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會風頭正盛的吳敵,卻是皺了皺眉想了想道:“明年來燒頭香,那得看我有空沒空?”
人羣一陣譁然,都是覺得吳敵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丈無相卻是笑了笑,渾然不覺的道:“能說不能行,不是真智慧。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倒是老衲執着於本相了。”
人羣之中,即使是孫渺都是撇了撇嘴。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這吳敵不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矯情了一把?
怎麼在這老和尚嘴裡,反正變成了大智慧?
人羣之中,一時之間苦想不得。
只有那亞爾佛列德這會看着吳敵,笑了笑,道:“先生真是博學多才,華夏出英才,果然不錯。這烏龜和魚我就不放生了,這樣一來反而這垂釣之刃成了罪孽之人。行善行善,不一定要拘於形式。”
徐如風一聽這話,臉色更是鐵青了幾分。
這一番苦心的安排,到頭來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寺廟的小和尚把手中的那一桶魚和烏龜,全部都是交給了徐如風手上。這會像是一陣風一般,迅速跑向了遠處。
徐如風拎着那一小桶魚和烏龜,站在放生池邊這會滿臉尷尬。
孫渺嘴角微微生起一絲譏誚的笑意,年輕的徐如風就喜歡這般出風頭。
那時候,他做什麼,她都覺得好。
現在不愛了,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幾分不喜歡。
我愛你的時候,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不愛你的時候,你說你是什麼?
好在那亞爾佛列德這會從放生池旁徐徐前行,一大羣隊伍這纔是相繼離開。徐如風趁着這個機會,放下了那一個小小的水桶,如釋重負。
經過了放生池,這亞爾佛列德開始進殿上香。
燒香禮佛。
一羣人虔誠跪拜在金身大佛前,嫋嫋煙霧徐徐升騰而起。
燒香禮佛過後,一羣人走過這寺廟的長廊。這寺廟長廊牆壁上懸掛着一些資料圖籤,都是和這寺廟一些有關的歷史變遷。
一羣人徐徐而過,徐徐看過。
懸掛着的一些資料,無外乎是哪些偉人來過這無禪寺。
或者是,這無禪寺一些高僧的人生小傳。
那徐如風這會又是亦步亦趨跟隨在這亞爾佛列德身旁,這會看着牆壁上的那些資料,當即開口嘆道:“無禪寺,這些年來真是出了不少的得道高僧啊。上次我在五臺山的時候,恰好有幸得見寒雲高僧。在普陀山的時候,有幸得見虛明大師。今日在這無禪寺,有幸得見無相方丈。終於纔是明白,佛法無邊,功德無量。”
侃侃而談,賣弄學識,更是點出了幾名大師的名號。
這不經意間,便是展露出來他豐富的人生閱歷。並且在佛學方面,下了一番苦功夫。
一般喜好佛學的外籍人士,一聽這徐如風這般說,肯定以爲這徐如風是同道之人。惺惺相惜,難免會找個時間好好喝茶論道。
即使是亞爾佛列德身邊這一羣陪同人員,這會再次看向徐如風的時候,難免都是有着幾分欽佩。
這個年輕人,竟然有這般機緣,見過這麼多的得道高僧,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只有那無相這會慈悲一笑,道:“虛明,寒雲大師,都是真真切切的得道高僧。貧僧佛法淺薄,不足以道也。只是,那虛明大師一生一衲、一杖、一笠、一鐘行遍天下,由自度而度人。常年不在寺中,不知道施主在何時何地見過虛明大師?貧僧和虛明大師,這些年來都是緣慳一面,不曾相見。”
那徐如風臉色微微一怔,他哪裡真正見過這些高僧。
不過是信口雌黃,事先查了一下資料而已。以便於現在侃侃而談,博得那亞爾佛列德的青睞,便於日後行事。
現在來說時間地點,徐如風吶吶無言。
在無相方丈這種的得道高僧面前,往往說一句便是會被看透。他哪裡知道這些年來虛明大師,放哪個方向走了?
由自度而度人,資料上爲什麼沒有寫呢?
一剎那間,他啞口無言。
既然說都是錯,乾脆不說。訕訕一笑,道:“早些年來了,五臺山下。”
所有人都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徐如風說的很是勉強,都是打心底對於這個言而不實的年輕人,有了幾分鄙夷。
那方丈無相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透拆穿。
吳敵對於徐如風這種跳樑小醜,實在是不屑一顧。
這種小把戲,也只能早些年來用來騙騙孫渺這種花季少女。
吳敵看着牆壁上的得道高僧小傳,這會忽然皺眉開口輕聲道:“白衣僧人李當心,以前有在這無禪寺當過方丈?”
那懸掛的資料,寥寥數語。
只有簡簡單單寫了幾句,任這無禪寺方丈一年。
並沒有寫上白衣僧人李當心爲什麼只幹了一年方丈?
那方丈無相這會忽然擡起頭來,看着吳敵開口問道:“施主認識白衣僧人無禪師叔?”
白衣僧人李當心,法號無禪。
“他是你師叔?”吳敵莞爾一笑,看着那方丈無相問道。
方丈無相這會微微頷首,開口道:“自然認識,貧僧的佛法都是師叔多加教導。只是施主,爲何認識我師叔?又是在哪裡遇見?”
吳敵這會看着那方丈無相,只是開口笑了笑問道:“有緣得此一見,我只知道他是李當心,不知道他還有個法號叫做無禪。偌大的無禪寺,爲何他敢法號爲無禪?”
“當時,師叔祖親自給師父法號取爲無禪。”方丈無相這會看着吳敵,這會雙手合十低聲道:“師叔幼即厭葷食,性喜恬淡。八歲入佛門,棄世出俗,慧根通玄。認爲是這無禪寺不世出的佛子,所以師叔祖當時即爲他取法號無禪。無禪既是禪,禪既是無禪。不知道,師叔這些年來是否已經悟明白了?”
吳敵聽着這方丈無相對於那白衣僧人李當心的由衷欽佩,這會卻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陣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震聾欲耳的笑聲,這會迴盪在這寺廟的長廊裡。
吳敵笑的淚水都是掉了下來,笑的前俯後仰腰都是值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