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百花谷

“她都和你說了什麼,還幹過什麼事情嗎?”老婦盯着翠兒一言一行,也清楚知道這傻丫頭真得什麼都不清楚。至於那個女子恐怕早就有心隱藏自己的身份,翠兒自然不會知道。

翠兒皺起了眉頭,她還曾未見到嬤嬤如此嚴肅的語氣和自己談話,她內心有些不適用,卻還是真誠的講述說:“她很少說話,只是每日請我品嚐一些好東西,還教我舞蹈,對了她要盛情邀請我沐浴,那洗澡液香,有種花蜜的味道,還有.....”。

翠兒像是想起什麼有興致的事情,竟然忘記身處的環境,暢所欲言起來。

老婦卻沒有被她激動語氣所感染,她目光變得越來越陰冷,最後她跨前一步,盯着翠兒說:“把她傳給你的舞蹈給嬤嬤演示一遍”。

翠兒聞言嬤嬤要看她跳舞,頓時來了精神,手臂一揮,彩袖飄灑,便扭動着腰肢表演出一段舞蹈來。

這一段舞姿很是飄忽,卻十分優美,看得老婦蒼老臉頰不停抽搐。

“落櫻谷”三個字始終飄忽在她心頭。

血光,月色,陰山,屍體,成爲第一莊永恆。

第二命跨步走在這座千年古城之上,感受着這超級位面異域風情,他不知爲何,內心有一絲情感波動。

那道不是爲了此時此刻的古城而發,而是那個隱藏於他內心的仙子魔音。

他回憶起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是相互依偎在一起,坐在城頭看月光。

那時的月色雖然沒有超級位面這麼皎潔和巨大,卻給第二命留下最難以磨滅的記憶。

說起魔音仙子,他已經離開足足數月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和冥界之主是否已經取得了冥神之力。

若不是外人無法進駐冥界,不然會招惹整個冥界的抵抗,第二命也不會放心讓她獨自一人進去冒險。

雖然冥王已經被降服,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具備神力,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精靈而已。

第二命很想不顧一切衝進冥界去找她,然而理智告訴他,那樣只會加劇他們的處境。

不過第二命在魔音身軀內留下一絲神力感應,只要這一絲感應不滅,也就代表着魔音沒有發生危險。

第二命凝視着手掌心那一條微弱的神力之光,逐漸將手掌收斂,墨綠色眸子環視一週,最後踏步走向第一莊的內殿大堂。

第一莊內殿大堂就是一個巨大的祭祀廳。

在正中心懸掛着一副巨大的人物畫像,那是一個丰姿綽約的翩翩公子,他一手持着寶劍,一手握住一隻卷軸,腳踏祥雲,指點位面蒼穹。整個人刻畫的十分有氣質,就像是一個不沾染俗世的仙人一般,只是第二命卻沒有被他的仙氣所震懾,而是一把將那畫卷拽下來,之後踏步走向祭壇,拔出長刀斬落。一聲脆響之後,從裡面玉盒內滑出一張卷軸。

這卷軸非紙非布帛,材質很怪異,第二命將它握在掌心,立刻就感覺到一種超越自身的方向感。很快他便有種要踏空進入超空間的錯覺。

隨着他手裡卷軸不停舒展,第二命眼眸中也呈現出一個思維梯度。沒錯確實是思維梯度,原來位面圖譜並非是四元宇宙記載方式,而是以一種思維梯度展現。

第二命凝望着那猶如某種超級螺旋體的智慧層,漸漸融入其中,短暫的十幾分鍾,他的思緒便可以遨遊大半個超級位面。只可惜這卷軸不完整,不然他一定可以知曉整個超級位面的所有位置。當他看完卷軸之後,手裡卷軸忽然飄起來,竟然在他面前化爲灰燼。

由此可見,卷軸並非是原本,只是以某種智慧力刻畫出來的一個符本而已。第二命此時已經得到了卷軸內的圖譜,自然無需再去找什麼真本。他猛然轉身,盯着那個蜷縮成一團的管家說:“做我的香奴,你可以活下去,不然只有死”。

那管家臉色驟變,遲疑了半晌,才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奴才遵命”。

第二命揮揮手,一根手指點在他眉心,下一刻,一顆香印便鑽進了他的身軀內。

從這一刻起,他變成了香奴。

若不是獼猴無緣無故失蹤,第二命也不會打算另外收一個香奴。

這個管家對於超級位面,以及各大宗主都很熟悉。

因此第二命纔會將他煉化成香奴帶在身旁聽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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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香奴之後的管家,眼眸明顯帶了一些陰冷殺氣。他也不再是之前那麼畏畏縮縮的模樣,相反的,他還極度兇殘的凝視着那些被綁縛在地面的逃遁者。

