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兒聞言,自然很是明白五魅姬話中涵義,無非是想要些好處,於是她立刻讓內侍官擡出一箱子首飾,放在城門前說:“五姐,這次靈兒出行倉促沒有準備,只有這些首飾贈與五姐,希望五姐不要嫌棄”。
五魅姬笑眯眯眼睛盯着那口大箱子,立刻眉開眼笑說:“靈兒妹妹這是說哪裡話,我們之間就像是親姐妹一般,五姐的家就是你的家,快請進”。
隨着一聲喝令,整個城牆大門開始朝着兩側緩緩移動,最後五魅姬從內帶着一隊妖魅谷士兵走出迎接。
只是很明顯,巫靈兒還不不及那一箱子珠寶首飾的魅力,五魅姬先讓人把箱子擡走,才走到巫靈兒面前,一把抓起她的玉手,親暱的口氣說:“巫靈妹妹,剛纔我看到內宮所在似乎有火光,妹妹可是有什麼變故發生?”。
被五魅姬十分精明目光注視着,巫靈兒原本鎮定的表情也頗顯不太自然,畢竟她剛剛當上巫皇不久,還未領略什麼叫做帝王之道,因此她的一切心思還像之前少女一樣表露在臉上,因此五魅姬立刻就心知肚明瞭。
巫靈兒也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五魅姬,於是就把剛纔內宮發生的叛亂粗略說了一遍。五魅姬聞言之後,勃然大怒,修眉緊蹙,嗔聲道:“區區一個小右侍將竟然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人立刻派出一支衛隊前去內宮平叛”。
巫靈兒沒想到五魅姬在關鍵時刻竟然沒有落井下石,還主動出兵幫扶自己。心中莫名有些感激的盯着對方。這時,五魅姬也從巫靈兒的眼神中猜出了她的情意,立刻衝她嫵媚一笑說:“靈兒妹妹,你我雖說在外界都是分屬巫靈和妖媚谷兩派,可是我們畢竟都是妖魅國的人,豈能坐視有人叛變而不管?”。
聽到五魅姬如此大義凜然的話,巫靈兒激動着差點流下眼淚來。這時,五魅姬卻在心中暗自偷笑說,真是一個傻姑娘,老孃要不這麼說,難道還要明說是爲了去你們內宮劫掠寶貝的!
剛剛她在看到巫靈兒現身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打定主意,準備幫她出戰...目的自然不是爲了情義,而是爲了內宮那些令她垂涎已久的寶貝,這一次她以平叛爲名,可以堂而皇之的將其據爲己有,到時即便是巫靈兒知道,她也會把一切罪行都推到叛賊身上,到時她就可以貪墨了那些從巫靈國帶出來的珍寶。
一想到這,五魅姬激動老臉上面的褶皺都快扯平了。她在十個姐妹中最貪財,一向喜歡收集奇珍異寶,這就像是一種天生的癖好,無法剋制。
巫靈兒登上城頭,鳳目一轉,盯着虛空詢問身旁女官:“這裡也有戰鬥?是什麼人在攻擊外城門?”。
那個女官急忙跨前一步,啓稟說:“啓奏巫皇,那在天空戰鬥的雙方都是妖魅國之外的人,其一方試圖攻擊十王的城池,後來卻被另外一個青年尊者所救,聽守城女兵回稟,似乎十魅王認得那人”。
說完,女官就把從安插在城門處女衛處獲得訊息都交在巫靈兒手裡。
拿着手裡的巫符,巫靈兒手指輕輕在上面滑動,立刻一絲絲巫術封鎖的識力球傳入了她意識內。接着她就藉助着那個守衛的眼睛,親眼見證了剛剛發生的一幕。
原來是他!
