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混有些得意:“知道就好,還不滾?”
“要滾的是你!”左非白一巴掌扇在那混混頭上,混混的頭狠狠撞在車窗玻璃上,玻璃龜裂出一個圓形的花紋,混混則是不省人事了。
“跟我走。”左非白一拉少年,將他拉下車,讓他上了威龍副駕駛,左非白則上車,掉頭回去。
車上,少年驚魂未定,不斷看着左非白:“多謝你,大哥,是你救了我……我不認識你啊,是我媽叫你來的嗎?多虧了你,不然我就慘了。”
左非白陰着臉,也不言語,少年有些尷尬,說道:“無論如何,多虧你了,不過我現在不能回家,他們一定守在我家附近,我身上也沒錢了……錢包被拿走了,你能借我點兒錢麼?”
左非白終於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白沐塵爲什麼對付你,你爸呢?”
“我爸……我爸去世半年了啊,不然他怎麼敢動我們母子?”少年憤憤不平的說道,眼中帶着悲傷與憤怒。
“嘠!”
左非白一腳剎車,威龍狠狠停在了路邊,少年差點兒被甩了出去。
“你說白沐風死了?”左非白死死盯着少年,一字一頓的問道。
少年有些恐懼的點了點頭,問道:“你認識我爸嗎?”
左非白眼睛有些酸澀,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少年後頸。
少年嚇得喊起來:“你要幹什麼,你到底是誰?放開我?”
左非白將少年的頭拉向自己,沉聲道:“白翔,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白翔看着左非白,瞳孔漸漸放大:“你……你是……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哥!”
白翔臉上兩行眼淚流下來,搖着頭:“不可能……你是誰?我哥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左非白一把將白翔摟在懷裡,紅了眼圈,說話也有些哽咽:“翔翔,是我,我是白飛,我是你哥哥啊。”
白翔靠在左非白胸口,嚎啕大哭起來:“哥……你去了哪裡,十年了,你怎麼這麼狠心?你
沒有死,爲什麼不回來?爸臨死前還唸叨你,說欠你的太多了!還說要下去找你,向你道歉,你知不知道啊!”
左非白流下淚來,嘆道:“是我不孝,我太自私了……白翔,爸葬在那裡?”
“在西京市公墓。”白翔坐直了說道,因爲太過傷心,身體還是一抽一抽的。
“我們去看他。”左非白啓動了威龍,開向公墓。
左非白一邊開車,一邊給楊蜜蜜打了個電話:“對不起,蜜蜜,我有點事兒,你吃完自己回去吧。”
“好吧,你小心點。”楊蜜蜜這一次出奇的沒有發火,或許女人的直覺讓她明白,這一次的事,對左非白真的很重要吧。
窗外的景物不停變換,左非白與白翔都不說話,回憶卻愈發清晰起來。
白翔是左非白的父親白沐風與第二任妻子溫霞所生的,溫霞就是左非白的後媽,也就是說,白翔是左非白同父異母的弟弟。
雖然溫霞不喜歡左非白,對他不聞不問,視爲眼中釘,但是這個弟弟卻和自己很是親近,將自己當做親哥哥看待,很是依賴。
但左非白畢竟年紀大一些,又由於溫霞的關係,對待白翔總是不冷不熱,甚至會欺負幼小的白翔,讓白翔很是受傷,這一點,讓溫霞很是不爽,就連白沐風也認爲左非白不懂事,還爲此打罵他。
所以,溫霞很討厭左非白,恨不得他消失,自己和老公兒子才能快快樂樂的生活,於是處處刁難和難爲左非白,這才讓左非白下定了決心要離開白家。
畢竟,那時的左非白也只是小屁孩兒一個,十一二歲,正是需要關愛的年紀,但由於溫霞和白翔的存在,白沐風與她二人一起,儼然就是一副幸福的三口之家的樣子,左非白當然很受傷,開始覺得自己是多餘的,覺得父親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他都是一樣的。
加上他身患治不好的心臟病,便更加萎靡頹廢,在家故意找事,和溫霞大吵了一架之後,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直到遇到了大師兄。
所以,
左非白對於白翔這個弟弟倒是沒什麼恨意,而且,他忽然發現,經過了十年之久,自己對於父親的怨恨也漸漸煙消雲散了,就連溫霞,他也多少有些理解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又能要求溫霞爲自己做多少呢?反過來想,自己也從來沒有給過她一秒鐘的好臉色吧……
原來已經下定了決心和白家再無瓜葛,然而命運卻又將他和白家聯繫在了一起,逃也逃不掉。
兩人來到西京墓園,停好了車,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裡買了蠟燭和稥,才進入公墓,白翔拿出打火機點起蠟燭,隱約可以看清楚道路。
左非白瞥了白翔一眼:“你還抽菸?”
白翔尷尬的笑了笑:“我媽還不知道呢,哥你別告訴她。”
左非白冷哼一聲道:“別跟社會上那些富二代紈絝子弟學,不然我會教訓你的。”
白翔見識過左非白收拾那幾個混混,知道他的厲害,聞言連忙稱是,不敢反駁。
不知爲何,左非白站在白沐風的墓碑前,兩行清淚莫名涌出眼睛。
“爸……”左非白“噗通”一聲跪下了,泣道:“對不起,爸,我連您最後一程都沒有送,是我不孝!我還沒來得及報答您的生養之恩,爲什麼你和媽媽都這麼狠心,我終究……逃不過這個‘孤’字嗎?”
白翔也早已淚流滿面,跪在左非白的側後方:“爸……哥來看你了,哥沒死!”
左非白看着墓碑上白沐風的照片,面容堅毅灑脫,想起很小的時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左非白不禁一陣心酸,在媽媽死後,這一切全都變了。
可是,儘管如此,也改變不了白沐風是自己父親的事實。
左非白規規矩矩的給父親上了香,磕了三個頭,和白翔回到車上,眼神冰冷,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是腦溢血,走的很突然,不過我覺得,是被二叔氣死的!他整天找爸的茬兒,在公司裡和爸對着幹,爸本來就要高血壓,哪受得了?”白翔憤憤不平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