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紅髮青年將手裡的東西展開,立刻呈現出無比複雜的空間複合狀態。一瞬間便超過了幾十億級變化,甚至還在增長中。
守墓人愣愣的盯着那個無限膨脹的光球,內心第一次對空間產生了一種莫名恐懼。
他從未想過,還有任何空間摺疊結構會呈現出如此複雜的一面。
“公子空能術遠勝於我,在下認輸”守墓人此時不得不佩服紅髮青年的空能術。
“我?我不會空能術,這東西也不是我所創造,我只是借用它來囚禁你而已”紅髮青年極爲玩味的口氣解釋說。
“你?”守墓人無比憤怒的眼神盯着他,他已經被紅髮青年那種蔑視自己的態度徹底激怒了。
似乎自己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個玩具一般。
“不過本公子一向對於你們這些空元師極爲感興趣,可惜本公子天賦不在於此道,也只能弄兩個空元師玩玩了”這一次紅髮青年毫無保留的將內心想法說出來。
守墓人氣的臉頰都在抽搐,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他都已經是一個活了幾百歲的老人了,竟然還被人當成了玩物。這種窩火,讓守墓人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掄起手臂,一招夢境三重便朝着紅髮公子釋放出去。
他也明白,單憑自己的玄力根本鬥不過紅髮青年,於是他便展開了夢術。他的夢術境界並不高,但是經過數百年修煉,其夢術所蘊含的幻力也很驚人。只是展開一瞬間,便已經可以令人意識入夢的地步。
此時守墓人跨步在現實和虛幻兩重境界內遊走,手臂上面的螺旋也猶如龍蛇一般,向着掌心凝固。
守墓人乃是怒氣而發,這一擊勢必石破天驚。
轟!
一掌擊中了紅髮青年。
他竟然沒有任何躲避,只是淡淡目光盯着守墓人,嘴角帶着一抹冷笑說:“三重夢境,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玄元渾厚,卻太枯寂,顯然意境不足”。
他在被擊中之後,竟然還泰然自若的點評守墓人的功法以及修爲。
這樣怪異的情形,讓守墓人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轉身想逃,可是還是慢了一步,一道明亮的光球罩住了他,接着他便被吸入了剛纔那個無限複雜的空間球籠內。
最後整個光球一點點收縮,就像是一個玩具般落回到紅髮青年掌心。
他嘴角微微一聲冷笑,盯着光球中那個小小身影說:“一個太少有些單調,若能再捉幾個,纔有趣”。
紅髮青年手掌心轉了一圈,最後將光球揣進了衣袖,便返回了妖魅谷。
峽谷巖壁之上。
女子正在翹首期盼着守墓人前輩回來。
可是時間已近過去了半日,他還是沒有任何一點消息。
女子此時有些擔憂起來,尤其想到了那個紅髮青年,他內心擔憂就更加厲害。
她噗通一聲跪在洞口,衝着妖魅谷方向哭泣說:“前輩,你千萬不要有事情,不然我也無法活下去了,前輩,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女子本來已經對生命失去了興趣,後來遇到守墓人才重新點燃了一點希望。此時若是守墓人再出事,她真的生無可戀。
女子跪在洞口一個勁的朝着妖魅谷磕頭,不知是爲了贖罪,還是爲了祈求他平安歸來。
就在此時,洞**原本平靜的大白猛地昂起頭,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立刻盤旋出去,沿着女子身側衝出了山洞。它在虛空迴旋着,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女子面前,這一幕把女子震撼的幾乎失神,忘記了哭泣。
大白在虛空內翻雲,很快便落到了妖魅谷外面,它扭動着身軀在曠野上搜索,最後找到了守墓人剛剛戰鬥的地方,它鼻息很是靈敏,立刻就感覺到威脅。那是一種讓它十分恐懼的氣息,他急忙轉身逃遁。大白天性就是膽小,也正是如此可以讓它很敏銳的脫離危險。
大白衝出一段距離之後,又用鼻子在虛空嗅了嗅,最終將腦袋懸空在一個位置,它張開獠牙大嘴,衝着那個位置用力一咬,便把一個光球給擠壓出來。它一口含住了光球,便扭動着身軀返回了四方山所在。
