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作爲護山大陣的陣靈,自然也是親眼見證過這種場面。暗靈無法相信,在神族已經滅絕了幾萬年的今日,還有人可以憑藉自己能力渡劫。
暗靈盯着那片劫雲,初步推斷,此劫雲屬於七損劫的一種。傳說渡此劫的人,大多數是肉身強悍之輩。
每渡一劫就會令肉身強化百倍,等渡過了七損劫之後,肉身已經近乎不死不滅的五元體。
這種以肉體逆天的修煉方式,遠比那些道法渡劫的人更加艱難。
在暗靈數億年記憶中,還從未有任何一個神族真正渡過七損劫。
因此暗靈十分好奇,想要衝過去瞅瞅,究竟是什麼人在渡七損劫。
暗靈身形飄忽,嘴巴噴出一口氣泡,在時空捲曲中,他就透過維度空間,穿梭到了那片峽谷內。
當他站在虛空,向下俯瞰去時,竟然驚愕的臉色煞白。
因爲他看到正在渡劫的,並非是一個神族,也不是人類,而是一具死屍。
他一半肉身被濃濃屍氣籠罩着,裸露出來的面孔就像是冰雕一般。
那雙死人般瞳孔充滿怨恨的盯着蒼穹,在他身上,則是凝聚了十八根氣旋柱子。
暗靈嘴角微微一陣抽搐,說道:“沒想到天地間竟然升起此等邪物,必須減除之”。
暗靈骨子裡那種被神族澆灌出來的正義感又萌了,他大義凌然的一揮手,一招氣勢從蒼穹朝着地面的殭屍反壓下來。
就在暗靈巨大掌印幾乎要觸及殭屍那一刻,一個青年反手一拳,一抹紅雲反衝雲霄。
轟!一聲巨響,暗靈被炙熱的火力衝回虛空,接着一個青衫人影已經落到他面前。
暗靈瞪着米粒小眼盯着對面青年看了許久,才癡癡的說:“你,他?哪一個纔是真的?”。
看着暗靈孩童般擺起手指,老蕭頭頗感滑稽。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爲何天道都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嗚嗚!
暗靈眨了眨眼睛,圓溜溜身軀一轉,繼續衝向老蕭頭。
此時正是殭屍兄生死關鍵時刻,老蕭頭就算是捨棄性命,也絕不會讓人逼近到殭屍兄身旁的。
老蕭頭雙手召喚出道真護體,手裡殘劍訣一揮,劍奴劃破虛空,朝着那隻虛幻光影刺出一劍。
劍氣在虛空內竟然呈現出一種波紋態,看得老蕭頭視線都有些恍惚,他不知道爲何自己的劍氣會產生這種褶皺彎曲,最後竟然貼着虛幻東西身旁穿過。而那個東西本身卻一點都未被劍氣波及。
老蕭頭細細凝視之下,才現那一處時空似乎向外膨脹起來,宛如是一個水中氣泡,將兩側水流隔斷。
這裡可是虛空,乃是四元梯度時空,在這裡梯度和時間幾乎融和在一起,是絕對不能改變的,更無人可以將其彎曲形成隆起。
但是面前這一幕除了梯度扭曲,再也無任何現象可以解釋清楚。
一個可以輕易造成時空扭曲的虛獸?老蕭頭想象都覺着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在老蕭頭看到圓鼓鼓透明泡出現那一刻,他就將其想象成了虛獸,雖說形體有些怪誕,但是其本質還是虛獸一種。
爲了搞清楚對面虛獸究竟如何扭曲梯度的,老蕭頭立刻將道真灌注於天道內,朝着虛空釋放出去。
即便虛獸擁有強大到可以扭曲四元梯度的道法,但是他卻無法避開天道四元視角觀察。
老蕭頭意識內,自己已經凌駕於萬物之上,以四元視角俯瞰下方。
可是令老蕭頭意外的是,他俯瞰下去的地方,依舊空無一物,甚至連一絲道法波動都不存在。
看到這,老蕭頭才真正意識到了眼前這東西詭異。他從四元視角回到現實,一雙精芒迸射的眸子盯着那片虛空,直到那片虛幻光影,彷彿水波一般流動起來,他才恍然收斂心神。
就在這時,水波幾乎貼着他的臉頰劃過,接着一雙明亮米粒小眼透過一個彎曲猶如魚眼的空泡內瞪着自己。
