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天色剛剛微亮,破曉時分,皇宮門口,無數準備上朝的諸位大臣,三五成羣,三三兩兩的,在此集結。
在此等威嚴之地,是不允許喧譁的,平日裡衆人全都保持着安靜,至多各自跟各自交好的朝臣低聲細聊一些關於朝堂之事,然而,今日卻是一個例外。
不知爲何,衆多朝臣的臉上,皆略微有些不太好看,且幾乎所有朝臣都在低聲議論着什麼。
“這都幾天了?三天了吧?”
“嗯,確切的說,是兩個白天三個晚上了。”
“唉!也不知道那位新上任的開國縣男許樂,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何神通……居然……唉!”
“是啊,這都三天了,三天了啊!自那日陛下召許樂入宮,已經三天了!三天不理朝政,不開朝會!成何體統!”
“噓,噤聲吧!宮裡傳來消息,聽說這幾日,那個許樂一直都跟陛下待在御書房,而且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對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應該是與許樂爲何突然會被封爲開國縣男有關。”
“難不成……那個許樂還當真是陛下在民間遺落的私生子不成?在那敘父子之情?沒理由啊,許樂不是出身鄴城軍嗎?”
“誰知道呢?陛下一向睿智,不知爲何此次卻對那個許樂如此偏寵,其中定有玄機。”
各種議論說,不絕於耳。
有人認爲許樂是在跟皇帝陛下表功,畢竟,許樂突然被封爵,過於詭異,必然需要詳細的一個過程,
甚至有人認爲許樂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但,實則沒人知道的是,這三天的時間裡,許樂一直在幫助他們的皇帝陛下李世宗療傷。
皇帝陛下的傷勢,非常非常之嚴重,已經嚴重傷害到了他的根本,想要徹底根除,拯救他的生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回天乏術,
不過,最起碼,許樂可以暫時壓制這種傷勢,並且可以讓皇帝陛下最起碼可以做到“舒服”一些渡過餘生。
他體內殘存的那些天劫之力,當真是極爲棘手,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畢竟,皇帝陛下可是在突破凝元境的時候引來的天劫啊,破境凝元境的天劫之力,本就強大,再加上,皇帝陛下是引起了天道的不滿,被強行反噬,這種傷害就更大了,
如今皇帝陛下的龍體,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內裡實則已然是遍體鱗傷,堪稱千瘡百孔。
除了經脈受損之外,最爲重要的,還是因爲那些天劫之力正在傷害皇帝陛下的五臟六腑,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的壽元和身體狀況,纔會迅速下滑。
許樂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天劫之力,用純陽之火強行從皇帝陛下體內,抽離出來。
三天的時間,皇帝陛下體內的天劫之力,已然少了一大半,這讓他極爲欣慰,也深感身體的確是少遭罪了,
此時,望着正親自開了方子,親自煎藥的許樂,皇帝陛下李世宗,心頭沒由來的突然微微一暖,心間那一股暖流,讓他望着許樂的眼神,愈發的柔和了,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子侄輩一般寵溺,甚至有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突然想到,如果許樂當真就像是外面傳言的那樣,是他的私生子,那何嘗不是一樁美事?親兒給他療傷,給他煎藥,這纔是父子,
只可惜,他也只能想想,因爲許樂並不是他的兒子。
不過,皇帝陛下突然想到,許樂正式封爵之後,是會有封地和賞賜的府苑,
一念至此,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麼,突然嘴角微翹,旋即又不露痕跡的迅速斂去。
沒多久,藥煎好了,皇帝陛下一邊服藥,突然扭頭衝許樂問道:“許愛卿,有件事你必須得跟朕說清楚,朕體內那些天劫之力的強大,朕心知肚明,那麼,如果朕沒有看錯的話,你的本源之火,也無法直接將天劫之力煉化,這是否意味着,你抽取的朕體內那些天劫之力,就轉化到你自己體內了?這是否會對你造成極大的損傷?”
聞言,許樂忍不住微微一愣。
按照常理來說,身爲一國之君,能活命就好了,不會在乎一位臣子或者手下的生死,李世宗能問出這個問題,殊爲不易,這也證明他其實還算是有些人情味的。
略一沉吟之後,許樂微笑着如實回道:“陛下放心即可,您猜的沒錯,那些天劫之力,如今的確是在微臣體內,也的確會早短時間之內,對微臣造成些許損傷,但,那都無傷大雅,因爲……那些天劫之力對於陛下而言,是傷身之本,可對於擁有本源之火的微臣而言,卻又何嘗不是一種大補之物?”
說到這裡,許樂略微頓了頓,然後方纔笑着繼續說道:“或許,短時間之內,微臣的確拿那些天劫之力沒辦法,因爲它們非常不聽話,不聽微臣調遣,正在微臣體內作妖,但,微臣也已經用純陽之火,將那些天劫之力徹底包裹起來,假以時日,微臣必然是可以將那些天劫之力完全煉化的!待那時……或許微臣的修爲境界,還會因此而精進許多也說不定。”
皇帝陛下李世宗愣了愣,指着許樂,沒吱聲,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說:“你這個小傢伙,還當真是對朕……足夠真誠!如若是換了朝廷上那些所謂的鞏固大臣,爲朕清除了天劫之力之後,定然會說自己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以此來讓朕多多顧念這份情誼,然後多些恩裳,嗯……一定是這樣子的,朕原本以爲你也會,沒成想,你居然……呵呵,不錯,非常不錯!”
說完這些話,皇帝陛下也沒等許樂回話,便端坐在御書房之內的書桌前,開始奮筆疾書。
完事之後,他拿起傳國玉璽,蓋戳了。
身旁那位太監,朗聲開始宣旨,“鄴城軍翊麾校尉許樂,接旨~~~”
許樂單膝跪地行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許樂爲正六品上昭武校尉,從五品上開國縣男,食邑三百戶!特賜封地平安縣,府苑一套!”
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知爲何,那個老太監的臉色,突然有些詭異,望着許樂的眼神,也愈發的古怪了。
很顯然,那個平安縣府苑,必然是極爲特殊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莫大的榮寵!
許樂並沒有留意到這些,欣然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