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次大會既然命名爲‘文鬥’,就少不了比斗的場景了,雖然說讀書人不提倡這種明爭暗鬥,但是我們也無法否定這種爭鬥帶來的好處。在這種激烈的爭鬥之下,不僅能激發出各位的思維,更能促進思想的交流,有利於文學的進步和發展。我想有今日有各位才子佳人在,這場文斗的精彩必定能遠遠處於我們的意料吧。呵呵。”孫麗麗說完忍不住輕輕的抿嘴笑了笑。
這個時候劉建雲才發現四周除了那些器宇軒昂的才子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嬌生慣養的小姐,這些小姐大多都是蜀雲京名門望族之後,是受了孫麗麗的邀請,來參加文斗的大會的。雖然她們大多數都是來一仰當今風流才子的文采的,但是也有少部分的才女,她們往往才高八斗,要不是蜀國的科舉只針對男子開放的話,她們未必不能拿到一個好的名次,所以對她們而言,心中還是有一些不服的:爲什麼你們男人就可以參加科舉,我們女子就不行?我們的才華並不見得比你們低多少吧。其中孫麗麗就是這麼一個才女,不然也不可能舉辦這種極具意義的文斗大會,供天下有才之士來進行思想交流了。
“這次我們還請到了上屆狀元郎——李離儒士來做我們的公證人。”頓了頓,孫麗麗忽然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個李離劉建雲倒是有一些印象,正是當日他參加鄉試,一紙文卷引來天雷狂轟之後,而迫不及待的把他的卷子送入三公手中的考官。想不到竟然是上屆的狀元人選。
李離的到來確實是爲大會增加了不少激情,許多才子少爺們甚至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了。因爲李離怎麼說也是上一屆狀元,現在已經達到了侍郎的位置了,相傳更是太師欽點的接班人,算是屬於官家的人。如果他們能在李離面前有好的表現,從而得到李離賞識的話,將來平步青雲或許就不是夢想了。
李離輕輕的往前站了一步,在看了一眼劉建雲和蔡明之後,又狠狠的瞪了李青山一眼,嚇得李青山趕緊往後挪了挪,不敢在直視臺上的孫麗麗了。
“怎麼說我也是經過京試的人,所以這一次文斗大會我非常的感興趣,就過來看看,看看這一屆的質量如何。你們不必理會我,只管大膽發揮便是。若是表現好的話,就算京試沒考好,我們太師府也會考慮考慮的。”
李離此話一出,臺下頓時轟然一片,像京試這種靠筆試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會顯得有些不公平的,因爲往往就有這麼一些人,他們才華橫溢,但是卻不善於表達,再或者,要是在京試的時候,碰到一個自己不擅長的題目,那才華就根本無法顯示出來。科舉每十年一次,一人只有參加一次的權利,所以要是這次京試落敗,就意味着他們今後就沒有希望了,但是李離的突然出現,卻等於給那些信心不足的人再一次機會,衆人怎麼能不激動興奮呢?
當然,這裡面還是有一些信心十足的人,就比如羅成,蔡明等人,他們對自己的文采那是極具信心,他們的目標就是狀元。與臺下那些激動的學者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來個熱身賽吧。”等到臺下衆人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之後,李離緊接着又說道,“看一個人的文學涵養,首先看他的詩詞歌賦,我今日也不勉強,也不限定什麼題材之類的,大家可以盡情發揮,就算是你以前寫的也沒關係,只要是你自己寫的就好了,今天都可以拿出來讀讀,讓大家一同欣賞欣賞。”
李離這番話可算是考慮到很多方面了,因爲看一個人的文學涵養,並不是看他做詩詞的快慢,而是看他所作詩詞的好壞。有些人,他們大智若愚,反應遲鈍,臨場應變能力差,但是隻要多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的創作往往會更加的驚人。所以科舉考試,越往上,時間就越長,等到京試的時候,皇帝更是特許考生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來完成考試。
於是,李離此話一出,臺下的學子門頓時顯得更加的高興和激動了。其中一個面高體大,雙眼張開間便有如銅鈴般大小的漢子一步就站上了高臺,環視了一眼四下的衆人,高傲的說道:“我唐霸不才,雖然身的不是一副書生像,但是前日我突有靈感,作下一首詩詞,有請大家看看。”也不顧臺下衆人的反應,唐霸雙目一瞪,頓時流露出了一股雄渾的霸氣,“百花開時我未開,我若開時百花殺。帶到錦城三月時,滿城盡帶黃金甲。”
