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拖延時間麼?”寧隱舔舐着嘴角,刀削的臉頰上浮現出殘酷的神情。
第一次,沒有那招牌式的淡淡溫和的笑容,滿是殘忍的滔天殺機。
“呼!”
寧隱身形絲毫不止,強盛無比的聲勢落下的一瞬間,手中詠歎調劍劍體湛藍之光已然通火透明熊熊燃燒,身形一跨,一劍橫斬。
“錚錚錚!”
劈刀如切菜,除非是十大古代名劍,否則的話休想抵禦詠歎調劍的削鐵如泥,一劍斬下盡皆斷成數段,在當前數個人未曾反應過來之前,劍鋒已是閃電般劃過其脖頸,火焰燃燒肉身死於非命。
此時的寧隱,猶若東海龍王入海,手中仗劍或挑動、或刺、或斬,變化莫端,神鬼難辨,穆家麾下強者纔剛剛凝結而成的防禦戰線已是完全被撕開,一通強勢搏殺之後,一百多名強者才僅僅剩下不到三十個,帶着驚駭的目光凝視着這一切,額頭豆大的汗滴猛流直下,絲毫不敢動彈。
十秒鐘連斬七十多個,尚且任何一人都是一劍致命,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身手?
阻擋一去,寧隱並未轉身攆殺,畢竟在他眼中,一千個穆家高手都比不得穆廣陽所帶來的威脅大,只要將其幹掉,偌大的穆家便只有穆乾陽、穆坤陽兄弟能說得上話,在寧隱眼中卻如土狗瓦雞一般螻蟻,只需要派出兩個戰將就能夷爲平地。
“來得好快。”
追殺又至,穆廣陽心中發寒,此人何等智慧,哪會看不出寧隱動了必殺之心?
“我去攔住這混蛋。”
一個身材魁梧,手持狼牙棒的大漢轉身便朝寧隱方向強攻而來:“西南王,可敢與我一戰?”
“滾。”
寧隱威喝,見得此人猛攻而來,佈滿荊棘鋼刺的狼牙棒,神色凜然,氣勢無所匹敵,手中詠歎調劍一翻,“錚”的一道尖銳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劍體已是將狼牙棒格擋開,身形趔側,宛若洪荒猛獸,帶着一股駭人的殺氣突然出現在大漢身前,眼疾手快的左手迅猛一抓,扼住脖頸便是暴力一擰,“咔嚓”一聲硬生生將其脖頸擰斷,單手一掀如同丟掉垃圾一樣扔在一旁。
“老六死了?”庇護穆廣陽的高手中爲首之人,目光閃現一絲寒光:“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王爺對我們的大恩大德無以爲報,只能以死謝恩。全部給我上,用槍幹。不死我們死,就是寧隱亡。”
“是,大哥。”
又是一次應聲,四大身形快速反側,其中二人在轉身的那一剎那更是從懷中掏出手槍,舉槍便射。
“叮!”
“叮!”
“叮!”
槍聲響過,卻是見得葉寒單手一拂,詠歎調劍光芒暴形成一道鋪天蓋地的劍影光幕,在夕陽西下夜色愈發凝重的過程中,這傢伙的眼力超乎想象的強橫,端得是將那連續不斷射擊的數枚子彈以劍體抵擋了下來,身形一縱前傾,速度驟然快捷。
“咔!”
“咔!”
不是我們太弱,而是敵方太強。
此時,寧隱的心裡可沒有任何想玩的心態,出招之時便是不遺餘力,爭取一擊必殺,故而便是見得,方纔持槍
的那兩個人的手臂在一劍之下已是斬飛,順勢帶着的兩劍直是斬下頭顱,身形當空飛旋,依仗着強橫到無以復加的滯空能力,身形翻飛之間手臂猛然一抖,劍體亂顫發出一道劍鳴,直是沒入其中一人的身體當中。
不待此人斷氣,在身形下墜的那一瞬間,右足一擡凜然出腿,一腳腳法之下,硬生生將唯一倖存正劈殺而來的那人頭顱踢爆,死得不能再死。
這,就是寧隱讓人聞風喪膽的搏殺之處! шωш ▪Tтka n ▪C 〇
“還想跑?”
解決掉這四人,寧隱身形一縱一閃之間,飛身便向穆廣陽後頸斬去。
“王爺,快逃,一定要活着爲兄弟們報仇啊…”
大喝聲勢不休,在詠歎調劍即將刺穿已經毫無防守能力的穆廣陽的後頸的那一剎那,一道人影硬生生將他撞擊開,“噗哧”一聲,劍端直中其眉心,暴斃之人正是那名護衛隊長。
但是,這一切的阻擾和畏不懼死都無法改變些什麼,被撞倒在地的穆廣陽神色已經極度萎靡,堪堪從地上爬起來後,身法所能發揮出來的速度已經大打折扣,只能任由寧隱魚肉。
這樣的機會,寧隱怎能放棄?
“穆廣陽,死!”
一劍西來,驚天地泣鬼神,直是要將穆廣陽的頭顱劈成兩瓣,摧枯拉朽的勢頭,一劍就將其高舉的血色戰刀硬生生劈成兩截,就要斬落其下——
“嘭!”
