖,渾身顫抖了起來。
這人,不將阿基旦公爵看在眼中,此時更是直接要殺阿基旦公爵之子!
阿基旦公爵身邊的家人,一個個神色驚恐,但想說的話哽咽在了喉嚨,如何都無法說出來。威廉被殺後,是不是接下來就是阿基旦公爵了,然後是他們?
阿基旦公爵見此,臉上有驚恐,但更多是一種常人想象不到的古怪。
“一切因你而起”這幾個字聽在別人的耳朵中是一回事,聽到白雪霏的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白雪霏在沐遊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他對整個事情來龍去脈的瞭解,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這種被人誤會冤枉久了之後突然被一個人理解的感覺很讓白雪霏動容,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讓她久久不能面對的人。
威廉被沐遊的槍指在頭上,心底一顫,聽到沐遊的話,雙腳一抖,而感受到沐遊那散發出來的殺氣,更是渾身有一種想要癱坐下來的感覺,精神險些崩潰。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憑着驚人的毅力支撐住了,當然,這只是沐遊微微散發出來的殺氣而已,否則,全部爆發的殺氣,能將這裡的人包括城堡全部絞成粉碎。
“閣下,您能告訴我到底和我有什麼仇嗎?”
威廉硬撐起一口氣,神色卻依舊是緊張,但最後還是正色說道:“不管我和您有什麼仇恨,我的命您拿去,但請您放過我的家人。”
“傻/逼!”
沐遊直接用華夏語輕罵了一句,這個傢伙還真的將自己當成綁匪了。不過對威廉最後表現出來的擔當還是有着一絲的欣賞,當然,臉上是依舊一副冷冰冰。
“這麼想知道?下地獄後去問死神吧!”
說罷,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沐遊是一直都有在注意威廉的表情,見在自己扣動扳機的瞬間這人原本顫抖的身軀反而停滯了住,反而是恢復了難得的鎮定,眼中對他的欣賞又是升起一分。
“不要!”
那在沐遊身後的白雪霏聽到沐遊那最後一句話時便整個人如墜到了地獄,猛然尖叫了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朝着沐遊衝了過去。
砰!
槍聲響起。
阿基旦公爵家人以及那些護衛們心頭全部隨着槍聲一顫,一冷。
槍聲響起。
白雪霏那奔跑出去的身子隨之猛然一顫,然後雙腳無力,癱坐在了地上。
自己是被誤會了冤枉了,對於威廉也是絕望了,對白雪霏來說一場由欺騙開始的感情是經歷過臨安廢工廠事件之後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接受的事情,不管對方處於什麼目的,是在欺騙什麼。即便是威廉的欺騙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公爵之子而非是一般的學生,對於白雪霏來說也是不能夠接受的,所以,對威廉她就算心中真的有好感,在那一刻也全部被“欺騙”二字狠狠扭起來撕成了粉碎。但在自己被抓期間,威廉兩度爲自己說話,白雪霏是看在眼中也藏在心裡的,而正是這種威廉對自己的關心和威廉對自己的懷疑,加上之前的欺騙,讓白雪霏心中各種起伏。
而此刻,真正在威廉面對死亡的時候,白雪霏發現威廉便非是可有可無的人物,這兩個月來的相處,他的陽光、耍賴、小孩子氣、偶爾迸發出來的大男子主義以及那些浪漫和幽默,無疑早已入栓子一樣鑲嵌入了她的生活。
他是懷疑過自己,在那種情況之下那些綁匪對自己的態度和說話語氣,任憑誰都會懷疑,即便是自己也不例外,最後他不還是選擇相信自己了嗎?
他兩度爲自己說話,頂着他那個公爵父親的壓力爲自己說話,雖然沒有起到效果,但他的眼神是真誠的,是真的希望自己別有事,甚至她看到了他就算最終可能發現真的和綁架案有關係也要爲自己說話的果決。
但心中最終是一道坎是永遠邁不過去的,但即便如此,白雪霏也應激姓的尖叫了出來,她請求沐遊不要殺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嗜殺。
只是,聽到槍聲之後,白雪霏知道一切都晚了。
“你很在乎他嗎?”
