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好,這批人打也打不得,罵也不能罵,趕也趕不走,這叫他如何處理?
最後,彈頭還是一聲嘆道:“隨便你們瞎折騰吧,愛咋滴咋滴。”
“是!”
卻是不曾想,彈頭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在這些人看來依舊當作一道命令來執行,絲毫不曾懈怠。
“踏踏踏…”
正在此時,又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這次,來的又是什麼人?
這次,不但是彈頭,即便是慕容妙涵也形成了一種習慣。
工地上誰都沒有想到,那個叫做傅渺的電話,打開手腕上那個類似通訊器的東西,短短的說了一句話,整個咸豐縣城都頓時熱鬧起來,在這期間即便是鹹皇集團的執行總裁都是打電話來小心翼翼的應付着不敢有絲毫亂來,這其中驚人的程度和牽扯的厲害關係,直是能夠讓人心驚膽戰,在紀律如此森嚴的規矩下,能否自由出入的,皆是身份不凡之人,至於那些永遠爬不到社會頂級上層的工人,早就被控制了下來。
步伐聲音,漸進。
在那走廊轉角的地方,四道身影齊頭並進。
走廊兩側的死神會成員,皆是神色恭謙。
“四小巨頭——”
“四小巨頭——”
“四小巨頭——”
“……”
何爲,四小巨頭?
指的便隨無雙國士之徒黃樂祺、西南王之徒左右制裁者鳳皇牧皓青、火凰牧思羽以及帝,而除了帝之外,在這整整三年中,三人另有江湖代號——魔女、王爺、郡主,統稱爲四小巨頭,與死神會西南王寧隱、元帥蘇權、女帝軒轅霓凰、霸王陸霸所形成的四大巨頭交相呼應,強勢無匹。
當初,黃樂祺睚眥必報,三大弟子皆是揚言報復,絕非一時興起。
在這三年的時間當中,四個孩子宛若幽靈一般時不時的就出現在香江大地之上,針對三大家族進行小股勢力的襲殺,更有甚者,每每香江三大家族有重要族人出港,就算是出國也會強勢追殺而出,而當對方精銳力量趕到的時候,計劃之內的人該斬殺的一個沒有留下,卻是早已逃之夭夭,這種防不勝防的游擊戰術直是讓人聞風喪膽,直將四人列入追殺黑名單當中,卻也在這種鬥智鬥勇當中讓四個孩子的實力愈發恐怖,成就了不俗威名,在死神會成員當中同樣也是如此。
即便是現在,四小巨頭依舊談不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已經在朝着那同樣強大的方向去發展,不說幾年,再等十年二十年以後,華夏的再新一輩當中,誰與爭鋒?
入眼眼簾之下,首當其衝的魔女黃樂祺早已換下那卡哇伊似的卡通裝,拔高的身高愈顯苗條,稚氣褪卻,着一身黑色皮衣皮褲,懸掛着一身的銀鈴,走起路來則是發出一陣陣天籟悅耳之聲,揹負那病劍花長劍,恬謐的笑容中帶着一抹佛性的邪氣,煞是好看。
而鳳皇和火凰的容貌本就是校草校花級別,又是三年大浪淘沙的淬鍊,氣質更加出衆,前者威儀泰安成熟穩重,後者權威
細膩,佩劍所持在身,巍巍攝人。
帝的變化,最大。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越便越好看,這句話用在帝的身上更爲適用。
當年,那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如今已是十五歲的繽紛色彩的年齡。
眼簾之中,他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着白鹿皮靴。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繫着一個流花結。他的皮膚很白,就像絕大部分的南宋文人一樣;但因爲肌膚白皙,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脣,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帝,在這個逐漸長大的孩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就像如今華夏年輕一輩中如日中天的太子獨孤不破一樣,若是換在古代,那就是真正具有帝王風采存在。
不過,縱然四個孩子天資卓絕,此時此刻的眼眸中都是閃爍着激動的淚光。
三年了,誰又能理解他們對寧隱的四年?
嘩啦!
轉角入眼,那道熟悉到不敢不能忘記的身影已是浮現在了眼前,腦海驟然炸開之間,那就是一抹強烈的本能卸下的所有驕傲,疾步狂奔而來。
“大寧寧——”
“師父——”
人影,攢動而搖曳,愈來愈近。
彈頭猛然回頭之間,黃樂祺那道長高的嬌軀,就那麼熟悉的、熟悉的、熟悉的,熟悉的攀上了他的後背,俯着身子就要湊上嬌豔欲滴的小嘴脣。
當即彈頭便是懵了:這,又是什麼個情況?