突然,飛躍半空中的寧隱,直是在着血色殘陽光景之下見得,一道魅影至眼前掠過,胸膛遭受一擊重拳,身體硬生生被人轟飛。
“……”
夕陽西下,老樹昏途。
八寶山枯萎的老樹上,成羣結隊的烏鴉發出呱噪的聲音,彷彿是在演奏着一場轟轟烈烈的《死亡進行曲》,從高處往下看,隨着長時間的戰鬥,能夠站起來的高手亦是越來越少,但能夠在如此混戰中存活下來的絕非猥瑣和裝死就能逃過一劫,故而,不是強者中的強者,就是從戰鬥一開始便擰成一個團隊的戰力。
譬如說,死神會。
然而,誰都不曾想,早已脫離了混戰圈的寧隱,卻是在面臨着一場比一場更加兇險而激烈的戰鬥。
“……”
一拳,便是被人轟飛,而如此雷霆閃電般的敏捷出手,一拳之力居然達到五重勁力的可怖,在沒有看清楚人影之前寧隱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遭遇到了比穆廣陽強大太多太多的強者。
“轟!”
身體砸入地面,寧隱哪顧得周身的疼痛,翻身一躍便是快速站起身來,目光凌厲的凝視着毫無預兆,突然而至的那道身影,不由得一駭:“是你?”
在寧隱眼中,來人白衣飄飄的長袍已是沾染了不少斑斑觸目驚心的血跡,周生數十處傷痕但並不致命,居然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簡單的抱扎過。
此人佇足在原地,什麼話都不說什麼舉止也沒做,就那麼定定的站着,卻是給人一種寧靜致遠中強烈的壓迫,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總給人一種致命威脅的味道,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這是八寶山之戰中寧隱到現在爲止所遭遇到的最強大戰力,因爲此人便是新任龍魂五老星之一——龍聖,柳玄
白。
戰鬥初期,數千雙眼眸都是見到柳玄白、胡挺、司徒戰、田舒劍四人力戰無雙國士韋清濛,按照道理和邏輯來說,那必然是一場不死不休之戰。
但現在,柳玄白不但出現在他眼前,從身上的傷勢來看並無什麼大礙,就不得不讓寧隱心中震動。
難道,韋清濛戰敗了?
這個苗頭想法纔剛剛升起寧隱便是強行掐斷。蘇玄起夫婦堪稱華夏最強,絕非泛泛之輩,經過無數超級高手和超級天才認證,自是做不得假。如果說韋清濛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便是在四大超級強者面前戰敗,實在對不起她無雙國士和超級巨頭的威名。
那麼,柳玄白到底是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呢?難道是——
“柳老!”
和寧隱此時此刻震動的心情不同,穆廣陽目睹身前佇足如巍巍山河的身影,不由得長噓了一口氣。
柳玄白微微皺眉:“廣陽,你不是拍着胸膛保證,面對寧隱此子必然手到擒來麼,現在怎會落得這步田地?若非老夫就在此處療傷,只怕你已經是死屍一具。”
穆廣陽緩緩從地面上站起身來,不斷深吸着空氣,捂着傷口,目光死死凝視着寧隱凶神惡煞道:“我低估了他的實力。沒想到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強上數倍,身體的強度已經能夠承受他施展出七重勁,我絲毫不懷疑,若是拼起命來強行施展出八重勁都有可能。”
“哦?”
柳玄白神色中一道精光閃現,一閃而逝,帶着一股冰冷的氣息道:“此子不過二十六、七,未曾從師於任何人指導,靠着自己的摸索便是達到如此地步,天賦絕倫,只怕即便是獨孤不破都無法媲美。如果讓他成長起來,必是下一個蘇玄起,必須除去。”
單手一拂,一個玉瓶已是出現在柳玄白手上,側目遞給穆廣陽說道:“苗疆聖藥,能夠快速癒合傷口,你且先行離去找個地方療傷。你乃是我們這批老古董最爲寄予希望之人,不能死。”
“多謝柳老。”
穆廣陽沒有絲毫推託,結果藥瓶後便是捂住傷口疾步逃竄,絲毫沒有回頭,眨眼之間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過程,寧隱一動未動。
他想動,但是不能動。
寧隱心中的執念,自是想要再八寶山陵墓徹底將穆廣陽覆滅,但是他也知道,柳玄白的戰力之恐怖遠遠不是一般高手所能比擬,雖然他被世界僱傭兵史尊稱爲僱傭兵之王,但也僅僅限於僱傭兵這個特殊行業範疇內,並非是世界之王。
泱泱華夏,地大物博,人傑地靈,人才更是輩出。
這個佔據着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人口大國底蘊殷實,源遠流長的古武學博大精深,早就了不知道多少傳奇人才。柳玄白能夠在蘇玄起時代與這批天縱奇才的王者並駕齊驅,誰敢低估他的能力和戰鬥力都是找死。
殺穆廣陽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寧隱還沒有託大到能夠完全無視柳玄白這等無敵強者的狂妄地步,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那股不岔:果真是千年王八萬年龜啊,這老烏龜,怎麼就把時間卡的那麼準?要是讓我剛纔那一劍斬下穆廣陽的頭顱,二話不說,立馬豪邁的掉頭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