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大概連孫渺都嚇着了,一桌子菜,換了兩三次,從下午六點,一直吃到了晚上九點多,纔算是散了場,而全場站着的,除了她之外,竟然是隻剩下了寥寥三四
人而已。
吳敵勉強能算得上一個,萬歸藏和祭祀兩人雖然看上去歪歪扭扭,不過看那架勢,倒也還算得上囫圇,至於剩下的顧海賢,頂多只能算半個了。
倒是沒倒下的,不過問話的話,反正是答不上來了,也就只能點頭搖頭了。
連一向一身仙氣的吳佛,都是在椅子上頭一歪,睡着了。
這一頓酒,喝得孫渺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不過這幫人酒品倒也沒什麼差的,喝完也就是躺着歪腦袋就睡了,沒有人大呼小叫的大鬧天宮。
這也算是給孫渺省了不少事了,吳敵倒是揮揮手道:“沒啥大事了,休息去吧,找人進來收拾收拾,給他們在旁邊安排點軟牀睡着吧。
這幫人雖然醉的快,倒是醒酒也醒的不會慢就是了,何況要搬動他們也不是個容易的事,何況就南宮青陽那身衣服,誰給搬壞了吳敵可賠不起。
而萬歸藏還沒喝過癮,拿過酒罈子,也是瞅了一眼掂量掂量:“呵呵,這還剩下兩三斤,吳敵,走,上頂上去喝。”
說着,也不管吳敵答應不答應,就直接蹦躂上去了。吳敵哭笑不得,本來打算勸勸祭祀的,結果祭祀眯着眼睛,竟然左手一盤蘭花豆,右手一盤花生米直接跟着萬歸藏一腳就上去了。這一下,吳敵算是冷不丁的苦笑了一聲
。
看了一眼孫渺,當下也是笑笑道:“怎麼樣,跟着一起上來坐坐?”這花廳的頂上,也是有着個平臺,上面平鋪着一些露天的植被,這樣的設計是孫渺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本來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只是在夏天有藤蘿遮蓋的時候會好一
些,外邊青翠欲滴的,既是一種遮擋,也是某種意義上的一種裝飾。
只不過這裝飾的作用就沒什麼人知道了,倒是此時莫名其妙的就給了萬歸藏和祭祀一個拼酒的地方,吳敵看看也是無奈至極。
而孫渺哭笑不得的看着吳敵,也是無奈的笑道:“這,不太好吧?”
吳敵看了孫渺一眼,也是笑了笑道:“隨你心意,我估摸着這頓酒,時間也不會喝的短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也好,叫他們看緊點這邊,別待會出點什麼岔子了。孫渺捂嘴一笑,吳敵這擔憂當然不是什麼外人跑來找他們的麻煩,這幫人睡在這,腦子壞了纔會來找麻煩,倒是這下面這幫喝醉的,看着是老實了,但是實際上着實不一
定能有什麼道理好講的就是了。
吳敵當下也是無奈的左右看了看,還剩下半拉肘子吳敵乾脆也是手一端,三步兩步上了房頂。
此時已經是晚春時節了,這天氣還算是清爽,夜半天空無月,倒是星星很亮。
萬歸藏看着吳敵上來了,也是眯眼笑了笑道:“哦,還帶着半邊肘子,在下面還沒吃夠?”
萬歸藏這話明顯在嘲諷吳敵,剛纔喝酒的時候整個人就一直在吃菜,而吳敵也是不含糊的道:“您這酒也沒比我多喝半杯的,我吃點菜咋了。”
祭祀眯眼道:“這酒還剩下三五斤的樣子,我看這狀態,咱們放倒誰都夠了,不過嘛,這幹喝無趣,不找點故事來下酒纔是正經。”
一向寡言少語的祭祀,此時居然是主動要開始講故事了,這情況也是驚得吳敵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而萬歸藏當然是沒什麼好說的,只要能喝酒,這傢伙只怕是什麼都敢幹,當下也是嘿嘿笑道:“吳敵,你是主,這故事,當從你講起。”
吳敵頓時撓了撓頭道:“萬局長,這不是純心爲難我麼?”吳敵出道也沒多少時間,要說故事,那可能是真的不少,但是從前在戰場上的打打殺殺,在這兩人面前,着實是當不了故事來講就是了,哪怕真的講出來,也不過是貽笑
大方,畢竟可能吳敵殺的人,遠遠夠不上這兩人殺得。
至於別的那些奇妙歷險,倒不是說他們沒經歷過,而是很明顯的,這兩人只怕是早就知根知底了,剩下的多半都是些閨房情趣的事兒,吳敵總不能講這樣的故事吧?
而祭祀則是眯着眼睛道:“你不講,難不成就幹喝酒?這樣怎麼想都不公平就是了。”
吳敵眼珠子一轉,當下也是笑了笑道:“兩位,講故事吧,我確實不大行,不過呢,我倒是有些事情,想問問兩位,不如這樣,我自己喝酒,兩位講故事,給我聽如何?”
這會兒萬歸藏和祭祀兩人喝的半醉不醉的,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時機,吳敵也是沒有放過這麼個機會。要知道,這兩人的口中,不管是野史秘辛也好,還是修行人之間的趣事,那都是極多的。平時去穩的話,且不說這兩人不好碰到,哪怕是碰到了那也不見得會說,今天倒
是個好機會。
而萬歸藏則是眯起眼睛道:“我是沒什麼意見的,不過這酒嘛,得講故事的人開價,你喝得下去,當然就講的出來,祭祀,你說如何?”吳敵一愣,隨後也是苦笑一聲,本來以爲這兩人都喝醉了,不會計較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萬歸藏是一點都沒醉,至少這討價還價的本
事,反倒是比原來更好了。
而這規矩吧,對祭祀自己是有利的,當下也是呵呵笑道:“我沒意見,吳敵,你要是答應,就開始問,不答應,那就自己罰酒。”
說着,也是主動拎着罈子,開始給吳敵倒酒。這石壇子本來沉重無比,倒酒難上加難,但是祭祀愣生生是一滴未薩,吳敵看着這狀況,苦笑一聲道:“這酒,看樣子是得喝了,不過吧,我也講個道理,若是問了,卻沒人答,那被問之人,理應罰酒一杯,這道理,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