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汎感知內,溫度一下子便將至冰點,並且還未停止,繼續降溫,直到螟汎感知自己意識似乎都在結冰時,那種可怕的寒意便源源不絕席捲過來。
第十日。
蕭黑山泛紅眼眸,閃爍着一絲冷酷和嗜血。他手裡那把虛靈刀早已被殺戮之氣侵蝕成了黑色。此時他身上那件殺戮之氣鎧甲也泛起了金屬般的光澤。
這十日內。蕭黑山殺過的人,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這條殺戮之道,簡直就是地獄之門。裡面充滿了各種囚徒兇獸,並且這裡囚徒兇獸更加殘忍嗜血,即便是遭遇到如同殺神一般氣勢的蕭黑山也不絕不會退縮一步。因此蕭黑山只能以殺止殺,他便這樣不停的殺戮,一直殺到了接近於殺戮之門所在。
此時蕭黑山眼眸已經完全變成了純黑色,幾乎沒有一定點眼白,他的瞳孔中彷彿可以凝聚殺戮之刃,只是一個眼神,便可以洞穿一切法術防禦。這種從外至內的改變,讓蕭黑山戰力更加強悍。
當他邁步走向那條長梯時,無數從地下躥上來的囚徒以及兇獸,都狂野的朝他撲下來。這一次至少有幾百只那麼多,並且這些囚徒和兇獸大多數都已經達到了殺神五級的戰力。所謂殺神五級便是蕭黑山以那日所見的幽靈身上的那種殺神條紋區分。他身上的是八條,可能是八級戰力。而這些都是五條。便是五級戰力。
至於超越五級之外的六至七級,蕭黑山並未遭遇到,似乎在這殺戮之道內也只有最高五級囚徒。
面對着五級戰力囚徒,蕭黑山自然不敢懈怠,他揮起手中虛靈刀,一抹殺戮之氣,便席捲起來。刀鋒所指,便是殺戮之氣衝破人羣,將哪裡斬落出一條血河。蕭黑山手握刀柄,人已宣口,一招殺戮千鈞,便橫掃了數十個囚徒。只是囚徒的反擊,也讓他身上也多了數道傷痕。此時他的滿身肌肉已經佈滿了疤痕,即便是有着殺戮戰甲護體,還是無法避免遭受到了創傷。
對於這些傷勢,蕭黑山根本不予理會,他現在心中只有殺戮,也只有不停殺戮,纔可以阻撓更多的囚徒從下面攀爬出來。要知道這裡任何一個地界,囚徒都是殺不光的,這一點蕭黑山自從連續殺戮了十日之後,也未見囚徒減少過,便可窺知一二。
越是衝向殺戮之門,哪裡聚集的囚徒也就越多,最後簡直可以用密集恐懼症來形容,蕭黑山此時前進速度被阻撓下來,他手臂輕微顫抖着,那把虛靈刀也竟然發出低沉嗡鳴。此時的蕭黑山並未受傷,只是他實在殺得膩了。任何人在面對着如此殘酷殺戮之後,還能保持理智而不瘋魔的,已經算是不錯了。
蕭黑山便是處於這種心理從面的障礙,他已經厭煩這樣的殺戮,可是卻不得不面對着這樣不停殺戮下去的事實。那些擋在他面前的囚徒,若不清楚,那麼他自己便要埋骨於此。這條路並沒有選擇,無論他喜歡如否,都要堅持殺戮下去。蕭黑山微微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便繼續提起虛靈刀,衝向了更密集的囚徒陣營。
就在蕭黑山衝向囚徒那一刻,不遠處一個空間內,幽靈閃現出來,一雙墨綠色眸子盯着蕭黑山冷漠的說:“小子,你已經夠資格成爲一個七級戰魂殺手,但離着成爲頂級戰魂殺手還差很遠,你以爲人人都可坐上殺神寶座嗎?剛纔若不是你懂得知道進退,現在你小子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幽靈的說話,隔着結界,蕭黑山根本無法聽到,幽靈這番話像是對蕭黑山說,但更多像是對自己說的。