巫靈兒輕輕丟下了手裡的巫符,微微一皺眉,她的思緒彷彿穿透了時空,回到了在南州的時候,她被俘虜的那一段經歷,對於面前的男子,她的內心情感很複雜,一邊帶着些許怨恨,一邊也有些感激。
若不是那一次經歷的事情將其點醒,恐怕現在她連這一半的巫靈國都無法留下。
至於他和十魅姬之間的關係,巫靈兒更加不會意外。她稍微沉思一會兒,就轉向身後女官吩咐說:“你帶着一隻親衛隊,前去支援前門”。
“巫皇,可是...”女官聞言大惑不解,尤其是現在是她們兵力最虛弱的時候,如果再分兵,一旦被那些叛亂者攻入城門,那麼她的罪責可就大了。
巫靈兒也看出了女官的顧慮,立刻衝她微微一笑說:“你儘管照我吩咐去做,一切事情絕不會怪到你的頭上”。
女官見巫皇如此篤定的口氣,也打消了心中顧慮,點了數百人女兵,一起衝向前城門所在。
巫靈兒則是繼續站在城頭,朝着巫皇宮方向眺望。她自從接連經歷數次滅國,家破經歷之後,對於這種戰火硝煙的生活,似乎早已習以爲常。此時她整個人就宛如一個局外人,在觀看一場和自己無關的戰亂。
也正是她表現出來的這種超越年紀沉着冷靜,使得她身旁那些女將侍衛,本來還驚魂未定的,現在都紛紛安定下來,她們也一起遵從之前守衛皇宮的職責,在每一個城門處都設置了重重防禦,一切井然有序,看起來這就像是她們的行宮一般。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有些鄙視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巫皇的五魅姬,也對她升起幾分敬重。雖然她現在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女王,可是她身上氣質,讓所有人都相信她絕對有實力帶領着她們重新建造一座真正強大的巫靈國。
想到這,五魅姬又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安排是否有些過了,萬一真的因爲一些珍寶得罪了這個未來掌控整個巫靈國的女王,是否值得。可是她的擔憂,很快就被百里外一片喊殺聲驚擾。
她也縱身落到城頭之上,朝着皇宮所在方向眺望,只見兩隻戰隊正在火光和煙霧中穿梭着,他們形態似乎很慌亂,似乎遭遇了什麼不可抗拒的事情,正衝出火場,朝着外城奔跑過來。
其中之一就是五魅姬的搶寶戰隊,這可是凝聚了五魅姬的精銳之師,原本她以爲有了這隻戰隊加入,很快便可以將皇宮叛亂平息,可是此時她卻感覺似乎失算了。
也就在此時,一道響箭飛上蒼穹,刺目紫色光圈幾乎映襯了整個虛空。
這時,無論是內城和外城都清晰無疑的看到這片煙火。
老蕭頭再次踏空,一拳轟擊在紅毛巨人的碩大腦袋之上,接着一條細長絲線將其手臂捆鎖起來,直到此時他纔算徹底降服了這隻巨人。只是這傢伙即便是全身都被無限細節絲線捆鎖,他依舊不老實,用力掙扎想要衝破捆鎖。可是那些無限細節絲線極爲韌性,使得他根本無法掙脫,最後只能無力發出低沉咆哮聲。
老蕭頭從虛空緩緩落下,一把揪住了他的紅色鬃毛,硬是將其拖入了梯度內。他巨大身軀就像是一座山峰從雲端墜落,最後在城門前百里方圓之上砸出一個幽深巨坑。他的身軀也被埋入土中一半。
接着他的身軀就被緩慢向着坑外拖動,最後隨着老蕭頭的腳步,整個人也躺在這片百里荒原之上。
腦袋幾乎堵住了整個妖魅城門。
老蕭頭走到城頭前,纔將手裡的紅色鬃毛鬆開,巨人的腦袋重重砸下地面。接着老蕭頭昂頭朝着城頭那一堆豔麗的女官吼道:“人交給你們處置,在下打擾了,告辭”。說完,老蕭頭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就在這時,城頭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公子請留步,公子爲了妖魅國做出這麼大的事情,怎能不讓我們表示一下,就匆匆離去呢”。
老蕭頭聞聲緊張的回頭朝着城頭望去,當他看到那說話女子並不是熟人,這才長吁一口氣,然後再次強自鎮定的微笑着搖搖頭說:“還是改日再登門拜訪吧,今日在下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那個城門女官聞言也不強留,但卻再次大聲喊道:“公子貴姓,可否告知大名,也讓我們可以對巫皇有所交代”。
“在下姓蕭,人稱老蕭頭”老蕭頭又深深皺起眉頭,他也沒想到對方這個女官如此難纏,於是爲了早點擺脫她,也就隨口告知了自己姓名。
說完,老蕭頭便不再理睬對方,立刻轉身朝着城外挪移出去。也就在這時,從他身後城牆之上,傳來了一連串女子驚呼聲...
