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辛苦了。”蒙面人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陷在沙發中,繼續盯着老舊電視中的新聞報道。
大漢微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着說道:“還有,關於‘黑星會華夏分部’……已經被天都警署一鍋端掉了,我去打探了一下成員的傷亡情況……似乎,全軍覆沒。”
“哦,知道了。”
“老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蒙面人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不就是想說,爲了讓嚴修澤暴露在公共視野面前,就犧牲了整整一個華夏分部,有些不值得嘛,對不對?”
鐵塔般佇立的大漢只是低下了頭,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華夏分部的人……大多是你培養起來的心腹,我知道你心疼。”蒙面人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淡淡道:“巖兵,看待事物,要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
那個叫作巖兵的大漢仍然沒有說話。
蒙面人自顧自說道:“嚴修澤是我從華夏國的上百名‘霍威爾綜合徵’患者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最有可能給我帶來‘驚喜’的人,相比於這件正逐漸成型的‘珍寶’而言,華夏分部的那堆廢物又算得了什麼?”
“而爲了讓他成爲璀璨奪目的‘珍寶’……讓他暴露在公共視野面前,只是第一步罷了。”
“老闆,我不懂。”巖兵終於開口說話道:“既然如此,派出一個小分隊也就夠了,何必將華夏分部的秘密基地也暴露出去?”
“如果我不把華夏分部暴露出去,天都警方以及政府都會下死力追查所謂的‘黑星會’,如果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政府又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蒙面人似乎輕笑了一聲:“起始的佈局已經完成,好好看着吧……”
“屬於超能者的亂世……很快就要降臨了。”
……
“行動——‘殲星’,順利完成。”蘇少卿還穿着天都特警的特製作戰服,面對着鄭竹嚴肅道:“經調查,所謂的‘黑星會’,確實是一個極端恐怖組織……他們的首領似乎是一位熱衷於霍威爾綜合徵研究的狂熱科學家。”
“那個科學家呢?”鄭竹問道。
“死了。”
“死了?”
“恩,天都特警部隊突入黑星會的地下基地之後,他就直接服毒自殺了。”蘇少卿沉穩道:“送往醫院的途中完全失去生命體徵。”
“也就是說,你們也不能確定,黑星會的這個首領,是否還有更上一級的存在,對吧?”
“你懷疑黑星會並沒有被清剿乾淨?”蘇少卿凝聲道。
“我一直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鄭竹的聲音變得有些凝重:“從一開始,我們拿嚴修澤當誘餌,引蛇出洞開始,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
“第一,黑星會的地下基地暴露的太輕易了。”
“有天都的衛星定位系統以及全城監控系統,順着兩輛商務車找到他們的老巢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吧?”
“話是這麼說,但它們居然就毫無掩飾地讓這兩輛車子從秘密基地裡開出來直奔嚴修澤去了?我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做法的拙劣……委實難以和之前黑星會強大的執行力聯繫在一起。”
“第二點,就是被派去對付嚴修澤的那個小隊……”鄭竹繼續分析道:“給我的感覺則是,他們好像在故意放水一樣。”
“放水?”蘇少卿疑惑道:“他們不是差點殺了修澤麼?”
“從過程來看的確如此,可是從結果上看,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鄭竹搖了搖頭:“結果就是,嚴修澤除了輕微的燒傷以及骨折之外,再沒有受到任何的嚴重損害。”
“仔細想想,黑星會的作戰手法也完全經不起推敲——先是用五個只能維繫幾分鐘超強體能的變異人對付嚴修澤,萬一被嚴修澤撐下來了呢?”
“之後的改裝戰車更是莫名其妙——在變異人的抓捕行動已然失敗的情況下才姍姍來遲,況且他們除了不知輕重的衝撞之外便毫無其它手段……萬一把嚴修澤撞死了怎麼辦?他們的目的不是爲了抓活口嗎?”
“整個事件下來,給我的感覺就是……負責制定計劃的那個幕後黑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鄭竹緊皺着眉頭:“總感覺他們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爲了抓走嚴修澤……”
“可是,假如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個的話,又會是什麼呢?”
蘇少卿趁機脫下了有些厚實的作戰服,將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聞言提議道:“既然有這麼多疑點,不如直接上報,讓上級再給我些時間和權限,好好查一……”
“這個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鄭竹直接打斷了蘇少卿的話,神色鬱悶道:“黑星會很有可能不止這一個基地……天都的安全隱患仍然存在……威脅一直沒有消除……”
“這些話我都原原本本向上頭反映過了。”
“上頭怎麼說?”蘇少卿看着無精打采的鄭竹,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沒同意?”
鄭竹緩緩道:“上頭只說了四個字——到此爲止。”
“到此爲止?就沒了?”
“沒了。”鄭竹聳了聳肩:“說到底,社會穩定纔是最重要的,只要黑星會再不出現,那它就等同於不存在……至於下次什麼時候再出亂子……把蒙上的眼睛再睜開就是了。”
“怎麼這樣……”蘇少卿很顯然不能接受鄭竹這樣消極的想法。
“歷來如此。”鄭竹無奈苦笑:“你如果也到了我這個位置幹上幾年,總會習慣的。”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棘手問題需要處理……”
“還有什麼問題?”蘇少卿愣道。
“現在幾乎整個天都市的市民,都知道嚴修澤的存在了。”鄭竹緩緩道。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緊閉的電子感應門忽然開了,嚴修澤纏着繃帶從門外一步步走了進來。
“啊,你來了?”鄭竹衝着嚴修澤打了個招呼:“你的傷怎麼樣了?”
“燒傷已經完全好了。”嚴修澤勉強一笑:“不過骨折還得養一段兒時間,估計得明天才能好。”
“鄭局你找我?”
“是啊,我找你。”鄭竹從坐着的桌子上跳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嚴修澤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修澤啊……你知不知道……”
“你要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