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受傷的法國老頭

這幾天,潤淼從舅很忙。

嗯,潤淼先生一行,在吳健彰同仁陪同下,以省政府辦公廳特派代表的名義,代表我大清江蘇省委省政府,親切走訪了滬上租界特區幾大著名的外國駐華企業,並與英國領事阿禮國先生、法國領事敏體尼先生、美國領事文惠廉先生等一衆外國駐滬上租界特區使節及各大駐華企業代表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

會談是在平等、協商的友好氣氛中進行的,雙方都共同表達了擴大雙邊交往的良好願望,展望了擴大中外貿易的良好願景。同時中方表達了對鴉片毒品貿易及走私的嚴重關切。

阿禮國先生代表英國女王及政府鄭重表示:我大英帝國是當今首善文明國家,反對一切毒品貿易,但鴉片是鎮痛、消炎、麻醉等方面不可多得的極有療效的苦口良藥,希望大清政府擴大宣傳,任何藥物的濫用都會有不可預知的後果,責任完全不在英方......

咸豐初年和之前,是實行華夷分離政策的,華人不可以夜宿租界,西人也不可以離開租界。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個時候管理粗疏的很,甚至說還很原始;朝庭是有這個規定,地方政府的具體執行力度,至少在滬上,只能呵呵了。

縣衙就那麼幾十號、百來號衙獄差人,從收糧收稅、治安剿匪、緝私捕盜、賑災救荒、修橋補路、訴訟調解等等,什麼都要管,實際上很多時候是什麼都不管,也沒能力、沒精力管。小政府大社會聽起來很美,實際上很多方面是處於放羊的狀態;這還不像當時的內地農村,還有着地方鄉紳、宗族族長,尚能起到一定的社會底層管理和調節的作用。

老百姓跑到租界幹活、做小買賣,在滬上是沒人管的,偶爾有中國人夜宿租界,只要歪果仁不往外攆,縣衙也睜一眼閉一眼;就是傳教士偶爾跑到租界外,只要不惹出事,也是稀裡糊塗的不管;但有的傳教士心太野了,跑出上海縣界,就會鬧出很多糾紛。

滬上在商業化發達後,舊的體系,退化了瓦解了;新的沒起來,政府又沒跟上,所以抱團取暖的幫會應運而生、發展壯大就一點不令人意外了。

幫會與黃賭毒、走私,很容易成爲同義詞。

這個時候,租界內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軍力或警力的,也沒有執法權,臨時充當治安力量的大多是領事館警衛或者洋行保安;人數也很少,嗯,就是全算上,這個時候歪果仁在租界裡也是小貓兩三隻。

中國人在租界犯罪,中國衙獄抓到了中國人犯就直接帶回衙門處置,歪果仁抓到中國罪犯,也是交給上海縣衙處置;很多時候縣衙衙獄內外勾結,直接一放了之,因爲在租界犯罪的多是幫會成員。

幫會向衙獄、綠營官兵滲透得很厲害,這很大程度上有吳大槓把子的功勞,因爲一方面他需要幫會替他幹髒活;另一方面,因爲是中國人都有的鄉土情結。滬上綠營官兵、縣衙衙獄,廣東人、福建人比例很高。官匪一家,也是小刀會起義成功的關鍵。

暫時,楊孟晗對此現狀無能爲力。

由於知道原本歷史上,未來的小刀會起義會攻佔上海縣城,所以,楊孟晗不準備把擬議中的將來在滬上發展的公司大本營,放在縣城或者縣城以南的地段。

這個時候,還中國政府還不許中國人在租界買地租地,允許華洋雜處還是咸豐四年以後的事情。所以,現在把未來的發展大本營,放在什麼位置,倒是一時沒有太完美的方案。

當然,弄一頂洋帽子,掛羊頭、賣狗肉,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楊孟晗有點犯愁......

楊孟晗反正閒着,也就在袁祖德陪伴下,到處瞎逛,碰到什麼合意的就隨手買了,給家人買了不少小東西,給果果的最多,給未過門的老婆也買了不少,也給小梅子、馨馨買了些。給自己買的主要是書,這時候已經有人翻譯國外書籍,更多的是英文原版書。

縣城北門外,是法租界區域,這個時候法國人在滬上的人不多,業務量也不大,規模比美國都比不上。因爲人少,空地也多,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個露天農貿市場,附近村民百姓來販賣一些土特產和雞鴨魚肉什麼的;也有擺攤賣真假古董、玉器和不知道從哪淘來的西洋零碎小玩意兒。

楊孟晗一行正在集市上閒逛着,就聽到不遠處一陣嘈雜,好像是吵起來了,過會兒還動手打起來了,然後看到幾個衙獄從遠處跑過了,一會抓了幾個人,摁在地上,看到一個傳教士打扮的老頭,滿臉是血,衣服也被扯開了幾個口子,在憤怒地和衙獄說着什麼。楊孟晗聽不懂,但知道這是法語,而衙獄們好像也聽不懂;老頭好像也會說一點中文,不過激動之下,他那本來就不流利的還夾着法語詞彙的洋涇浜中文,衙獄們更聽不明白了。

楊孟晗走過去,用英語問道:教父,你還好嗎?有什麼能幫到你。

傳教士眼睛一亮,特麼的終於碰到親人了;指了指在衙獄刀子下,跪了一片的十幾個中國人,用帶着明顯法語口音的英語也就是有點“侉味”的英語有些激動地說道:先生,我也想知道,他們爲什麼無故攻擊我。

楊孟晗心道,你個說着侉味英語和洋涇浜中文的法國小老頭,在這個時代當傳教士確實不容易;行,幫幫你吧。轉過頭跟身邊的袁祖志說:先找個人給他包紮一下。

集上也有小郎中,背個小藥箱,先簡單地清理下傷口,小老頭差點被開瓢了,額頭上有個小一寸長的口子。小郎中手藝還不錯,給縫了幾針,用金創藥敷上,然後用紗布包了。

這時衙獄也大致問清楚了,這西夷和尚來傳教,不知怎麼就說翻了,好幾個人都動了手,下手最重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看着法國小老頭平靜下來了,楊孟晗走到這一羣人跟前:說說吧,爲什麼打人?

衆人面面相覷,都拿眼瞅着那個小姑娘;嚯,你小丫頭看來還是個領頭的。就衝着那丫頭問:說,怎麼回事?

那丫頭還挺倔,低着頭不說話。邊上衙獄吼了一嗓子:大人問你話呢,快說,不說馬上拖到衙門打板子!

法國駐華人員,多數是傳教士;這一點還得佩服西方人,實際上到陌生國度傳教本身就不安全;可是從大航海開始,就一茬一茬的像飛蛾撲火似的,要把主的榮耀傳向四方。而我大中國,自鑑真東渡日本後,無論儒道佛,都成了守家之犬。撇開教義不論,人家這殉道精神值得尊敬。

唔,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看這幫人也窮得很,就拿出二十兩銀子當陪這法國小老頭的醫藥費。並跟他解釋,這是宗教文化習慣不同造成的誤會。這小老頭還挺好說話的,實際上大多數宗教人士就他本人來說品德修養都不壞,(****後權利之下變味了則另當別論),說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還不要賠償;楊孟晗怕有手尾,就說權當捐給教會吧;小老頭很開心地收了,還說這是他第一次收到來之中國人的捐款。

法國小老頭開心地走了,楊孟晗對跪着的一幫人順口訓了幾句,打人是不對的,這麼沒輕沒重地打一個老人更是不對;然後,揮揮手讓衙獄把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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