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子走進屋內,便嗤笑不停,嘴裡還瘋狂的吞嚥着口水,和剛纔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無論女子怎麼求饒,哭泣,都無法喚起他的良心,最終他便像是一隻野獸般撲到牀上。
衣冠禽獸。
此時蕭黑山只能用着四個字來形容對方,不知爲何,此時的蕭黑山內心竟然對剛纔乞丐砍殺他的做法頗有幾分認同感。
“小子,你現在還篤信,外面的人都是人嗎?”幽靈那陰森聲音適時迴盪起來,讓蕭黑山的思緒轉瞬便回到現實。
蕭黑山微微皺眉,思緒良久纔回道:“他們只是特例,世上惡人自然是殺戮不絕的”。
“真得?那麼你說這女子如何?她可是無辜者?”幽靈似乎在故意挑戰蕭黑山的內心底線,拿手指了指那躺在牀鋪之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女子問。
“她?”蕭黑山聞言,渾身一顫,一種敏銳的感知,讓他立刻警覺起來。她難道也是惡人?不過他回想起女子衣着,以及她說話談吐,根本就不像是什麼壞人。尤其是她在剛纔哀求時,說出那些事情,絕對都是良家婦女的身世。回憶了一遍思緒,蕭黑山內心頗有幾分把握的說:“我感肯定,她是一個好人,一個被惡人無辜害死的好人”。
一句話,立刻讓幽靈仰天大笑起來,他陰柔的聲音說:“小子,結論先別急着下,你隨我看她的左臂”。
接着畫面再次被他放大,凝固在那女子左手臂一塊紅色疤痕之上。
“這是什麼?”有了乞丐和少公子先例,蕭黑山內心泛起一抹擔憂之色,生怕幽靈再次從細節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找到女子做過壞事的證據。
“疤痕而已”幽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讓蕭黑山打消了顧慮。
接着幽靈便挑動指尖,衝着蕭黑山冷笑說:“那就讓我們看看這女子因何而受傷?”。
光影一轉。
視角便對準了一個枯井,外面則是月黑風高,原本寂靜的夜晚,卻因爲幾隻烏鴉鳴叫給人帶來一絲絲恐懼。
月色灑落境地,光影流轉,卻什麼也沒有。漸漸地,蕭黑山有些失去了耐心,想要轉頭去追問幽靈爲何讓自己去看一座枯井。
也就在此時,一個紅色身影掠過井口,接着她便探頭朝境地瞅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便讓蕭黑山渾身一顫,她正是那個被擄的女子。只是她大半夜來到這枯井做什麼?難道要??蕭黑山一個念頭還未完,便見到一個如人形的物體便落盡了境地。這讓蕭黑山急的差點驚呼出聲,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那女子還活着啊,不然怎麼會被人擄走綁在牀上。既然她還活着,那麼掉進枯井內的人是誰?
還未等蕭黑山整理完成思緒,那畫面便定格在枯井和井口之間,只見一條嬌嫩的手臂,被井口一塊凸起的岩石劃破了皮膚,接着她的玉臂便留下一條細長疤痕。看到那道疤痕,蕭黑山徹底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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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當幽靈陰惻惻聲音響起時,他都恍如未覺一般。
“看到沒?她的傷疤是這麼來的....你可知道她朝着枯井內丟下了什麼?”說得最後,幽靈便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比之前更加陰森恐怖。
“那是一個人?”蕭黑山嘴巴囁喏了良久,才鼓足勇氣。
“沒錯,是一個人,準確說,是一個女人”幽靈再次陰笑起來。
“小子,你現在還相信她是無辜的嗎?”。
我!蕭黑山語嗟,蹉跎半晌,纔不肯服輸的辯駁說:“這也不確定人便是她所殺”。這話說出,連蕭黑山自己底氣都不足。
