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臉憂鬱的氣質低頭獨飲,根本不理睬閆三,他連續喝了十幾倍酒之後,纔拿起一個酒壺竟然也給閆三甄了一杯酒。
閆三遲疑了半響,才舉起酒杯,一口將酒水灌下去。
酒水下肚之後,閆三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吃驚眼神盯着酒杯,又看了一眼正在眯縫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守墓人。
“這是真酒”閆三震驚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話。
守墓人又在閆三驚疑目光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卻未說話,只是拿起桌面筷子,夾起一口菜,放在嘴裡咀嚼起來。
閆三也模仿着他的動作夾了一口,頓時被那種完美真實的口感給征服了。
這還是夢境嗎?
簡直太真實了。
閆三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這一次他細細品味着口齒中那濃烈的辣味,頓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竟然無法挑出任何瑕疵,如果不是先入爲主,閆三絕對不會懷疑這裡一切都是夢境。
“這裡是真實還是夢?”閆三雖然知道答案,還是希望從守墓人嘴裡說來,他纔會相信。
守墓人放下酒杯,盯着閆三看了一眼,以一種十分平淡的口氣說:“夢非夢,真非真,你又何必執泥於此”。
閆三聽到這種似是而非的解釋,心中更加迷惑了,又追問道:“那麼你是師尊,還只是夢中的他”。
守墓人這時又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杯酒,品味着說:“我即是我,何分夢內夢外?”。
閆三略有所思的說:“我即是我,何分夢內夢外?”。
閆三緩緩躲着步子,眼神變得越來越憂鬱,最後幾乎濃烈的化不開。
他猛地擡起頭來,遊目四顧,徑直朝前方走去。當他走到一些佈置精巧的小擺件前,伸出手去觸摸它們。
“這裡每一個東西都擁有它獨有的味道和手感,只有你內心深埋的情感纔會賦予它們真實的質地....”守墓人也站起身來,放下手裡的酒杯,目光灼灼盯着閆三。
這一刻,閆三腦海內一瞬間涌現出許多奇奇怪怪生活片段.....
伴隨着那些片段和記憶融和,他似乎已經無法分辨出那些片段是否真實。
閆三手掌貼着一張石桌表面滑動着,指尖在一層厚重的灰塵表面留下一條深深印痕。
這一切都那麼真實。簡直和現實存在的世界一模一樣。
此時的守墓人也已經陷入深思中,目光深邃,彷彿隱藏着無窮無盡的奧秘。
閆三則是彷彿進入一種角色扮演中,朝着對面一個梳妝檯踱步走去。
他的眼神很是迷離。就像是進入了雙重夢境之中,他伸出手,在空無一物的梳妝檯上面輕輕撫摸着,接着拿起一把木製梳子,在空中輕飄飄梳理着。
就在此時,守墓人也饒有興致模仿着閆三的動作手勢,做出梳頭的姿態。
此時閆三眼中憂鬱氣息更加濃重,已經深深進入了另一個角色內。
閆三擡頭看了一眼鏡面,此時原本只有自己的鏡面浮現出一個紅衣女子她端坐在梳妝檯旁,一頭烏黑靚麗的秀,墨黑色似流水般沿着他的手心滑落。
女子清秀玲瓏的臉龐微微昂起,一雙烏黑眸子,充滿柔情蜜意般盯着自己。
閆三眼睛和她目光交接那一瞬間,他眼中憂鬱氣息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哀憐和滿足。
閆三擡起頭朝着鏡面微微一笑,臉頰快變化,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翩翩濁公子。
女子用手觸摸着他的臉頰,像一頭小貓把腦袋放在他懷裡摩擦。
閆三此時也完全沉浸陶醉那種甜蜜的溫存內....