當大白回到懸崖峭壁內的洞穴時,女子已經震驚的站起來,熱切眼神盯着大白問:“找到前輩了嗎?他怎麼樣?還好嗎?”。
面對着女子質問,大白勻溜溜腦袋翻卷過來,瞪了她一眼,便張開大嘴,樣子很嚇人。女子見狀情不自禁後撤一步,不過她很快便挺起胸脯向前跨出一步,決絕的口氣說:“若是前輩有事,我也不想活了,你還是吃了我吧”。
女子的決然,立刻讓大白愣了一下,它並未去吞噬女子,而是扭頭朝着洞穴伸出蠕動,只是半途,又張開嘴巴,將一顆光球吐出來。
女子開始並未留意那顆光球的存在,不過隨着光球封印越來越淡薄,她的眼睛也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她踏出一步,走到光球面前,伸手戳破了最後一道屏障,接着裡面有五六個人走出來。
女子盯着他們逐一看了一圈,然後一把抱住了他們,失聲痛哭起來。
幾個人顯然和她關係都很親近,也一起陪着她哭泣。
一家人團聚,也不知道哭泣了多久之後,女子才止住哭泣聲,轉身問他們說:“前輩呢?他怎麼沒喲和你們一起?”。
幾個人聞言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子的話。最後還是一個年級頗長的老者邁步走到女子面前說:“蓂兒,前輩將我們從妖魅谷帶出來之後,便被那個青色公子攔阻下來,當時前輩和他一言不合就開打起來,最後前輩被他收入一個光球內,我們也很着急,可是我們無法幫助前輩啊”。
蓂兒看着老父親赤紅色眼睛,無奈的長嘆一口氣說:“前輩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我也要把它救出來”。
說到這,蓂兒便化作一道光影,衝出了洞穴。可是她還未跨步走出峽谷便被一個將領攔阻下來。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擅自闖入守墓人前輩清修之地”對方很是憤慨。
“我?我?”蓂兒連續說了兩個我字,卻無法向對方解釋這一切。她扭動一下身軀,乾脆就要衝過去。
可是對面侍衛卻很盡責,一把長槍將其逼退。
“你必須跟我一起去面見前輩,他說放過你,你纔可以離開”侍衛很是堅決的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硬是將她拖拽回洞**。
那些女子的家人眼睜睜看着女兒要去送死,都紛紛留下了傷心的眼淚,但是他們修爲很低,根本無法去阻撓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離去。誰知,她現在竟然被人押送回來,幾個人不知是喜是憂。
那個守衛將領一步跨入洞**,犀利眼神掃了一圈人說:“你們又是誰?爲何在此地?”。
幾個人也是面面相覷,一時無法辯解。
這時侍衛冷哼一聲,衝着洞**大聲啓稟說:“守墓人前輩,在下是奉族主之令前來保護你的將領,陸謙,請前輩示意,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守衛連續呼喊了數次,裡面都沒有人應聲,於是守衛便狐疑的走進去。
當他看到洞**無人時,臉上驟然變色,犀利目光環視着女子和她家人,怒道:“你們把前輩怎麼樣了?快說,不然本將領就要出手了”。一聲令下,洞穴外又重進二十幾個將領,他們都全副武裝,把女子家人嚇得驚慌失色。
女子卻十分鎮定的說:“跟他們無關,是我害了守墓人前輩,你殺了我吧”,女子眼睛一閉,就要挺身去撞侍衛的長槍。
這時,女子家人急忙解釋說:“長官,不該蓂兒的事情,前輩是因爲救我們才被人囚禁了”。
生死關頭,他們再也不顧自己安危,想要代替女子去死。
守衛被這一連串的變故搞得暈頭轉向,他手裡長槍一收,便錯過了女子說:“事情還未弄清楚,本將領絕不會傷及無辜,但是你們必須留在這裡,等待本將查清楚一切緣由之後,纔可以放你們離開”。
說完,他便吩咐手下,將整個巖洞封鎖,然後便扭頭出去,向更高將領稟告去了。
女子原本想求死,卻也不能,她癡癡的目光盯着原本守墓人練功所在,然後跪拜下去說:“前輩,你的恩情,小女子無以爲報,如果小女子無法將你救出,那麼小女子便會隨你下去,哪怕是進入九幽之地,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聞言,她身後的家人便紛紛抹淚哭泣起來。