“……”
最終,黃樂祺的“偷襲”一如三年前的屢次陰謀一樣,還是沒有在彈頭的身上得逞。
病房走廊外,人影佇足涇渭分明。
彈頭強拉着早已有些喘息不過氣來的慕容妙涵站在一起,四小巨頭站在一起,霸王所率領前的死神會核心成員和御國會所的各級會員佇足在一起,誰都奈何不了誰。
“師父,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帝眼巴巴的看着彈頭,楚楚可憐,一副躍躍欲泣的模樣。
“想起來想起來想起來?你們到底要我想起來什麼?”
彈頭心中一團鬱結之氣,雙手一攤說道:“最開始,工地上莫名其妙闖進來一個身受重傷的女人說認識我,然後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批什麼會所的會員說要保護我,繼而又出現這個死胖子,口口聲聲說我是他的老大,再然後就是你們這幾個小屁孩,一個說她是我的情人,三個說我是他們的師父。”
“拜託,大哥大姐們,玩人尋開心不是這麼玩的?就算我真的是西南王寧隱,搞清楚,雖然我失憶了並不代表沒有正常的思維能力,你們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豈不是任由被你們擺佈?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喜歡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如果無法
得到我自己的認同,其他人說什麼都沒有用。再則,我現在只知道自己叫做彈頭,來自咸豐縣活龍坪鄉二仙岩村,我的職業是私人保鏢,我的僱主也就是我的老闆叫做慕容妙涵。”
“慕容妙涵,就是她嗎?”
黃樂祺那眨巴眨巴的雙眸中,頓然閃現一絲寒光,單手一拂,劍花長劍已是拂在手中,金蓮小足微微上前一踏,冷聲道:“如果我殺了她呢?”
“那我就殺了你。”
想也不曾多想,彈頭一個跨步便是浮掠在慕容妙涵身前全方位保護起來,周身磅礴滔滔,直是壓迫得人窒息的氣勢鋪天蓋地迸發而出。
“你…你…你…”
黃樂祺氣得直是跺腳,眼淚猝然橫溢:“混蛋,臭蛋、王八蛋,爲了這樣一個女人,你居然要殺人家,你居然要殺人家,就算你恢復記憶後人家也不原諒你了。死負心漢,臭負心漢,我恨你一輩子,嗚嗚嗚…”
“樂祺。”霸王一把捉住黃樂祺手舞足蹈的手臂,嘆了一聲:“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或許,我們的言辭根本就觸動不了老大的靈魂,要想讓他用這種方式恢復記憶,多半不靠譜。你也知道他的性格,縱然是失憶骨子裡的東西是改變不了。既然他認定了這個女老闆,無論發生什麼事,除非他死,否則沒有人能傷害得到。”
說到這裡,霸王擡頭看向慕容妙涵說道:“喂,女人。我以西南王府四大巨頭之一,死神會右副會長的身份和你商討,由你來說通我老大,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這個條件怎麼樣?”
這,算不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捫心自問,慕容妙涵得出的結論是——是。
但是,她和死神會的所有人所處的窘迫局面其實別無二致。
彈頭纔在她身邊做保鏢多少天?加起來都才只有一天。二十四小時,要真正瞭解一個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叫她說通彈頭,她用什麼去說啊?如今擺在她面前的狀況就是,明明有一個大靠山正向自己拋出橄欖枝,自己有機會去靠攏,卻束手無策的沒有辦法去接近。
不用慕容妙涵說話,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心情,眼眸中都是閃現出一道失望神色。
這樣一來,人找到和沒找到,有什麼區別?或許,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至少知道這個日日夜夜期盼迴歸的男人他還活着,僅此而已。
“霸爺,這事我看,逼不得啊。”麾下,一個女成員心思細膩,忐忑的說道:“看來,除了等兩位嫂子帶着孩子前來,或許能夠刺激一下老大記憶,我們也沒轍了。”
“畢竟,在老大的心目中,對家人的記憶最爲深刻。無論是和雨彤嫂子還是女帝嫂子,他們之間的愛情都算得上刻骨銘心。不是說過嗎?一般失憶的人,都是靠着回想起失憶前最深刻的記憶才能恢復?這裡面就包括了某一個人某一件事。”
“我看,按照我們這等方法逼迫下去,老大遲早要雷霆震怒。以他的身手,縱然我們這三年來瘋狂淬鍊,也絕然不是他的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