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逸墨那麼輾轉離開並不是事出無因。
和他說的一樣,塗老是和老友相會了,寧昆和塗逸墨再次見到的場面,兩人什麼話都沒說,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久久之後,塗老纔是一句,“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我還好,你呢,老朋友。”
滾滾熱淚已經淌了下來,只有盜墓的人才曉得自己能夠活到現在,是多麼的不容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恨不得把你殺死,從你手中拿到寶貝。
而如果不是自己在當地的一些地位,能夠保護自己,塗逸墨和寧昆誰又能真得活到現在。
寧昆可是聽說過,另一個盜墓的同伴是被打死了,但塗逸墨將寧昆扶出懷後,對他鄭重說道,“寧昆,我們另一個的同伴並沒有死,是的,他的確被人打得快要斷氣了,但他是遇到了一位道長,道長之後就收留了他,還把他的病治好了。他呢也就做了道長的入室弟子。如今,他還活着,並且,他也一直在尋找着我們,尋找着四季月光杯。”
寧昆聽到他還活着,驚訝的眼睛都要掉下來。
“你是說他沒有死,那是不是隻有黃斌死了?”
“不,有可能,黃斌都沒有死。我們四個,你在,我在,他在,黃檳也在。”
“你是說黃檳也沒有死,不可能,我這一點十分確信的,除非,除非你看到了他。”
黃檳是這次盜墓的牽線人。他和三位的關係其實是最親近的,因爲三位都是他的朋友。
寧昆盜墓也是黃檳聯繫的,事後寧昆也找過黃檳。幾個城市的流轉,但黃檳的確人間蒸發了,如果不是死,那麼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就出國了,可能嗎,那個時代出國並不容易。
“然而,他就是出國了。我們現在非常懷疑黃檳是在米帝,並且他在米帝從事着文物倒賣的工作。他把國內的文物通過他國內的渠道輸送到米帝,包括西方一些國家,從而榨取超額的利潤,我想。他現在已經發展成爲了全球的業務,他的手下也是很多的儈子手,可能之前出於顧慮,他沒有對我們動手,但現在,在他的集團內部,一定出現了另外一股力量,這股力量看準了四季月光杯和月光杯背後的寶藏,他頂不住這種壓力了。所以要對我們下手。”
“不。”
寧昆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和黃檳的感情很深,他們從小玩到大。也正是黃檳給的盜墓的機會,寧昆才擺脫了貧困的生活。
塗老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沒有黃檳,就沒有自己的今天,但如果因爲這樣,黃檳犯法了。自己就縱容他,讓他損害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那絕對不可以。
“寧昆,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是的確對方下手了。”
寧昆這纔想到,最近是有很多莫名其妙地人找到自己,甚至詢問四季月光杯的情況,好在那些人沒有暴漏尾巴,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這麼說,黃檳一方是在行動了。
“寧昆,我們有確切的消息,目前,從米帝來的一幫人正在尋找玄雲,也就是我們的朋友。他們已經來到了中國,並且在全國各個城市都有他們的人,我們約在這裡見面,就是想和玄雲一起共商大計,我們不能在這麼守株待兔了,我們必須先一步集齊另外的三個月季杯,和四幅畫,看看能否依據這些東西把寶藏的秘密先行開啓,只要把寶藏找出來,我想黃檳便不會在和我們撕破臉皮。”
塗老寧願希望黃檳還沒有十惡不赦,他這麼多年的潛伏,沒有過問這件事,一定也是不想傷害老朋友。
但事實終究是什麼樣子,黃檳活着活着死了,背後的人物是不是黃檳,一切誰又敢妄下定論呢。
塗逸墨和寧昆到緣起客棧接的韓衝一行人。
這次是直接是開來了兩輛山地越野,一輛就給韓衝、塗雨薇和兩個韓衝的內蒙兄弟用。
另外一輛,塗老,寧老,還有全氏兄妹。
塗逸墨早晨專門問了一下孫女,昨晚上有沒有。塗雨薇卻覺得爺爺真的有點太多管閒事了。
可沒想到,說沒有的時候,塗老的臉色卻變得十分的難看。
“今晚,你跟他繼續住在這裡,但是必須要促成。你可知道,你們如果不在一起,將要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嗎,這麼說,爺爺的命很可能就會沒有。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玄雲道長,寧老,可能所有的人的命都會因此丟掉。”
塗逸墨說的特別嚴重,至於塗雨薇後來在車上出發外邊的時候,腦袋還是嗡嗡嗡的,似乎是被金屬灌了腦袋。
爺爺會死,所有人會死?