原本老蕭頭以爲她們是故意想要引誘自己回身,因此不但不回頭,反而奔跑更加快了速度。可是隨着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多,使得老蕭頭又涌起了好奇心,他急忙轉身朝着城頭望過去。就在這時,他看到一隻只飄忽的紅色影子,它們似存在又似虛幻,猶如鬼影一般在城頭穿梭,但是每到一處,必定會造成哪些嬌豔女子的慘叫。
看到這一幕,老蕭頭再也沒有心思退走,他雙腿一用力,踏空衝向妖魅城。幾個健步之後,腳尖落回城頭之上。他此時近距離天道感知到了那些紅色血影,其實是真實形體,只是他們移動速度驚人,簡直可以和自己的開元跨虛相似。
老蕭頭雙臂微微一甩,一道金色光圈,立刻籠罩在那幾只血影身上,接着他用力一投擲,那幾個血影就被重重砸下城牆。它們幻影狀態也逐漸消失,最後呈現出一隻只呲着獠牙的魔頭。它們長着尖角,細長的獠牙,還有嘴角流淌着酸性紅色液體。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老蕭頭看着這隻獨角魔頭,也頗覺震驚,但是他畢竟是剛剛從神墓內出來的,對於各種神奇的事物早已見怪不怪了,可是對於身旁那些妖魅國的女兵,她們卻被眼前這種只有在夢魘中才存在的魔頭,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再加之,她們之中有人親眼見到它們吃人,更加重了內心的恐懼。
一時間衆花顫抖,那種楚楚可憐的嬌美姿態,使得老蕭頭立刻生出些許憐愛之心。他縱身拔空,雙手用力朝着城頭砸下去,這一次他直接一口氣橫掃了十幾只血影魔頭,最後才落回城頭。
隨着血魔都被老蕭頭收攏起來,城頭的女兵臉上驚慌失色的表情也逐漸消失,她們個個都朝着老蕭頭身上偷來信任和欣賞的眼神,這一次,竟然把老蕭頭看得羞了,他尷尬地四處打量幾眼,直到他找到了脫身藉口,才衝她們一抱拳說:“可否允許在下進入內城清除血魔?”。
之前那個女官聞言,立刻按住小嘴嬉笑着說:“當然可以,公子現在是妖魅國的恩人,無論你去哪裡,都不會有人敢於阻攔你”。
她說的話,即便不算是巫皇的命令,但是也絕對擁有無比權威。她就是剛纔從巫皇處趕來的女官,也是巫靈兒最信任的首輔大臣。
看着女官那一臉親近的表情,老蕭頭實在不敢再在這一羣花叢中呆下去了。他縱身踏空,身形猶如一條金龍竄進了內城。
也就在他踏空消失那一瞬間,另外一個城頭人羣中走出一個高貴的女子。她輕甩袖裙,鳳目內隱含着無盡的怨恨和不甘。她就是十魅姬,自從老蕭頭踏入城門那一刻,她就離開了正門,躲到了一個側門偷看他。通過剛纔觀察,她知道他的修爲更加強大了,甚至比她離開時不知強大了多少倍。這讓她很是懊惱,在她離開四方族那一日開始,她就下定決心有朝一日要在修爲和勢力之上都壓過四方族,到時她會讓老蕭頭乖乖跪伏在自己面前,成爲自己入慕之臣。
可是現在似乎她的想法,只能做爲她午夜夢迴時的自我安慰吧。十魅姬的性格是一個極度偏激的人,一旦自己得不到東西,她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因此她內心執念都轉變成了怨氣和怒火,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身軀內裝滿劇毒的女巫,恨不得立刻將所有毒素給老蕭頭喂下去。
仇恨的目光,無盡的心頭之火必定會在時間中逐漸滋長成爲最恐怖的噩夢....
“快點趕路,別打歪主意”紅袍人剛走出一片叢林,立刻就被身旁一個星羅弟子揪住衣領威脅說。
剛剛紅袍人爲了減緩時間,故意領着他們多繞了一點路,卻沒想到立刻就被星羅弟子察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