“好小子,那我便將你徹底看清楚整件事情”說着,幽靈手指點動那具枯井女屍,隨之畫面一轉,便來到一個花團錦簇的世界。
一個個妙齡女子接踵而至,她們個個衣着華麗,衣着光鮮,看起來十分養眼。只是那枯井女屍的陰影始終籠罩在蕭黑山心頭,使得他無法靜心去欣賞美人。尤其是內心揮之不去的念頭,她們其中有一個人註定便是那個枯井女屍。
由於枯井女屍全身包裹着,根本無法看清楚她的長相,蕭黑山也只能憑感覺去揣測之。一行數十人嫋嫋娜娜穿過花叢,她們便進入一個裝潢無比高貴的府邸。在這座府邸內,無數傭人僕從絡繹不絕,竟然讓蕭黑山有種目不暇接之感。
大殿正中掛着一個巨大囍字,紅燭點亮,紅紗繞樑,一片喜氣洋洋景象。看到這,蕭黑山立刻意識到這竟然是一個婚禮現場。在這樣的狀況之下,難道還有人會做出殺人毀屍滅跡的事情?一念及此,蕭黑山便衝着幽靈那張陰暗的面孔望去,這次他總該錯了一次吧。
紅燭,佳人,禮物,佈滿了殿堂,根本看不到任何一點要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果然畫面一直轉了幾圈都未有任何異常變化,只是在最後,隨着一個歌舞美人沿着廳堂走進了內堂。在這裡每一個舞娘都被安置在各自寢室中休憩。
幾十個舞娘,竟然沒有任何一人和局一處,可見這座府邸有多麼龐大。光影轉換,沿着一縷帷幕,跳進那屏風之後的妙人。她纖纖玉手撂下身上的薄紗,一抹棗紅色束胸,帶着無比香豔的氣息便充滿了整個畫面。
蕭黑山忽得呼吸加速,他已經進入青春期,對於男女之事雖說懵懂,卻也有了感覺。尤其是如此真切看着另外一個極品美人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那種視覺衝擊力,讓他感覺小腹發燙。
也就在蕭黑山氣息加速到幾乎難以壓制之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那女子驚呼一聲,立刻以薄紗矇住了胸口,一臉驚悚盯着外面查看。
不過當她看到走進來的人,竟然是一個舞娘時,頓時臉上警惕心便停了下來。她一臉嫵媚湊到那舞娘身旁,一把抱住她撒嬌說:“幹嘛啊,爲何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發現一個好去處,白天沒有看清楚,不如我們一起吧”那舞娘十分真摯笑容,看起來真和麪前舞娘情同姐妹。
那舞娘微微一皺眉,想了想,便有些爲難的說:“可是嬤嬤警告我們,不能亂走啊”。
“嬤嬤的話,你也信?剛纔,三組的琴蓮她便偷偷流進了府邸內院去看了一個通透”後來舞娘一臉不屑的表情。
“真的?”先前舞娘有些心動,畢竟這可是她們第一次進到這樣龐大的府邸內,自然想要滿足一下好奇心。
“當然”那舞娘便伸手拽着先前女子衣裙向外走去。
二人推推搡搡走出了客房,沿着一條長廊,轉過花叢,最後竟然來到一座十分幽閉的空間中。這地方有點像是地下密室之類的,只是蕭黑山也未看清楚,她們是如何走下來的。直到此時,先前那舞娘還是一無所覺,跟着別人朝幽閉空間內走去。
當她們走到一間石室內,忽的門被合攏,接着一個身穿大紅喜服的男子從後面躥出來,一把抱住那舞娘。她驚懼的花容失色,急忙想要掙脫,卻被一雙大手狠狠壓住了身軀,接着她便被人強行抱起,朝着一座大牀走去。此時她驚慌的衝着帶自己來的那個舞娘求救,得到的卻只是她十分惡毒的話語:“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現在你若老老實實的,少公子或許還會留你一命,不然,你就埋身於此地吧”。
一句話便如尖刀刺穿了舞娘的心,她以一種無比驚愕委屈的眼神盯着那個情同姐妹的舞娘問:“你爲何要這麼做?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那舞娘冷哼一聲說:“哪裡得罪我?你還敢問我,還記得數日前那個黃昏,你和姚秀才做了些什麼事情?難道你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嗎?”。