他用手舉起木梳,重複着梳頭的動作,於此同時,外面的守墓人也在做着相同的手勢,手法十分純熟。
隨着閆三放下手裡的梳子,鏡面外兩個人都凝固不動了。但是鏡子裡面那兩個人卻擁有自主意識,他們彼此相擁着站起來,濃濃情意幾乎化不開。
這時,閆三和守墓人臉頰之上都浮現出一種單純的微笑,那感覺就像青春萌動少年。
鏡面內。
閆三手臂微微彎曲,做出了環抱的姿態。彷彿他懷裡此時正摟着紅衣女子,他緩緩挺直了身軀,帶着女子朝着心中那片美麗安逸走去。
就在這一瞬間,鏡面內竟然呈現出一副全新的世界。
透過水銀般波紋,呈現出來的竟然是一片鬱鬱蔥蔥大草原。閆三隻是透過狹窄視角,就可以看到潔白雲朵,還有遠處高聳山巒。
這一切既真實又美得不真實。
尤其是當閆三走進去那一刻,感覺徹底融入了鏡面世界內,變得和那片世界幾乎分辨不清楚。
閆三感知着那種近乎虛幻般美妙感覺,逐漸腳步踏足在草地之上。
他和女子竟然走進了來,她十分欣喜雙手抓起地面的青草,又本想雪白色羊羣。
她就像是一隻美麗蝴蝶,盡情在草原之上翩翩起舞。
閆三盯着她,陷入了深深幸福中。
當女子奔跑回來時,閆三抓住了她手腕,將她拽到牧民帳篷前,他們才停住腳步,閆三側頭,朝着那彷彿存在的女子微微一笑說:“這就是我之前答應給你最嚮往的生活,你看還滿意嗎?”。
就在此時一陣草原風吹拂過來,一片殷紅衣裙迎風飄舞起來。
接着紅衣女子昂起白皙脖頸,烏黑的眼睛癡癡盯着守墓人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外面的守墓人臉頰莫名抽搐起來,似乎一股隱藏在他內心深處恐懼正在折磨着他。
紅衣女子紅衣穿過草叢,落到了帳篷面前,伸手揭開了屏風。
誰知,就在這時,紅衣女子忽然掩面失聲驚呼起來,閆三也是一臉震驚的盯着帳篷內。
這是他看到的最鬼魅和恐怖的一幕,他盯着地面那個倒地血泊內的紅衣女子,又側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女子,內心陷入了深深痛苦中。
紅衣女子邁步走到了受傷的自己身旁,先是用手去拔出胸口那把尖刀,竟然朝着自己胸口一刀刺下去。接着女子就重疊的倒下,眼睜睜看着女子死在自己面前,閆三內心承受無法想象的痛苦。
這是爲何?究竟生了什麼事情?閆三很是迷惑,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經歷這一切,他用力搖晃着自己腦袋,甚至用頭去撞柱子。
就在此時,外面的守墓人臉頰流下一行冰冷淚水,他緩緩起身,走到梳妝檯前,盯着鏡面內的閆三微微嘆息說:“這裡就是老夫第一重夢境,小子你好好體悟吧”。
閆三實在想不清楚,這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假,他意識正在進入某種崩裂,那種切骨的傷痛,使得他無法讓自己從剛纔畫面內掙脫出來。
就在閆三近乎被痛苦折磨的意識崩塌時,胸口銅鏡射出一道光亮,讓原本陷入了僵化的閆三有了一絲知覺。
他猛地睜開眼睛,盯着鏡面那個抱頭撞牆的自己,吶吶自語道:“真非真,夢非夢....”。
當他從重新拿起木梳那一刻,似乎那個紅衣女子又一次出現在他身旁。
閆三這一次沒有入夢,而是將手裡木梳放下,轉向另外幾處飾盒望去,其中有一個紫色盒子,看起來很神秘。
閆三用手將其抓起,剛要打開,立刻就感應到鏡面世界內的自己正在崩塌。
他轉身看向鏡面,現那片草原正在一點點變小,只要它消失之後,自己那一部分意識體將徹底被封印,到時他也就失去近乎三成的智慧。
閆三也不想因此變成傻子,於是他就拿起手裡的紫盒朝着鏡面用力砸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鏡面內泛起一圈圈銀白色光旋,直到將閆三視線都被籠罩在其內,閆三再也沒有任何時空感,直到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墜落,又被衝擊了幾次,之後,他眼前白色才消失不見,之後看到了一連串的螺旋體。
閆三從地面爬起來,四處看了一眼,並未現鏡面以及石屋,只有自己第一層意識投射的螺旋時空。
至於守墓人更是不見蹤影,閆三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
他遊目四周,最後確定這裡竟然是自己修煉的地方。不知爲何,自己竟然從夢境回到了這裡。
