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司機看着駕駛臺上的那厚厚兩疊紅色百元大鈔，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開口木訥的道：“去，去，去。”
“那就快點。”吳敵皺了皺眉，開口催促道。
司機迅速發動車子，從機場門口像是一溜煙似的飛奔向了遠方。
京城的秋天，不像是江城那般燥熱。空氣之中，還有着幾分的涼意。
九龍山位於京城遠郊，這一座深山還未曾經歷過開採，保留着幾分原始生態。放眼看去，峰巒起伏，怪石嶙峋。
要是傍晚的時候，飛霧飄渺，有着幾分人間仙境。
這地方早些年說鬧過鬼，所以這些年來都是沒有人喜歡來這九龍山。
司機把吳敵扔到了這九龍山下，拿着那厚厚兩疊百元大鈔歡天喜地的飛馳而去。吳敵站在山下，看着整座九龍山雲霧飄渺，心裡有着幾分唏噓長嘆。
九龍山上有着有座岩石，神似九條蟄伏的神龍，所以這兒就叫做九龍山。曾經有着相士看風水，說這九龍山有着華夏龍脈氣運所在。
而那最爲神秘的金鷹戰隊，總部正是位於這九龍山。
當然，在尋常人眼中，這九龍山只是一座人跡罕至的深山野林。
吳敵站在山下，整個身體像是游魚一般飛奔而至林間。早些時候，吳敵還在這九龍山的時候，每次上山的時候都像是一陣風一般疾馳而上。
那時候，歸家心切。
現在的吳敵心事重重，不過故地重遊，依舊忘不了曾經的舊習慣。
林間的樹葉紛紛飄落，吳敵像是獵豹一般飛奔在這林間。
九龍山上，有着九龍洞。
在這山上，有着九個天然的巖洞。
吳敵像是一陣風一般，來到了最高處的那一個巖洞洞口。
洞口處，有着一塊岩石。
那岩石，像是龍頭蹲在這洞口，把這三千年的風風雨雨都是吞入肚中。
吳敵深吸一口氣，站在洞口，開口大聲喊道：“李義山，我回來了。”
聲音空曠，像是風聲嗚咽，迴盪在這山林間。
洞口處，一個鬢髮皆白的老頭穿着一身青衣，穿着一雙布鞋。這會微微擡起頭來，看着吳敵，裂開嘴一笑，道：“吃飯了沒有？酒菜都已經備好。”
就像是許多年前一般，吳敵出去執行任務回來。
就站在這洞口，大聲喊那老首長李義山出來接駕。
李義山就會站在這洞口，笑着道：“酒菜都已經備好。”
舊地重遊，故景重逢。
吳敵哪怕離開了，但是那李義山依舊還是想以前一樣，備好了酒菜。
等他歸。
吳敵只是裂開嘴一笑，問道：“這一次，有沒有肉吃，有沒有酒喝？”
李義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訕訕一笑，道：“有的，當然是有的。都備好了，你走的這些日子以來，都沒有人陪我好好喝一次了。”
“走，進去不醉不歸。”
吳敵爽朗的跳下了洞口，徑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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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山站在洞口，山外的風呼嘯而來，他衣袂飄飄。
只不過，終究是敵不過歲月。
嘆了一口氣，轉過身走了進去。
身形佝僂，老了。
吳敵走在前面，眼睛有些溼潤。
孫飛死後，吳敵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更是毅然決然離開了這金鷹戰隊。
但是，這九龍山的九龍洞，老首長李義山依舊掌燈等他歸。
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這裡，就是他吳敵最溫馨的家。
洞口裡，燈火通明。
老首長李義山坐在了桌旁，望了一眼四處掃視的吳敵，笑着道：“別看了，和你走的那個時候一模一樣。來來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老舊的八仙桌上，早已經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大塊的肉，散發着香氣。桌上的酒杯，酒氣縈繞整個九龍洞。
李義山已經坐在了桌旁，夾起了兩粒花生米，細嚼慢嚥。
吳敵坐在老首長李義山對面，夾了一塊肉吞進了肚中，狼吞虎嚥。
“慢點，趕着去投胎？”李義山狠狠的一筷子打在吳敵的手上，開口訓斥道。
吳敵訕訕一笑，道：“不吃飽怎麼殺人？”
就像是以前的時候一模一樣，那個時候的李義山同樣喜歡這般訓斥吳敵。吳敵總是一臉憊懶，開口反抗道，不吃飽怎麼殺人？
“來，喝酒。”李義山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雖然這是金鷹戰隊，這是國家最高級別的特種兵隊伍。
但是，這酒不是什麼好久，只是很烈的燒刀子。
吳敵同樣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只是在這個時候，吳敵纔是微微一怔。握手的酒杯，冰涼透骨。
那分明不是什麼玻璃，瓷器。
吳敵低下頭去，臉色瞬間一變。
這不是以前和老首長吃飯喝酒的瓷器，這是骨頭做的酒杯。
“這酒杯，我早就做好了，等着你回來痛飲三杯。”老首長李義山看着吳敵，開口問道：“怎麼樣，這酒杯美不美？”
吳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開口詫異的問道：“骨瓷？”
有一種瓷器，中間會加一些動物的骨頭，那種瓷器叫做骨瓷。所以，吳敵纔是有此一問。
老首長李義山只是一陣哈哈大笑，開口豪邁的道：“哪是什麼骨瓷，這分明就是人頭的頭骨做的酒杯。”
“頭骨？”吳敵一聽，有些悚然。
老首長李義山臉色有些低沉，開口慢吞吞的說道：“是的，陸青山的頭骨做的。”
陸青山這個名字，吳敵並不陌生。當年是吳敵的手下，金鷹戰隊的隊員。只不過，吳敵和孫飛最後生死一戰的時候，陸青山不知所蹤，吳敵以爲死了。
“他出賣了你們。”老首長李義山眯起了眼睛，眸子裡精光閃爍：“他出賣了你們，所以我用他的頭骨做了這酒杯，就等着和你痛飲幾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大盜亦有道，詩書所不屑。黃金若糞土，肝膽硬如鐵。策馬渡懸崖，彎弓射胡月。人頭作酒杯，飲盡仇讎血。對對對，我今天也附庸風雅幾分，人頭做酒杯，飲盡仇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