(歐米豆腐,賣狗的。竊用別人詩詞無罪。元璋兄,原諒我吧,第三句被我忘記了,只好自己胡扯了,原諒我吧……)
這首詩就和唐霸的名字一樣,霸氣十足,雖然字語之間沒有多加修飾,也不夠押韻,但是其中那種霸道的意境卻顯露無疑。就連李離在聽完之後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暗道一聲:“有將軍之資。”
一首做完之後,唐霸也不停留,向着李離的方向做了一稽,就重現回到了臺下。
而此時站在旁邊的羅成似乎早就不耐煩了,頗有意味的看了劉建雲一眼,就淡淡的走上高臺,冷笑道:“本來近日是沒有什麼靈感的,但是剛剛看了袁公子一眼,我倒是忽然想起一首詩了。”說着,也毫不顧忌的看向了劉建雲的方向,他的笑容此時也顯得更加的玩味了,在他引導之下,衆人紛紛側目望向了劉建雲,不明白羅成口中給了他靈感是怎麼回事。
“看我這次不讓你當衆出醜。嘿嘿。”心中冷笑了一聲,羅成故意提高了聲量,吟唱道:“此詩名爲花非花,倒是挺適合袁公子的。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時多?去似朝雲無覓處。”
此詩一出,劉建雲也不禁動容了,按理說這首詩寫的是十分的細膩,意境更是多處顯露,恍惚之間,更是給人一種朦朧,捉摸不定的感覺,應該算是一首極好的詩了。但是隻要聯想到剛剛羅成看劉建雲的眼神和話語,就不難想象這是一首諷刺劉建雲的詩了。
先用花和霧比作劉建雲。
前面‘非花’,‘非霧’又均是否定,顯得意境十足,但是後兩句卻話鋒一轉,直接點名了所詠之物的短暫易逝,難以長久。這樣一來就諷刺了劉建雲的名聲只不過是假的,是徒有虛名罷了,等到京試之後,就會真相大白。而羅成似乎覺得這樣諷刺劉建雲便不夠,所以又加了‘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來昇華前面的諷刺,由此再生髮出了兩個新興的比喻:暗中更是諷刺劉建雲暗慕虛名,不過這種虛名就像夢一般,雖然很美好,但是卻很短暫,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時候,便是劉建雲聲名掃地之時。
這首‘花非花’中的比喻一環扣一環,行裡之間更是行文流暢,衆人在聯想到羅成對劉建雲的眼神,不禁各個都拍案叫絕,雖然這時一首諷刺劉建雲的詩,但是卻諷刺的毫無破綻,更是一環緊接一環,把劉建雲罵的體無完膚。
此時,衆人都頗有意味的看着劉建雲,似乎想看這位蜀國新晉才子是不是正如羅成詩中所說的徒有虛名呢?要是劉建雲不反擊的話,他徒有虛名的名號便是坐定了,估計在京試之前都擡不起頭了。
可是劉建雲心中的難處卻更甚,要他述說觀點,他可以自信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所有的人,但是要他作詩就顯得爲難了。他出身的年代是二十世紀的中國,那時候根本就沒有系統的學過詩詞歌賦,所以要想寫出一首像樣的詩來,其中的難度基本不亞於讓他進階長生的境界。
這個時候劉建雲也想到了剽竊以前中國古代的詩歌,但是怎奈初高中學的詩就那麼幾首,現在搬出來作爲反駁只用根本就不適合啊。
看着猶豫了許久的劉建雲,臺下衆人不屑的有,擔心的有,一副看好戲的也有……
“嘖嘖,羅成公子果然不愧是有凡間文曲之稱啊,一首詩歌就諷刺得這個袁雷毫無反擊之力,今天之後,恐怕羅成公子此舉就會傳爲佳話吧。”
“嗯,看來這屆狀元應該就是羅成了,我看這個袁雷估計是在鄉試的時候,剛剛好寫到一些符合太師口味的文章吧,所以才得以免除郡試,直接進入京試,這命也真夠好的。”
“果然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啊。這個袁雷前段時間名聲那麼大,現在果然不愧像羅成詩中所說一般啊,原來也只是一個徒有虛名之徒。花非花,霧非霧。袁雷非有大才之實啊。哈哈……”
……
且不說此時臺下衆人的紛紛議論,臺上的孫麗麗和李離也一臉奇怪的看着劉建雲。
孫麗麗眉頭緊皺,心中暗道:難道真的徒有虛名?
李離也頗爲不解的想到:難道那日鄉試真的是碰巧?
總之,此時的劉建雲就像是過街得老鼠一樣,人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他,似乎看他出醜是件很開興的事一般。
羅成這一首詩,算是非常的成功,不僅把大會的氛圍推到了高潮,更是直接諷刺打擊了自己的對手劉建雲。果然是才思敏捷之人,難怪有凡間文曲之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