他嘴角泛起一絲酷冷的微笑,手臂一甩,便將那道空間裂縫彌合,人也遁走出這個空間。這一切蕭黑山自然一無所知,他現在是重複式,機械的殺戮。他就像是一個殺戮機器,不停劈砍,直到他殺戮的屍體幾乎可以覆蓋這座石橋時,他逐漸靠近了殺戮之門。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他便是這樣踩着無數囚徒屍骨,最終接近了殺戮之門。
那是一道結界封印,蕭黑山再揮刀斬落擋在面前最後一隻囚徒時,他便打開了殺戮之門。一道明亮光束射中他的眼眸,接着蕭黑山眼睛一晃,感知便從那殺戮地獄內回到山谷內。他整個人也彷彿經歷了黑夜重新見到了光明一般。只是那種黑夜烙印,卻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和靈魂深處。
蕭黑山連走路的聲音都變了,沒有任何聲響,卻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作爲殺手敏感,怪老頭首先警覺,他微微一皺眉,鼻息連續擴張,臉色忽的慘白,整個人也蜷縮起來,就像是一隻貓見到兇猛野獸時自我防禦狀態。
蕭黑山身形便猶如幽靈一般閃現在他面前,依舊無聲無息,此時那怪老頭都不敢擡頭看他,只是微微將脖頸貼在腳面,渾身不停發抖。蕭黑山微微瞥了他一眼,冷漠的說:“說吧,那人叫什麼名字,我答應的事情便會遵守諾言”。
那老頭聞言,這纔敢擡起頭,凝重的表情盯着這個數月前還只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年,現在卻已經變成了殺手之王。他沉默了一會兒,便將一顆記憶球送到了蕭黑山手中說:“你要知道都在裡面,也包括天階殺術剩下的半步口訣,這算是對你的報酬”。
蕭黑山接過意識球融和了,之後便衝身後掃了一眼,冷冷的說:“我不喜歡別人躲在我身後,那會讓我感覺不舒服”。蕭黑山冰冷的話語,立刻將那個躲在山石背後老嫗激出來。她顫巍着雙腿,邊走邊咳嗽說:“小子,你不錯,終於達成了殺神六階,只是你別以爲這樣,便可以橫行無忌,要知道那人至少在殺神七級”。
“這點我知道,剛纔我已經融和了他的記憶,若你們沒有其他事情,小子便要離開這裡了”蕭黑山根本沒有興趣聽老嫗牢騷,轉身便要離開山谷。老嫗聞言,沙啞的嗓子說:“小子,記住開啓殺戮之門方法,你隨時可以回去修煉”。
蕭黑山聞言此言,也不再回頭,便一步踏空,衝破了那道之前被他看成天界的封印,再一縱身,他已經站在了來時那個山莊所在。此時此刻,蕭黑山才真正有種恍世爲人的錯覺。
走進山莊內,蕭黑山發現這裡似乎被人打掃過,之前那些屍體已經不見。他沿着一條蜿蜒的山道走下去。直到來到山腳下時,纔看到幾個人影從面前山道走過。方向正是之前那座中等城市。
蕭黑山對那座城市並沒有多少好感,只是身上這件衣衫實在太破舊了,他必須買一件新的換上。沿途走了十幾裡之後,路上行人漸多,只是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沒有人具備法力,反而使得他們根本無視蕭黑山身上那一股恐怖殺戮之氣存在。
....