看到那雙眼睛,老蕭頭內心又莫名浮現出那種頑童般頑劣感。只是現在他再也不敢小瞧這東西,雙手微微一抖,太初道法之火瞬間瀰漫在身軀四周,形成一道火焰屏障。
小東西似乎很畏懼火焰,它身形一轉,衝出了數丈外,最後將虛空吹起一顆更大泡泡。
他則是像一隻魚兒般鑽進了泡泡內,藉助着泡泡向着老蕭頭湊近。
老蕭頭自然清楚那泡泡的用途,他急忙雙手連續揮舞,指尖牽引出一條條陣法絲線,憑藉着這些陣法規則,他將整片虛空編織成一張碩大無比的網格,爲了護衛殭屍兄安全渡過七損劫,他現在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這片區域。
那顆裹着暗靈泡泡,就像是一個肥皂泡,從虛空滑落,再經過陣法規則時,被黏住。
就在這時,泡泡生詭異的變化,竟然產生了數個菱形切面,從其中一個切面內,一隻圓乎乎的手掌伸出來,瞬間膨脹成數百丈,接着他用力抓起了陣法規則,將其拔出一根錐刺。
可是陣法規則並沒有斷裂,這讓暗靈泡泡很是不滿意,他又從左側的菱面內伸出另外一隻手,雙手一起撕扯着陣法規則。
這一次幾乎整個陣法網格都被其撕扯着拽起,但是陣法規則還是沒有破碎,只是貼近泡泡處凸起一根根巨刺。
嘗試了幾次之後,那個泡泡頂上的菱面又鑽出一個巨大無邊腦袋,他瞪着巨大眼球,朝着下方俯瞰下來。
此時他竟然接着菱面球化身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他雙手一拍,球面騰空,接着兩隻擎天的大腳出現在老蕭頭對面。
現在老蕭頭已經看不到圓球上半截了,只有那半截身軀,和兩隻巨大無比的大腳。
圓球擡起大腳一腳就覆蓋了正片峽谷,朝着老蕭頭頭頂踩下來。
看着逐漸黑下來的天空,老蕭頭雙手合攏,嘴裡唸誦道:“大金烏咒”。
一道金色火焰衝上雲霄,接着化身一隻巨大火焰金烏,朝着圓球巨大無比雙腳衝去。
由於圓球另外半截身軀已經出了這個梯度,使得老蕭頭根本無法看到此時圓球面目表情,但是從他那圓鼓鼓的身軀向後滾動幾圈來看,他現在一定很害怕。
那金色火焰在衝到他腳下那一瞬間,那兩隻大腳快收回到了泡泡內,他就像是一個不倒翁般在雲端搖搖晃晃。
金色火焰繞着氣泡迴旋一週,並不能攻進氣泡空間內,最後老蕭頭只能將金烏咒收回。
他目的並不是傷人,而是逼迫對方遠離峽谷,不讓其打擾僵兄渡劫。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再逼得太緊。畢竟這種可以衝破梯度壁壘的虛獸,勢力強悍已經遠老蕭頭的理解範疇之外,萬一真的惹惱了他,到時它不顧一切拼的魚死網破。那豈不白白害了殭屍兄。
老蕭頭雙手一揮,金烏咒收斂至百丈外繞着峽谷旋轉,現在他不想再去管峽谷外面的事情,只要那個傢伙不再衝進來,老蕭頭絕不會去主動招惹他。
誰知就在老蕭頭收回金色火焰那一瞬間,那顆沒有腿腳的圓球徑直原地打了一個旋,又伸出腳來。它用力一彈,徑直朝着峽谷衝過來。
看到這一幕,老蕭頭長嘆一口氣,暗忖,看來這東西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爲了僵兄,我只能放手和他一搏了。
老蕭頭召喚大白和虛獸一起守護着殭屍兄,自己則是喚醒了脊背之上的羽神翼,身形化成一道銀白光束飛到了半空。
老蕭頭將雙翼迴旋一週,落到了那東西對面,他雙翼微微懸空,腳步踏着虛空,徑直走到了梯度邊緣。他透過一道光亮朝着虛空大聲吼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但是你想要傷害殭屍兄就要過我這一關”。
就在老蕭頭朝着虛空喊話之後,圓球又生一震,接着圓球雙腳竟然平直癱坐在梯度之上,接着圓球用力將腦袋從剃度外面拔出來。
它搖晃着虛幻的腦袋,好久才適用了梯度內的空間,它頭實在太大了,幾乎是貼着泡泡勉強探進了梯度內的。
