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次去冰城，一切順利嗎？”晚上的時候，章楊一家終於是坐在了一起吃晚飯。
“還行吧，那些商場對我們的遊戲機都很有興趣，只是我看他們不會按照我們的價格來賣。不過即使他們賣四百塊，也比其他的牌子更便宜。”
“我還在周圍的縣城轉了一圈，每個縣城都有一家商場簽訂了合同。你之前猜對了，一些商場還真有我們的智多星遊戲機賣。”
“那幫人還以爲我是二道販子，想從我這兒殺價，我告訴他這些都是我的廠子生產的，他們才轉變態度。”
章偉光一臉忿忿不平，那些人什麼眼光啊，我像二道販子嗎？
原來老爸還在周圍縣城轉了一圈，難怪耽擱了好幾天，不過這個速度也夠快的了。
“爸，沒關係，渠道鋪開就行了，下一步就是要將渠道鋪開到全省各地市，還有鄰省。光靠冰城，可消化不完我們生產的遊戲機。”章楊提醒道。
“用你說，我準備這兩天就安排銷售員出差，讓他們帶着制式合同去談，談成了有獎金，談不成工資都要扣一半！”
制式合同，就限制了所有商場拿到的進貨價都是一樣的，銷售員沒辦法吃回~~扣。這點章偉光不得不防，之前廠子裡的銷售員就有這麼幹的。
只是那時候他只是總工，只管生產，別的管不到。而廠長、書紀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這樣才能讓產品銷售出去。
在那二位眼中，吃回~~扣，能賣出去產品的人，比那些老老實實，卻賣不動產品的強多了。
但是章偉光可不能讓這種事兒發生，因爲廠子是他包的，賺來的錢大頭都是他的。要是有人坑害廠子的利益，就是動了他的錢包！
“嗯，先發展地市，然後向着縣城鋪貨，許多縣裡也有一些有錢人。甚至最北邊，很多人比在城裡上班的人賺的都多。”
一些農村的，可以開荒地，不用交地稅，長出來的糧食就能賣錢。還有一些人跟老毛子做生意，什麼衣服鞋帽，到拖拉機、小汽車什麼的都敢弄，許多農村人，比城裡人活得都滋潤的多。
“爸，您這產能還得擴大，現在還不夠。這一個月才能生產多少啊，您覺得咱們的遊戲機能愁賣嗎？一個月生產一萬臺，都能全部賣出去。”
“您光想着咱們東北這邊了，南邊的人更有錢。他們人多，土地少，吃不飽飯，就只能出去想辦法掙錢，個體戶特別多。”
“有人從南邊倒騰東西回來賣，就有人從東北倒騰東西去南邊賣。貿易的本質，不就是互通有無麼。”
章偉光搖了搖頭：“咱們都能生產遊戲機，南邊就沒人生產？是，咱們的成本是低，可我聽說南邊有的廠子是幾個人合夥承包的，他們都不要工資，等着年終分紅，那人工費比咱們的更低。”
“跟你說，這賺錢的生意，肯定很多人搶着幹。咱們的東西運到南方去，就不要運費什麼的？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沒有什麼優勢，消費者能買？”
“你啊，想問題太簡單了。”
章偉光一副教育的口吻，你說的這些，你老爸我早就想過了，根本不行。
“爸，那您想過沒有，如果咱們給南方的貨，便宜一些呢？如果咱們的遊戲機在南方零售價也是三百塊，有誰能幹的過咱們？”
“現在一臺能賺一百多，您一個月能賣多少，一千多臺頂天了吧？要是打通了南方的市場呢？”
“您一個月能賣一萬臺，一臺哪怕只賺五十塊，您覺得哪個賺得多？這是幾倍的差距！”
章偉光愣了一下，按照章楊的說法，心裡盤算了一下，那樣一個月豈不是能賺五十萬！這可能嗎？
“淨瞎扯，一個月生產一萬臺，那得多少人才行？電子廠那點設備根本不夠用，懂技術的工人也沒那麼多。”
“再說了，你弄那麼大，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到時候縣裡肯定找藉口來查，這錢還能揣兜裡？”楊素蘭先唱了反對票。
章偉光激動的心情，這才稍微平復了一點：“就是，咱們從老毛子那買的電子元器件也不夠啊。還是先別想那麼多了。”
他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在盤算，要是真的跟兒子說的那樣，一個月能賣一萬臺，一臺哪怕只賺三十也行啊。
正說着呢，忽然聽見了敲門聲。章偉光跟楊素蘭相互看了看，是不是咱們說話聲太大，被鄰居聽見了？
“誰啊？”楊素蘭走到門口問道。
“我王亮啊，章總工在家沒？”
“開門吧。”章偉光放下筷子，王亮來家幹什麼？
“喲，正吃着呢，看來我來的有點早。”王亮手裡拎着兩瓶罐頭走進來。
“你吃了沒，要不吃點？我去給你炒幾個菜。”楊素蘭熱情的說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來跟章總工談點事兒。章總工，你先吃，我等一會兒也行。”王亮坐在椅子上擺着手。
章楊過去泡了點茶端過來：“王哥來是什麼事兒，前天不是給你送了一批遊戲卡帶麼，下一批你放心，一個星期就能給你。”
“這個我不擔心，咱們合作不是一直挺好麼。我就是問問，你們生產的那個智多星遊戲機，還有沒有了？我想再要一批。章總工，你放心，絕對是現錢。”
王亮嚐到了甜頭，不想放棄。上次的三百臺，他加價五十塊往外賣，一個星期不到全部賣光了，一萬五輕鬆到手。
那些朋友，還找他要貨，他也沒有啊。尋思等着章偉光父子再來找他，結果上次章楊來送卡帶，根本就沒提這茬。
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已經有人給周邊縣城的商場供貨了，市裡的商場也有了。是不是他們找了別人？他也可以多給一點錢，一臺賺三十也行啊。
章偉光看了一眼兒子，還真讓這小子又說中了，王亮看到遊戲機好賣，會主動找上門來。說這話沒幾天，王亮就真的來了。
“這個，上次跟你說過，我們只是代工生產，偷着賣給你一些，這就已經讓大老闆不高興了，可不敢再賣給你。”
楊素蘭收拾桌子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吭聲，這怎麼就都賴我身上了？
王亮一臉的失望，他不能賣了嗎？這麼賺錢的生意，就這麼沒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章楊忽然插話。
王亮大喜：“小章總、章總工，你們說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