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日照丁守存

這一次編伍,部隊調整比較大,也不可能一次到位;只有先把基本訓練好的新兵,先行分撥下去;緊跟着就要招募第二批兵源,七月上旬以前,完成新兵第一階段訓練;之後也只有個把月的時間,讓新兵融入部隊,完成戰術合練。

時間,還是有點趕;但好在現在部隊骨幹老兵多了,以老帶新要快當很多;各個部隊的戰術訓練,都已經形成體系;對付不論是戰術思想,還是武器裝備,都還很原始的太平軍,應該問題不大。

要是打國際戰爭,跟英法一流部隊硬碰硬;楊孟晗肯定要讓部隊,好好再訓練幾個月的。

因爲這一輪升官,尤其是高級軍官,都是跳級升遷的,不少人是連升三級都不止的;大家都是喜出望外,自然開心的不得了。尤其是升上將軍的,搖身一變,鳥槍換炮,一下子就是中高級官員了,這還得了!

陳子恆得了從四品准將,比他老父親就小一丟丟了,不得了了,人來瘋了!

搶先在陳府開起了慶賀宴。嗯,連現在閒得發慌的舅舅,都顛顛地從鎮江跑回來了,主持宴席了;當父親的,最開心的就是這件事了;也覺得在家族、親戚、朋友跟前,特有面子。

滬上新陳府中門大開,宴賓三日;門前長街上也擺起流水席,來客只要道一聲恭喜,不管認識不認識,就請你坐下來,甩開腮幫子吃大餐。呵呵,比陳子恆結婚喜宴時,還要熱鬧,還要誇張......

方姐姐方靜嫺,這次是真樂暈了;自家夫君官職,比家兄方子詹也就小一點點了,是定遠凌家最高的官職了;而且,只要再打幾仗,還有得升吶!

她也不甘人後,這邊陳家慶功喜宴剛收場;第二天凌家慶功宴接着就來了,還是一樣的排場。方四姐還學着楊孟晗結婚時的做法,在難民營發了三個早上肉包子。

惹得陳子恆跌腳地後悔,我咋沒想到這一出涅,鬧着也要補發三天;我陳家根本不在乎這幾個小錢,就是沒想到汕......

喜宴一直吃到五月底,都沒吃完;連一向低調的方子詹、袁翔甫,都按照前面幾家的樣子,擺了三天;周圍街坊這陣子逮着了,好多天,家裡都不用開火;嗯,還吃得滿嘴流油,小肚子都有點起來了。

最後一場壓軸的何家慶功宴,老父親也趕上了;他還帶回來一個人,一個楊孟晗心裡惦記了很久的人。

聽說老父親回來了,楊孟晗趕緊從軍營回到家裡,進了中跨院書房,看到老父親正陪着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官員,喝着茶,有說有笑的。

楊孟晗見禮後,老父親輕捋鬍鬚,笑道:晗兒,爲父知道你喜歡西學,一直對山東丁守存丁心齋大人,敬仰有加,神交已久;今天,爲父就把真神給你請來了。嗯,孟晗,這就是你仰慕已久且未得一見的日照丁心齋丁大人......

呵呵,還是老父親有面子;之前,丁淑原都去了好幾封書信,對方就是哼哼哈哈的,不吐實話。

可能是春節前,老父親請龔逸夫、丁淑原兩位老先生吃飯時,聊過這事吧。

嗯,老父親是個有心人,很多事情在後面默默地做了,楊孟晗都不一定知道;這幾年,楊孟晗順風順水的,沒有老父親在後面擋風擋雨的,那會如此這般諸事順遂。

老父親能夠把丁心齋丁大神人請來,可真是太好了!

這位老先生,可是我大清當世西學第一人吶!

就理論功底的紮實程度,龔逸夫、丁淑原可能都要稍遜一籌;他們兩位老先生的動手能力,稍強一些而已;各有千秋,幾個人聚到一起,相互切磋,再加上有大批猶太專家提點與幫襯;滬上的科學研究與教學,肯定能再上一個新臺階!

嗯,讓自己發愁了很久的理工大學校長,這下有靠譜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屈就唉,人家可是五品官吶;雖然在同榜進士中,算是混得慘的;可也是我大清真金白銀的中高級官員吶;咱這有點水的、有點自說自話的華夏衛國軍官職,倫家看不看得上呀......