圓溜溜的眼球直勾勾盯着老蕭頭,令他感覺有種被窺伺的壓迫感。
大概過了一刻鐘,那隻大腦袋才喘息着在虛空吼道:“你,你不想那個殭屍死?可是他在渡劫啊,一旦渡過七損劫,他就會成爲十分可怕的存在,你作爲一個神族,難道任由着他渡劫不管不問嗎?”。
大腦袋用力喘息着,做出一副十分憋屈的表情,只是他的表情除了天道,視線已經無法將其看完整了。
老蕭頭被這種極度誇張的談話方式給震撼了,他愣了好久才能面對着蒼穹那個大傢伙回道:“他是我的兄弟,有我在,自然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什麼?你一個神族和殭屍做兄弟,真實可笑,你難道忘記了邪魔鬼三族都是神族的生死之敵,神族的職責就是要消滅這些邪魔的”那張圓鼓鼓嘴臉又開始脹氣,憋得他更加難受,臉頰都已經變形,但是他還在堅持着。
老蕭頭凝望着那張極度滑稽的圓臉,長吁一口氣,才解釋說:“神族早在幾萬年前已經滅絕了,我也不是什麼神族,你也只是一個虛魂化成的虛獸而已”。
暗靈聞言似乎受到了很大委屈般氣鼓鼓的說:“胡說,我纔不是什麼虛獸,那東西乃是陰邪之氣所化,豈可和本陣靈相提並論”。
說道這,暗靈眼神內呈現出一種自於骨子裡的高傲。
只是現在他那副表情配和着腫脹的臉頰,確實讓人忍俊不住。
老蕭頭強忍着噴飯的衝動,吞嚥了一口唾沫說:“你我各退一步如何?我保證殭屍兄渡劫之後絕不會害人,你也別再來干擾我們渡劫”。
暗靈冷哼一聲道:“陰邪哪裡有不害人的,我偏要阻止他渡劫”。
老蕭頭聞言無奈搖搖頭說:“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完,老蕭頭身形在神羽飛行之下,整個人度越來越快,最後簡直化成一片模糊殘影,當他再次凝固在一點時,整個虛空都被一圈圈金色火焰籠罩。
暗靈感覺到一絲熱力襲來,頓時昂起頭看去,只見梯度上方已經編織成一個火網,他又低頭看下去,只見下方也是一張火網,他現在被金色火焰困在中心,在他身軀四周都是那種令他心生恐懼的金色火焰。
暗靈一生最怕火,尤其是這種擁有着上古氣息的神火,暗靈更是恐懼不行。原本他可以藉助於五元泡脫離這個時空,可是現在他四周梯度早已被陣法禁錮,哪裡還有機會施展出時空跳躍。
這樣一來,暗靈就被困鎖在火焰陣網內半步也移動不了。
老蕭頭拍了拍手掌,凝望着半空那個巨大空球咧了咧嘴巴笑道:“現在委屈你一時,等僵兄渡過七損劫,我自然會收回金烏之火,放你離去”。
雖說老蕭頭可以用太初之火困住它,卻無法將其擊敗,尤其是他那種穿越時空梯度屏障的能力,早已讓這個宇宙一切道法都對它失效。
至於爲何它會唯獨畏懼自己的太初之火,老蕭頭也想不明白,但是他卻可以巧妙利用這一點。
暗靈投鼠忌器,蜷縮在火陣內,不敢移動一步,他痛苦和憤怒眼神時不時射向峽谷,但是卻不是對着老蕭頭,而是將一腔怒火都集中在正在渡劫的殭屍身上。
老蕭頭看到他那種充滿怨恨眼神,就立刻以自己身軀擋住了他的目光。
就在這時,虛空那片劫雲閃爍出七彩電光,幾十條五顏六色的電芒從雲端落下來,它們都是擁有四元梯度螺旋體,從虛空射向地面的殭屍。
轟轟!一連十幾道天雷轟擊在殭屍身上,頓時令整個峽谷都變成一片電火世界。
對於渡劫,外人不能插手,老蕭頭雖然擔心殭屍兄的安危,卻也不能出手去幫助他。
電光越來越亮,最後幾乎把天地都點亮了,就在這時候,殭屍兄原本匍匐的身軀,猛地挺直了,他竟然雙臂朝着蒼穹,做出了意欲搏擊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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