“兄弟,你去了哪裡?怎麼好久都未在清苑城內見到你?”就在蕭黑山剛剛走進人羣,身上便被一隻大手抓住,他微微一皺眉,轉身瞄了一眼,立刻便將那人身份記起來了。此人名叫馮春,乃是清苑城內一名包打聽。修爲很低微,卻和三教九流都要些關係,因此當日蕭黑山來到清苑城內時,便主動向他打探那些魔人的動向。當時他還給了包打聽馮春不少好處。
想及此處,蕭黑山便衝馮春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切實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不知馮春大哥最近可有新的消息?”。
蕭黑山獨自闖蕩踏虛這一段時間,或多或少也經歷不少江湖事情,自然對於這些混跡於各大家族之間角色有些清楚,說話也自然不會遮掩。
“嘿嘿....小兄弟真是爽快人,馮某確實打探出一條消息....只是這一次,這消息可是動用了小的不少人脈以及財務....”馮春一臉愁苦模樣的訴說着,那表情簡直就像是誰欠他幾百萬兩金銀似的。
“說吧,只要消息切實,錢是少不了你的”蕭黑山揮手從腰間摸出一個口袋,裡面都是各種品階的原石。
“嘿嘿,兄弟真乃爽快人也....好好,小的這就把打探的消息原原本本給爺奉上”馮春說話間,竟然把稱呼都變了。他那雙鼠眼,直勾勾盯在蕭黑山手裡口袋,那感覺就像是要將其生吞了一般。
蕭黑山此時自然沒有心情和這樣貪財的小角色過不去,再獲得消息之後,便將手裡包裹丟給馮春。
接到手裡,馮春數了數,便眉開眼笑的說:“謝謝大爺賞賜,小的以後一旦有消息,定會第一時間送到爺的手中”。
蕭黑山根本不願聽他那滿足奉承之言,便隨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反問:“最近可知道踏虛有什麼大事情?好像北方有戰事?”。
蕭黑山原本想直接詢問四方國的情況,只是他很清楚這些包打聽對於消息敏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身份。便側面向他探問一些狀況,以四方國現在的勢力,足以讓它每一個事件都成爲踏虛大陸的新聞了。
馮春聞言,嘴角嘖嘖幾聲說:“爺,你這幾日可是去閉關了嗎?難道踏虛大陸發生這麼大事情,你都不知道嗎?”。
蕭黑山聞言,皺了皺眉,搖頭說:“不瞞馮哥,小弟最近確實找了一處山谷避世修煉,至於外面的事情也是剛聽說一點而已”。
馮春這才悻悻的點頭:“這就難怪,現在北疆這場戰爭,已經惹得整個踏虛都爲之牽動了,可謂是千古一戰也不爲過....”。
馮春那張破嘴,只要什麼事情到了他嘴裡,便猶如演義小說一般,被描繪的驚心動魄。彷彿那每一場戰鬥都有他親身經歷一般。蕭黑山也是邊走邊聽,聞知,南宮嶽竟然統一七大家族,一起向四方國發難,他便神色緊張的差點立刻奔馬回四方城去。誰知那馮春大喘氣一般,又說出了四方國之後採取智戰圍城,又將城門前那一場七大震族神獸以及上古燭龍之間戰爭描繪的宛如神話傳說一般,蕭黑山這纔打消了心中焦慮,他內心很清楚,四方族只要師尊在,便不會有事情的。
至於自己,若真的回到四方城,他現在這副模樣和狀態,還有何面目面對師尊。想到這,蕭黑山便是一臉哀苦不已。他現在不僅成爲一個殺手,還是那種殺人如麻頂級殺手,他現在滿身殺戮氣息,和師尊對於自己期望,已經差之甚遠。
蕭黑山眼圈一紅,幾乎流下眼淚來。他內心實在無法隔斷對於四方城,以及師尊想念。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沒有資格回到四方城了。
馮春依舊喋喋不休的,不知他是未發現蕭黑山情緒變化,還是故意漠視之。他一口氣將北疆戰事,以及最近這些時日內整個踏虛發生的大事小情都給蕭黑山講述了一遍,不過這些都只是一些人人皆知的見聞,並不能拿來買賣。
蕭黑山默然暗歎一聲,沒想到自己竟然錯過這麼多大事情。想到師尊和四方國,以及那些將領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便有些心馳神往。
“爺,你難道是有心去北疆?”馮春突兀話鋒一轉,便以一雙鼠眼瞪着蕭黑山問。
“你爲何如此篤信我會去北疆?”蕭黑山面色一凜,眼眸中閃爍一絲殺意。這還是他走出峽谷之外,第一次動用體內的殺戮之氣。接着一股森然氣勢,便驚愕的馮春雙腿都有些發軟,差點就要給蕭黑山跪下了。
“爺,你難道忘記了那情報內的....”馮春有些驚恐的表情指了指蕭黑山手中的竹筒。
蕭黑山這纔想起了自竹筒內得到那份情報,便是魔人總壇已經去了北疆。想到這,蕭黑山身上殺戮之氣便隱匿不見,他衝着馮春笑了笑說:“沒錯,我是要去北疆,不知馮兄可有門路通過邊防?若可,必當重酬”。
現在整個北疆已經都被封鎖了,若是沒有四方國以及雪域族的手令,誰也無法進入北疆...這事情馮春早就當成了趣事在剛剛告知了蕭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