沒過多久,那個將領便領着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跨步走進來。
他目光環視一週,最後落到了女子身上,吃驚的說:“原來是你”。
聞言,女子微微轉身,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他正是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公冶趾。
“公冶將軍,放我出去,我要救守墓人前輩”女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哀求說。
“這件事情還未搞清楚,你先彆着急,起來把事情原委都告訴本將軍,至於守墓人前輩安危,我們四方族絕不會坐視不理的”公冶趾十分有氣勢的一甩手,將她從地面拔起。
女子被氣勢拖着,想下跪也做不到,她只能站起來,哭泣着說:“前輩都是爲了我,爲了救我的家人才會被青色公子捉住的”。
接着女子和她的家人便把守墓人前輩遭遇的一切講述給公冶趾聽。
咳。公冶趾聽完整個經過,長吁一口氣,然後踏步朝着巖洞出口走去。
女子急忙追上來,想要繼續哀求。卻被公冶趾阻撓說:“姑娘還是在這裡和你家人待在一起吧,這也是守墓人前輩的願望,至於救出守墓人前輩的事情,就交給在下去處理吧”。
“不,前輩是因爲我才被囚禁的,我一定要去救他”女子執拗的眼神盯着公冶趾說。
“你.你何必去送死呢,以你們描述中那個青色公子修爲,甭說是你,就算是我們族主親自去救人,也是九死一生的結局”公冶趾嘴上說救人,其實內心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畢竟對方修爲太強大了。
“將軍,我畢竟做過妖魅谷的女官,你讓我去,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女子仍然執拗的堅持着。
公冶趾微微一皺眉,說:“好吧,但是你也要小心,切莫不可意氣用事,不然無法救出守墓人,還把自己搭上”。
女子急忙點頭應聲說:“蓂兒一切聽從將軍安排”。她思緒也很機敏,自然能聽出公冶趾話中意思。
公冶趾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隨本帥來,我們制定一個詳細營救計劃,至於能否成功,就憑天命使然了”。
接着他便帶着女子朝着四方山大營走去。
禾長朔盯着那張十分熟悉又極具陌生的臉頰,他內心忽然壓抑了幾十年的夢魘似乎在這一刻復活了。
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夏夜,他和師兄一起在避暑山莊乘涼。
那日禾長朔剛剛進了一批新的靈草,用來泡茶有着很強的功效。
於是二人便興致勃勃在院子內品嚐。
原本意境和氣氛都很祥和,誰知就在這時,月光似乎被什麼遮擋一下,接着一團團黑色光影衝進了院子。
禾長朔首先警覺,急忙轉身掄起長刀和那些妖魅一般存在展開對決。
隨之那些東西並不和他顫抖,只是一沾就潰敗下去。禾長朔感覺事情很是詭異,卻說出不詭異在何處。
於是他便衝回院落內,此時師兄還在品茶,似乎並未發現外面發生的一幕。
只是當禾長朔坐下時,卻感覺到此時的師兄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尤其是師兄那雙眼睛,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禾長朔關切的詢問說:“師兄,你沒事吧”。
師兄微微搖頭說:“我怎麼會有事”,他的語氣,甚至連說話表情都和平時大相徑庭。
禾長朔又是一愣神,不過他也無法懷疑什麼,就繼續邀請師兄品茶。
二人卻沒有任何交流了,他們之間似乎變得陌生起來。
相互沉默片刻之後,師兄便起身想要離開。禾長朔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疑惑,脫口而出說:“你不是師兄,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