楊孟晗對科學家,骨子裡還是很尊重的;大神當面,趕緊起身重新見禮。丁心齋大人學究氣、學者氣,還是很重的;比之大多數官場老油子,要實在的多;之前,沒有迴音,可能是面子問題在作怪。

是的吶,人家少年成名,那會給你一個小孩子家家打下手;但老父親一出面,就不一樣了;他還是想做事的,尤其是這個能發揮得了他個人專長的地方。

丁心齋盯着楊孟晗看了一會,朗聲說道:楊三郎,文名在外,如雷貫耳,爲當世詞曲第一大家,他人無出其右;這新式武學,恐怕也是當世第一人,聽說戰無不勝,連西人也不在話下;文武全才楊三郎,某家有幸一見,甚是榮幸!安卿公,汝家小輩已如此出彩,羨煞旁人啊!

老父親輕輕一笑:心齋老弟繆讚了,他那幾下把式,豈能入得了心齋先生的法眼。嗯,也是這小子幸運,得蓮舫公、瑞臻公日日教誨,方有今日;更有諸位前輩、同窗、同僚幫襯,纔有這小小局面;衆人拾柴火焰高,非他一人之功也......

老父親話雖然說得很客氣很謙虛,可眉眼間的神情卻藏不住,被誇得美滋滋的;嗯,被撓着癢癢肉了。

看來,在官場浸淫這麼多年,心齋先生也不是那麼迂腐啊;也挺會說話,挺會來事的嘛;咋就仕途這麼不順涅?

同輩人至少是個三品官了,二品官都不在少數了。可他自打調任軍機處章京後,就止步不前了;五品官做了小二十年了,就是原地踏步踏,人生遭遇鬼打牆;到後來,章京職務都沒得做,落魄到頂個五品銜,四處給大佬們做幕僚幫閒;這是得罪誰了呀這是?

正說着話吶,舅舅進來了;嗯,舅舅現在這個道臺做的,有點跟吳健彰大人當初一樣事了;天天就是跟幾個投脾氣的,喝茶、看天、喝小酒,過着神仙日子;能少操心就少操心,能不操心就不操心。

舅舅身後,還跟着自己的幹大舅子劉鬆巖。

可是,這太倉知州劉郇膏劉鬆巖,可是個大忙人吶,怎麼他倆也混一塊去了?看着還挺親密的吶?

舅舅當了好幾年的京官,好像跟丁心齋大人也挺熟悉,應該以前打過不少交道;兩人寒暄時,互相很不見外。

潤森舅舅:哈哈,什麼風把心齋兄你這個大能人,吹到滬上來了?自從心齋兄跟隨兵部尚書孫瑞珍孫符卿大人,回山東操辦團練;我倆有一年多未見了吧?哈哈,心齋兄,他鄉遇故知啊,幸會幸會!

看來,請丁守存大人出山的事,舅舅還不太清楚首尾。

丁心齋老先生看了老父親一眼,笑笑地沒說話。

老父親:潤森,因爲滬上海關關稅收入年年遞增,關稅歲入半數以上出自滬上;所以,爲兄前些日子上書朝庭,增加編制。朝庭剛剛批覆,滬上海關道加從三品銜,海關同知爲從四品,並增設從五品僉事一名。心齋先生就是爲兄請來屈就滬上海關同知一職的;嗯,潤淼那邊還不知道吶,他一會也會過來的;到時,給他一個小驚喜。

發官帽子勾引人,那是一勾一個準吶;老父親爲了把丁心齋先生請出山,也是下了血本了;增加編制,提升規格,可不是簡單一句話的事啊;不知道在背後託了多少關係,使了多少人情。

潤森舅舅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

說是讓丁心齋當海關同知,這可能是虛的,他丁老先生也不是收稅那塊料啊;就是給他一個說得過去、好看一點的官位置,讓他老先生給新的什麼勞什子衛國軍幹私活、出勞力汕。哦,小三子這猴精,不是一直在尋摸什麼理工大學的校長嘛,不會是老早就盯上人家丁心齋了吧?唔,丁心齋老先生當這個校長,好像挺合適唉,他就沉迷此道嘛,好像喜歡研究什麼化學來着,比西人差不了多少嘛,也算求仁得仁、安得其所嘛;沒想到,小猴崽子,挺有眼光的嘛......

潤森舅舅哈哈一樂,一拱手:那就恭喜心齋兄,賀喜心齋兄了!