自己和韓衝不在一起,就會有這樣的後果嗎?
可是,爲什麼呢。
塗雨薇從沒懷疑過爺爺的話,尤其在他這麼認真時候講的話一定不是玩笑,但塗雨薇充滿了好奇,自己和韓衝難道是前世註定在一起的,然後結合了去拯救地球?
這怎麼如此的狗血呢。
開着車的韓衝看塗雨薇六神無主地,下意識地問道,“塗雨薇怎麼了,昨晚沒休息好?”
“不,不是,我昨晚睡的牀,你睡得沙發,應該是你沒休息好。”
“我啊,我沒事,我其實比較糠,什麼都受得了。”
塗雨薇愣愣呆呆的,卻眼睛突然一亮,“那個,韓衝,今晚我看要不就都睡牀吧?”
塗老說了,今天去的地方距離這家客棧不算遠,所以,也沒把行李帶走。
聽到塗雨薇說的,韓衝傻了。
“都睡牀?”
“是啊。沒什麼的,只要心裡不想那個,睡在一張牀。我也沒事的。”
塗雨薇說得輕鬆,但韓衝很想問一下,你考慮過我嗎,你沒有事,不代表我也沒有,我可不是柳下惠。
“怎麼,你嫌棄我?”
塗雨薇直接將軍。
“不。並不是,那好。今晚一起…”
韓衝說出來的時候,阿圖和阿木兩個傢伙噗嗤笑了。
“笑,誰叫你笑得,還說呢。你們昨晚是怎麼睡得,也不跟我說下?”
阿圖先道,“我們沒有跟全小夏住,全小夏最後好像是跟她哥哥去一個房間了。”
“啊,可是之前那個女的呢?”
“說來也怪,那個女的,和全少住了沒多久,然後就說有事離開了,全少沒跟你說嗎?”
韓衝真不知道這件事。許是全少秋覺得也丟人,沒提這檔子事。
韓衝覺得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但因爲看那個女孩不負責,挺簡單的。應該不是壞人。
韓衝可還不知道這次的兇險,所以他對人寧願往好的方面想,但就像他不知道一會即將面對什麼一樣,韓衝總是有點善良。
車子停靠在一個荒林,一路的顛簸,韓衝才知道爲什麼一定是兩輛馬力超勁的山地車。
這荒林鳥叫不止。卻是陽光充足,看上去。比起那些充滿瘴氣的森林要好很多了。
在樹林中,風是有的,吹動的樹葉沙沙作響,感覺上,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生機。
“我們來樹林做什麼?”
韓衝心想,該不是尋寶吧?
全令秋說道,“我爺爺,還有我大哥在這裡。”
全老,全宗城,還有全令春在這個地方?
韓衝冒汗。來這鬼地方做什麼。
“先不要說話了,一會進去了就知道了,往前的時候,大家注意是不是有什麼人跟隨了,一定要保證安全。”
韓衝說之前沒覺得可怕,但提起跟蹤,看來這次的行動還是蠻隱蔽的。
踏着樹葉往前,小心翼翼地走着,這樹林中倒是還有一些小的生物,比如,有草蛇,有螞蚱,有蟲子。
可是,韓沖和蛇類的關係如今都好的不得了了,所以蛇,即使是毒蛇也不會攻擊自己,反而特別的友好。
從和小福的溝通後,韓衝對於蛇類的語言似乎也微微懂了,不光是能和小福溝通,其他的蛇類,韓衝多少還是能知道它的意思的,不用太長時日,韓衝認爲自己就能和蛇類無障礙的溝通了。
走了幾百米路,上過幾道坡,也下了幾個坎,接着林中的霧氣開始多了。
有那麼一點進入了仙境的感覺,如果不是還腳踏在地上,韓衝會以爲自己飄起來了。
塗雨薇也是懷着疑問的,她和韓衝一樣,對於接下來的一切不止,她緊張,恐慌,她意識到,可能爲什麼爺爺一定堅持自己要和韓衝在一起,接着原因就要揭曉了。
嗖。
一個影子在幾人前方不遠處閃過,那速度之快,只是一道虛幻的人影,但塗老機警的發現了。
“有人,不好,我們被跟蹤了。”
“不會吧,這麼隱蔽,我們入林的時候看到沒人的。”全令秋說。
“我們的對手可沒那麼簡單,恐怕是這次行動提起就暴漏了,你們有誰對外人說過我們來幹什麼嗎?”