這些人都是在山道之上被鋪捉到的,當時這些人都在瘋狂的衝下山道,只可惜他們速度太慢,最終都被香奴撲捉。這些人至少有幾千人,並且大都是一些年老體弱的,甚至還有一些婦孺。看着這些人跪拜在自己面前,用一種恐懼和哀求的眼神盯着自己。管家莫名有些興奮的狂笑一聲說:“我原本不想留你們活口,不過如果你們可以給我帶來一些好處,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

那些被俘虜的人紛紛跪拜在他面前,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丟了出去。並且還信誓旦旦的說:“只要大管家願意,我們可以捐獻所有的身家”。

還有秉持一些姿色的女子也向他拋去了眉眼。

“好,既然你們都很識趣,那麼便留在莊內,繼續幫我管事情”管家微微一抖手腕,便將那些財務統統吸入袖口。

他掄起手臂,一把抓起其中一個女子,便攬入懷中,帶着一抹狡獪的冷笑走進一間客房內。

剩下的人便戰戰兢兢的開始修復第一莊的工作。

第二命暫時還不想離開第一莊,畢竟這裡有現成的吃喝,還有一些第一莊多年收藏,這些事情都需要處理一番纔可以離開。

至於第一莊的守衛,則是完全靠香奴和鬼魅來看護,有了他們在,第一莊便是一座鬼城,無人敢於靠近。

百花谷內。

花娘目光炯炯,在她腳下跪拜着數千老弱婦孺,這些都是昨夜僥倖從第一莊逃遁出來的人。其中便有翠兒和嬤嬤。她們作爲花娘的親信,自然不需要再向花娘祈求入谷,她們之所以下跪是祈求花娘收留這些無家可歸的人。

花娘表情嚴肅,儀態威嚴,她微微一抖羅裙,從虎皮椅背站起來。衝着下面一干人等環視一週,冷聲道:“想要入谷也不是不可,但是你們必須要遵守百花谷的規矩,不然就算是昔日同袍,我花娘也給面子”。

花娘話語剛落,下面無數老婦便俯身膜拜說:“花娘肯給我等一條活路,豈敢再貪婪更多,花娘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我等無不遵從”。

聲音甫落,衆人齊刷刷跪地磕頭,場面十分震撼,使得那些躲在角落裡面向外偷窺的小丫頭們個個噤若寒蟬,被眼前的莊嚴肅穆的氛圍所感染。

花娘微微壓低了手掌,鳳目含煞的掃了衆人一眼,冷聲道:“記住今日的血仇,他日我們一定要找回來”。

下方跪拜的數千人此時齊齊擡頭,無比崇拜的眼神盯着花娘,此時此刻他們內心是絕對虔誠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花娘在這個時刻,還想着爲他們出頭。如此俠義的精神,已經讓他們徹底尊敬起面前這個以一人之力便創建如此一座百花谷的花娘。

“姐姐,花娘真得好威風,她真是一個女中英傑”其中一個小丫頭,以一種崇拜的眼神盯着站在數千人羣中的花娘。

“這算什麼啊,妹妹是沒有看到那日花娘和妖人作戰的情形,若是你當時看到花娘發威的場面,肯定會被驚嚇到的”另外一個小丫頭,翹起清秀臉頰,眨動着烏溜溜的眼眸說。

“我也聽族內的嬤嬤說,那一戰花娘打得很兇險,大小姐也就是那時走丟的”另外一個梳着羊角鞭的小丫頭,立刻補充道。

“可不是嘛,大小姐走丟已經足足半年時間了,花娘每日以淚洗面,這半年來,她蒼老許多,若不是七日之前收到大小姐的魚鷹傳書,她恐怕還會傷心還一陣子呢”稍大一些丫頭,繃緊表情模仿着大人口吻說話。