丁心齋拱手還禮,輕嘆一聲,說道:去歲某家跟隨孫符卿大人,回山東老家沂州府操辦團練;今年歲首,髮匪北伐援軍禍亂兗州,運河之西無不殘破。後來,勝保臨清兵敗,僧格林沁膽寒,撤阜城之圍,北退滄州。髮匪攻破德州後,分爲兩股;曾立昌部西掠河南;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許宗揚和陳仕保等部,分略山東。山東只剩下濟南及其南面沂蒙山一帶,還算完好,其他地方就慘不忍睹了。新練的團勇,也濟不了甚事,往往一戰即潰;孫大人獨木難支,屢戰屢敗;後來一病不起,辭職回北京養病去了。某家正好於彷徨之際,接到安卿公書信......

潤森舅舅:心齋兄放心,即使髮匪僥倖破了濟南,也打不下徐州的;有幼鳴的衛國軍駐守,來了也是頭破血流。嗯,往後同省爲官,得空就多喝兩杯,哈哈......

嗯,丁心齋老先生是山東人,對閒來喝幾杯小酒,估計也是非常喜歡的。

丁心齋這個人生小目標,一個小臺階,竟然苦等苦熬了小二十年;好不容易,得個機緣,才勉強跨過來了;自然心情也算不錯。在這亂世,能有個地方,安穩地做學問過日子,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丁心齋:潤森老弟,你家在滬上起了偌大的府邸,肯定藏了不少好酒;就是你不在家,某家嘴饞了,也要上你家地窖裡尋摸尋摸;嗯,潤森兄弟,有好酒可不許藏得太深哈......

看他倆說得熱鬧,楊孟晗趁着空,悄悄地問劉鬆巖,怎麼大老遠跑來跟自己舅舅喝酒聊天來了,卻沒到自己書房先坐坐。可是,劉鬆巖似笑非笑的,意外地賣起了關子;搞得楊孟晗還有點一頭霧水,遮是做啥子嘛?

看着楊孟晗和劉鬆巖在小聲說話,潤森舅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幼鳴,你沒想到吧,太康劉鬆巖,和你舅舅我,是同榜進士唉......

這個真沒想到,當初只根據前世的記憶,依稀記得劉鬆巖跟李大裱糊匠是同榜進士,後來更是李大裱糊匠在做江蘇巡撫和兩江總督時的左膀右臂;只是劉鬆巖好像只活了五十來歲,去世比較早,仕途上沒能更進一步;否則,一方大員肯定是有得做的。

這樣說來,舅舅和李大裱糊匠也是同年囉!

這一榜進士,後來出了不少人才;主要是太平亂起,大家這時都是六七品的小官;很多人都選擇投筆從戎,回家辦團練;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嘛。

然後,大家同年之間,還互相幫襯、相互提攜、相互支援;打着打着,大家都積功升官了,還升得挺快!

想想也不奇怪吭。

一直以爲,李大裱糊匠是道光二十七年這一屆進士的槓把子;莫想到,自家舅舅纔是原版的帶頭大哥;只是潤森舅舅在那一個時空,一直在京中任職,官兒升得慢,慢慢才讓出龍頭大哥的位置的。這個時空,可不一定喔。

嗯,由於衛國軍的橫空出世,估計過幾年,就把湘軍的風頭,都蓋過了;後面的楚軍、淮軍,還會不會有,都兩說了。

要真是那樣,李大裱糊匠仁兄,那就實在對不住了......

潤森舅舅看着楊孟晗臉上似笑非笑的,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心想,這小猴精,又不知道在轉什麼酸主意、冒什麼壞水。

想到劉鬆巖託的事情,就隨口問道:幼鳴,你家女兒,幾個月了?

楊孟晗有些奇怪,好好的怎麼問起自己女兒了,但也沒太過腦子,順嘴應道:過幾天,就滿七個月了。

潤森舅舅:癸丑年,屬牛的,現在算虛兩歲了,是吧?

還沒過周吶,按虛歲,可不就兩歲了汕!

潤森舅舅:嗯,安卿兄,你這個小孫女,看着是個有福氣的;某家這個當舅公的,也給操點心,保個媒好不好?

這還沒過周吶,就操心結婚的事?太心急了吧!

嗯,彷彿這個時代,是很尋常的;主要看兩家大人對眼不對眼,沒小孩子自己什麼事滴!

老父親好像也沒太在意,笑着隨口問道:不知是誰家,這麼大面子,託到你這舅公大人身上,你開口了,還真不好一口回絕吶,哈哈......

舅舅拿紙扇點了點劉鬆巖,說道:還能有誰,就是我這小同年,太康劉鬆巖汕;他家小兒子,今年虛五歲,是庚戌年二月生人,屬狗;比幼鳴家女兒大三歲,年齡正合適;唔,幼鳴,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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