全令秋的臉一下子燙了,在察覺別人都沒提起過,甚至韓沖和塗雨薇都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塗老看向了前者。
“全令秋,你說出去了?”
全令秋從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可昨晚上,和那個女的就要梅開二度的時候,那女的突然說我有事,要先走了。
而那女子因爲和自己的…全令秋說給了他自己的身份,自己來這裡是要幹什麼。當然沒有說的那麼清楚,但不排除知道了這些事,他的身份暴露,女子就盯上了她,彙報給了相關的人。
“我只是說給了一個女孩子。難道…”
“全令秋,我覺得你是個做事謹慎的人,但你這次魯莽了,你把我們的行蹤暴露,很可能,你老爸,老哥和玄雲道長的行蹤也被對方知道了。我們需要趕快的去上山看一下,希望他們還沒發生不測。”
塗逸墨這會的話,韓衝聽出來端倪了,這次是來見玄雲道長的,玄雲道長就在這裡求道。
然而,玄雲道長要跟自己說什麼,韓衝是不曉得的,但蛟龍,五蛇,還有自己一些的其他的情況,包括,那金佛,佛幡,這一切韓衝的謎,他都希望有一個答案,如果玄雲都能給自己的話。
只是,聽塗老的說法,玄雲道長有可能遭遇不測?
“那我們快去吧。”
全令秋和全小夏自然擔心着家人,其他人也是熱鍋上的螞蟻,但那消失的影子,他是一個人還是很多人。
他是不是引誘自己上鉤,然後一網打盡。
“韓衝,你和塗雨薇先別上去,全小夏,你也留下陪着他們,你們在這待着,時刻觀察周圍的情況。我們兩個老頭子和全令秋上去看。”
塗老知道,韓沖和塗雨薇兩人身上是有無限的可能,假如說自己遭遇了不測,他們還能夠保存生機,反撲的力量。
留下全小夏呢,她多少知道這個秘密,只要是韓沖和塗雨薇結合,就一定可以開啓。其中的秘密,學問,她們慢慢總會懂。另外,全小夏上去也幫不了太大的忙。
全令秋點了點頭,“那塗老,寧老,我們趕快上去吧。”
“等一下。”
塗老重新回頭,走到塗雨薇和韓衝的身邊,拉起兩人的手,塗逸墨把塗雨薇的手是放在了韓衝的手中。
“韓衝,萬一我上去之後沒有再下來,答應我,幫我照顧塗雨薇,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好,我答應。”看塗老那目光的堅毅,韓衝知道,這次行動很危險,“不過,塗老,我想我可以跟你一起上去的。”
“不,你不能上去,如果有危險,我們就都完了,你在這保護塗雨薇和全小夏。”
“還有,我說的照顧,是你要娶了塗雨薇,你能做到嗎?”
娶了?
韓衝是要娶魏語諾的,他必須給魏語諾一個家,可真的中國的嫁娶只能是一夫一妻,自己又怎麼可以娶塗雨薇呢?
看見韓衝猶豫了,塗雨薇的心有點痛,剛要說什麼,塗逸墨改口道,“那你答應我,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即使不結婚,你只要愛護她,難道這樣你都做不到嗎?”
其實,不是韓衝做不到,哪怕結婚,中國不容許,外國卻是可以的,只是,韓衝意識到,塗老說這些話,真的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答應。”韓衝也不知道,那個原因到底是什麼。
塗老滿意的笑了,然後和寧老,全令秋往山上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