沐遊轉過頭看向白雪霏淡然問道。
癱坐在地上的白雪霏看向沐遊的方向,因爲身體的格擋,她無法看到如今威廉的情況,但眼中已經是溼潤。
白雪霏點了點頭,點頭的瞬間眼淚流了出來,人已經死了,此時點頭又有什麼用。
“你們之間什麼關係?”
沐遊聞言心中一喜,臉上卻是依舊平淡的問道。
白雪霏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算此時回答還有用嗎?
沐遊見此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將手中的手槍在手掌中臨空轉了幾個圈後。轉頭看向了阿基旦公爵,那原本對着白雪霏微笑的臉很快變成了冰冷,眼神如是帝皇一般看向阿基旦公爵,冷聲道:“如果不是因爲這把手槍是空槍的話,老子今天非將你整個城堡屠戮殆盡不可!”
說罷,將這把原本是黑衣人卡爾頂在白雪霏頭上想要殺她的空槍朝着阿基旦公爵丟了過去。正如沐遊所說,如果不是因爲這把手槍是空槍的話,沐遊真的會大開殺戒,一是因爲不管白雪霏對沐遊做過什麼但在沐遊心底她永遠是自己的好朋友,正如在大學期間保護她一樣在這個時候也一定會保護她,二是因爲阿基旦公爵用私刑不說還敢無視華夏國大使館還準備直接開槍殺人,既然他敢濫殺沐遊自然也能夠放得開。
眼下知道了那原本對白雪霏開槍的槍是沒有子彈的,對於阿基旦公爵爲了家族的利益而做出這樣的決定逼“來搭救”白雪霏的綁匪同伴出現倒也是情有可原,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阿基旦公爵看着那把槍朝着自己以着詭異的軌跡飛來的時候,發現身體已經能夠動了,便應激姓的雙手伸手去接。心中暗暗慶幸,幸虧自己顧忌到一些法律和華夏國的壓力這才讓黑衣人卡爾用空槍,否則的話,眼下真的可能要惹上大麻煩了。現在好了,因爲自己的一時心軟和徘徊,還搭救了自己的兒子一命,既然是空槍,那沐遊開槍之後威廉自然也不會死。
只是那槍剛一入手,阿基旦公爵覺得手掌以及整條胳膊一重,那把接在手中的槍如是重大千鈞,整個身子傾斜倒地,掙扎起來之後,發現雙手已經失去知覺,接着傳來鑽心的痛,阿基旦公爵知道自己的雙臂是絕對斷了,甚至連手掌上的十指也斷了。
但即便如此,阿基旦公爵還是忍住了因爲痛而想要大叫的衝動,更別提對沐遊有任何不滿,強撐着站了起來,臉上硬擠出了一個笑容,對着沐遊恭敬說道:“多謝閣下!”
不管阿基旦公爵地位如何,面對眼前這個充滿着神秘感的極有可能是能力者的人還是不得不保持這恭敬。
白雪霏聽到沐遊的話,如何聽不出來的那槍是空槍威廉根本沒有死。當然也明白了沐遊這麼做的用心,這讓白雪霏心底流過暖意,眼淚再度涌了出來,同時心底的愧疚更加濃烈。自己曾經那樣對他,他卻絲毫不在意,在臨安的時候便用命搭救自己,此時再度救了自己,更多的還有那種濃濃的關心,否則以他表現出來的手段又何須做這麼多的事情。
他都是爲了自己!
“沐…沐大俠,謝謝你!”
白雪霏噙着眼淚喃喃說道,眼神不敢和沐遊直視。
“一聲不吭就跑到了外國,還知道叫我沐大俠!”
沐遊佯怒道,身子卻已經到了白雪霏面前,伸手將其拉了起來。
沐大俠三個字,聽上去生分,但在白雪霏以及一羣同學當中這是對沐遊最親切的稱呼。
“不過,現在看來你這來一趟國外也不算白來。”沐遊笑着打趣道,眼神自然是斜向了邊上依舊有些發懵的威廉,白雪霏聞言臉頰緋紅。
只是沐遊這話剛說完,突然眼神一斂。
砰!
緊隨着,槍聲響起。
一顆子彈朝着阿基旦公爵的頭顱直奔而去。
遠處出現了十數個黑衣人。
敵襲,這次是真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