“是啊,也不知道大小姐在那個叫做鳶花宮過得好嗎?聽嬤嬤說,大小姐已經得到了鳶花宮主的賞識,正在親傳他清仙訣呢”之前的小丫頭一臉羨慕的表情解釋說。

“鳶花宮究竟是怎樣一個敵方?嬤嬤們描述哪裡是人間仙境,真得有那麼美嗎?”不久之後,數個小丫頭便彼此想入非非,似乎神遊物外,心神早已飛到鳶花宮。

“臭丫頭,你們幾個竟然躲在這裡偷懶,還不快點滾回去,不然老孃可要以谷規懲罰你們了”就在幾個小丫頭一臉天真的做着白日夢時,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婦掐着腰從她們身後走出來,那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嚇得幾張小臉齊齊變色。

“嚴嬤嬤,我們知錯了,我們不是偷懶,我們只是想看看那些新來的第一莊的人”幾個小丫頭扭捏着從花叢背後轉出身來,她們的臉上無一不帶着一絲深深恐懼,可見嚴嬤嬤平時對她們震懾力十分強大。

嚴嬤嬤伸出笸籮般大手,一把揪起其中一個年齡頗長丫頭的衣領,怒視着她說:“她們可是你給領出來的?”。

那個丫頭緊張的臉色慘白,張嘴結舌的說:“嚴嬤嬤....不是....不是我....我也是被她拽過來的”。小丫頭一緊張,便毫不猶豫出賣了身旁那個小丫頭。

嚴嬤嬤冷厲的目光隨之轉向那個小丫頭,頓時讓她驚慌失措的跪地哀求說:“嚴嬤嬤,我....我的嬤嬤和翠兒姐姐就在人羣內,我想要親眼見見她們”。

嚴嬤嬤聞言,驚異的目光掃了那小丫頭一眼,說:“你和蘇嬤嬤認識?”。

小丫頭急忙回覆說:“蘇嬤嬤是我的祖母,我和翠兒乃是姐妹”。

一句話讓嚴嬤嬤臉上的怒氣消散一半,她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你爲何不將這件事情稟告花娘,好吧,這件事情老身就不再追究,你們退下去吧,蘇嬋兒留下”。

那個小丫頭和幾個小姐妹剛剛走出不遠,就無奈轉身走回到嚴嬤嬤面前。她一臉緊張的表情躲閃着嚴嬤嬤犀利的眼神。

“蘇嬋兒,你隨我一起去見花娘,到時或許你也能和蘇嬤嬤她們在一起生活”嚴嬤嬤此時目光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就像是一個長輩般關心起蘇嬋兒。

“啊”蘇嬋兒顯然還不適應這樣的變化,她嘴角帶起一絲淡淡疑惑,腳下卻已經跟隨着嚴嬤嬤一起朝着谷口走去。

嚴嬤嬤是一個很嚴苛的人,平時只有谷內的丫頭犯了規矩,就肯定會受到她無情的懲罰。眼下她給與蘇嬋兒的柔和一面,讓蘇嬋兒如贅夢中,無法辨析真僞。

嚴嬤嬤眼神隨意一瞥,就讀懂了小丫頭內心的想法。她便微微一笑解釋說:“蘇嬋兒,你不要擔心,嚴嬤嬤不會懲罰你了,嚴嬤嬤其實早年都是被蘇嬤嬤提攜,纔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若不是蘇嬤嬤,也就沒有我嚴嬤嬤今天,你現在懂了嗎?”。

嚴嬤嬤這一句話,立刻讓聰慧的蘇嬋兒心領神會。她眨動着明珠一般眼眸,好奇盯着嚴嬤嬤說:“嬤嬤難道以前也做過丫頭?”。

嚴嬤嬤聞言忍俊不住,展顏一笑說:“傻丫頭,哪裡有人一出生就是嬤嬤的,我也是從小丫頭一步步磨練到嬤嬤的,只是你不一樣,以你和翠兒的關係,你完全可以成爲花娘的親傳弟子,到時你們就不需要繼承嬤嬤的職責了”。

很明顯,嚴嬤嬤似乎不喜歡嬤嬤這個身份。

對於蘇嬋兒,她卻覺着嬤嬤是一個地位極其崇高的存在。畢竟在她幼小心靈中,嬤嬤便是谷裡除了花娘最厲害的存在。

“蘇嬋兒,待會進到了花娘,你要知道禮數,還記得嬤嬤平時怎麼教你的禮儀嗎?”嚴嬤嬤目光迴轉,眼神帶着一絲考教的意味。

“稟嬤嬤知道,嬋兒已經學全了百花禮儀,以及賓客禮數,還請嬤嬤品鑑”此時小丫頭很自然的便以平時訓練的禮儀語速回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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