難道這一切都是守墓人做的。
閆三不知道生什麼事情,只能在這片螺旋空間內四處遊逛。
希望可以搞清楚這一切。
沿着一條螺旋體,閆三走出了數十丈,最後他竟然在一片空地處,看到一個灰色影子。
他不是別人,正是守墓人。此時他的形態又恢復了之前的蒼老,他微微擡起頭,一雙犀利的眼神盯着閆三怒道:“小子你又偷懶”。
他手臂微微一甩,一條螺旋體就纏住了閆三,將其吊到了半空。
閆三想要掙扎,卻被困鎖更加厲害。
最後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了。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守墓人怒不可遏的吼道。說着他揮起螺旋體,重重抽打在閆三身上。
這可是實實在在四元螺旋體,每一次敲打都會破掉閆三外防,使得他道法真身受到重擊。
“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師尊是你讓我參悟夢境術的”閆三痛得呲牙解釋說。
“臭小子,當着老子面,你還敢詭辯”說着,守墓人又重重甩了他一鞭子。
閆三隻感覺這一擊令自己體內道經都錯亂了,他急忙想要運轉空靈訣護住五臟六腑,卻被守墓人又是一鞭子,打得連空能氣息也一起潰散了。
現在閆三又迷惑了,原本他以爲這裡也是多重夢境,但是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了。
他盯着面前無比真實的守墓人,以及他手裡的鞭子,頓時覺着這一切似乎都是真實的。
閆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師尊,徒弟知錯了,你可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守墓人這才收起鞭子,盯着閆三冷聲道:“小子修煉有時會出現心魔,或許你小子已經被自己心魔所掌控,小子記住,任何心訣修煉都切莫心浮氣躁”。
說完守墓人就轉身離開了這片時空,在無數螺旋體的映襯之下,只剩下閆三獨自一人。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橫七豎八的鞭痕,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一切都是真的,難道剛纔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心魔。
閆三再一次處於一種自我迷惑中,他癡迷的眼神透過鏡面映襯在原本想要用力將錦盒砸下去的閆三瞳孔內。
看着鏡面內那個一臉茫然的自己,閆三此時才明白這一切都是這片鏡面在搞怪,他高高舉起錦盒,剛要用力砸下,卻遲疑了,他現在不太自信了,究竟是自己該不該砸碎這塊鏡面。
就在閆三一臉狐疑的時候,鏡面內世界正在遠離,似乎整個世界就要坍塌,那麼自己就要被永遠困鎖在鏡面內。
閆三思緒再三,還是用力將錦盒砸下去。就在他砸中鏡面那一瞬間。
閆三身旁事物又變幻了,這一次他出現在一片白色空間內。
閆三爬起來,四處看了一圈,他對此十分熟悉,這就是自己內心界。
他不明白自己爲何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就在閆三沿着熟悉的套路向外奔跑時,卻現一個紅衣女子擋在他面前。
她微微轉身,一張似乎融和了美人和紅衣女子臉呈現在閆三的視線內。
你是誰?
閆三無比驚愕眼神盯着她,現在他實在分辨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美人還是那個紅衣女子。
總之這兩個人的記憶和外貌都在此時融和在對面女子身上。
紅衣女子沒有說話,只是衝着閆三微笑,那笑容似乎可以鑽進閆三的內心。
閆三內心掙扎了許久,才長吁一口氣,閉上眼睛,接着他雙手一拍,掌心呈現出一顆紫色虛靈之眼。
在那些詭秘光旋映襯之下,閆三終於看清楚了對面紅衣女子真實形態,她只不過一片灰濛濛的氣旋而已。
閆三重新定了定心神,繼續邁步朝着前方走過去,直到他踏出內心世界,眼前景色一遍,他竟然出現在了一片銀白色的冰雪世界,站在冰雪世界的階梯之上,他匍匐前進,在不遠處,尹拓拔用力拖拽着一塊巨大冰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