“他??我....”舞娘有些語嗟,她自然知曉姚秀才便是這女伴的心上人。只是姚秀才親口說,他不喜歡她,他喜歡的是自己。
可是此時舞娘卻已經無法辯解,事已至此,她只能哀求說:“就算是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嘿嘿.....這有什麼不好呢?你不是喜歡和人搶男人嗎?現在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新郎官,便是今日王府大婚的少公子,恰好可以滿足你搶別人丈夫的貪婪心如何?”一句話,便已經將內心惡毒表達清清楚楚。那舞娘此時也明白了,今日之局已經無可避免。現在她只想可以僥倖躲過這一劫。
接着一副禽獸畫面便在密室中上演,直到那舞娘被人奄奄一息擡出去。畫面一轉,便是另外一個場景內。一個小乞丐,正在沿街行乞,他受盡了人間冷眼,以及衆人唾棄。他無比悽慘的獨自猥瑣在一個牆角下。那是一個冬天,嚴寒封地,即便是穿着皮裘都無法禦寒。更何況小乞丐。
他眼見便要被凍死時,從街巷中走出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從身上解下一件毛衫覆蓋在他身上,之後便在小乞丐的注視之下緩緩走出了這條街巷。憑藉着這件毛衫,小乞丐終於沒有再那個冬日凍死,他頑強活下來了,並且從此之後,他整個性格都變了。先是加入了丐幫,接着丐幫勢力,快速佔領了四周數條街巷的地盤。再之後他便成爲一個乞丐頭,幾乎城中雖有乞丐都要向他進貢,他也從每日行乞,逐漸成爲一方之霸。
此時小乞丐衣食無憂,甚至連女人都唾手可得,可是在他內心卻始終徘徊着一個美麗的身影。那便是那個冬日給他一件棉衣的女子。也正是如此才讓他有機會在嚴寒中活下來,從而間接改變了他一生。
小乞丐想到那女人,便開始在城中四處打探,最終在無數丐幫弟子的幫助之下,他找到她。只是知道她現在已經嫁爲人婦。並且還已經身懷六甲,小乞丐萬般不情願之下,只能遠遠看着她,立刻那個秀才莊園。
誰知道這一別,便是永遠,小乞丐再次得到有關她的消息時,已經是她死去數日之後。當時小乞丐便氣得掀翻了桌椅板凳,提着一把刀便要去宰了秀才,最終卻被屬下一個謀士勸住,並且給他設計了一個殺人計策。
之後便是姚秀才被殺,只是小乞丐並不知道整件事情內情,還以爲是姚秀才看上了那個舞娘,纔不惜謀害了自己的妻子。然而事情卻是,姚秀才再得知自己女子肚子裡面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便再三威脅女子從而得知了事情前因後果之後,他便設計將舞娘哄騙到一處莊園內,將其迷jian ,並且還將她虐殺至死。
錯曾複雜的人物關係,以及各種恩怨情仇,慾望和醜陋的人性,被幽靈完全揭露出來之後,蕭黑山整個人便蒙了,他曾未想過世上還有如此醜惡的事情,還有如此骯髒的事情。這樣的人那裡還有人性,她們或是爲了財貨,或是爲了美色,或者爲了妒忌,便要殺人滅屍,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殺嗎?
此時不知爲何,蕭黑山體內殺戮之氣異常活躍,幾乎要突破出去,化作一團足以焚燒一切烈火。
只是在關鍵時刻,蕭黑山眼眸深處泛起一絲倔強的掙扎說:“他們不能夠代表外面的人,我看到外面的人不是這樣,我師尊,還有那些將軍,他們都是堂堂正正的熱血漢子,絕不會去做如此下作的事情”。
一句話說完,蕭黑山體內那股躁動的殺戮之氣也緩緩平靜下來。
幽靈眼眸轉動,一股陰寒之氣席捲過來,接着他便伸出手指點在蕭黑山眉心說:‘你是天生的殺神,便該執掌殺界,又何必去理睬那些無用的凡人’。
隨着幽靈手指點在眉心,蕭黑山眼睛彷彿被某種力量牽扯,從身體內飛出展開,逐漸拔升到了一個之前他不敢想象的高度。站在這裡,萬物甚至時空都被他碾壓在腳下。他伸手便可擁有改變整個宇宙的能量。
殺戮之神。
蕭黑山現在真正體味到這幾個字真正涵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