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即便是看慣了戰爭的人,也都不僅泛起一絲厭惡之心,更何況,她們還只是一個個嬌柔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下,竟然對此視若無睹。
那座高大巨攆之上,翠衣女子蛾眉間,似乎有一圈圈金芒閃爍,只要有女兵膽怯的,便會回頭看了那女子一眼,便會充滿鬥志,根本無視所有鮮血和殘忍殺戮。她們此時此刻真無愧於那羅剎之名。
在翠衣女子身旁,一個宮裝俏麗美婦,一雙鳳目隱含淚光,狹長眉角也在輕微顫抖着,她也算是一個見慣大世面的人,可是在面對着這樣殘酷殺戮時,也不有着心口發堵,若不是她強力剋制,恐怕早就無法端起架勢了。只是在她身旁那個羊角小女娃卻早已堅持不住了,她俯身於左側木桶旁,大口大口嘔吐,已經將肚皮內所有東西都吐出來,只有酸水,她還是抑制不住繼續吐。
那美婦似乎很畏懼那坐在黃椅上面的翠衣女子,尤其是在面對她那雙宛如幽靈一般眼神時,她更加膽怯,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鼓足勇氣,朝着那王座上面女子勸說道:“既然我們目標不是這裡,又何必多早殺戮呢?”。
聞言,那高高在上王座女子微微側目,橫掃她一眼,頓時便讓美婦人遍體生寒。嚇得她急忙俯身於地,現在她已經不是教主了,她和幾千教衆都需要仰仗此女鼻息生存,這也是美婦之所以如此畏懼翠衣女子原因所在。
“難道他們不該殺嗎?剛纔沒有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嗎?現在便是他們該有的懲罰”翠衣女子陰冷話語,就像毒箭一般刺穿美婦人的肝膽,她再也不敢擡頭,急忙向翠衣女子膜拜於地。
“算了,這不管你的事情,你還是回去準備能量餐以酬大軍凱旋,這裡就交給她來指揮”翠衣女子拿手一指,只見一個尖臉女子踱步走出,她一雙眸子泛起幽幽綠光,竟然和那翠衣女子眼眸一模一樣。
此時美婦人才真正意識到事情可怕,因爲這尖臉女子就是她貼身侍女,此時她竟然不受控制成爲了別人殺戮工具。以美婦對於她的瞭解,這侍女絕不會如此殘虐的,看來她似乎是被某種邪術控制了神智。
就在美婦疑惑不解目光中,翠衣女子一聲令下,那侍女便帶着幾千人殺入了戰圈內。她的行爲和之前那些羅剎兵沒有任何區別,似乎都是那麼冷血,那麼殘酷,遠超她們之前性格。美婦此時不敢再什麼,哪怕是一句話,現在她只想帶着小丫頭遠離這裡,遠離這可怕修羅地獄。
望着美婦的背影,翠兒女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她再次揮手,身後又走出幾個將領,她們同樣是眼球泛起一絲絲綠芒,齊齊盯着對面那些早已失去理智人羣。
“全部殺過去,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原本還在伺機而動的幾千人,此時也全線衝出,一時間,整個戰場人影綽綽,到處都是婀娜妖豔的羅剎身形,原本這些在那些貴公子眼中千嬌百媚的女子,此時卻化身成恐怖的嗜血惡魔。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場荼毒,一方只是一個勁退避,一方則是完全沒有人形砍殺,那些無頭屍體堆砌如山,那毛茸茸球體已經遍佈腳下,有些甚至還被人踏扁踏平。
現在誰也不敢再說那些鶯鶯燕燕,誰也不敢再小看她們纖細手腳,誰也不敢再正視那一雙雙柳眉鳳目的面孔,似乎這一切都彷彿化作每一個人心中夢魘,隨着那帶血呼嘯,嗜血刀鋒,一腔污血噴濺而起,化作蒼穹一筆,鄭重濃墨重彩,將這一個個冷酷身形徹底篆刻在歷史這座永恆豐碑之上。無論對錯,無論勝負,無論善惡,這一戰只是開啓了位面帝國戰爭序幕而已。
面對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屠殺,結局從一開始便已經註定,當那巨大花攆從天橋落下時,這整個試煉之地,依然變成了羅剎軍海洋,她們沒有歡呼,沒有慶祝,只是以其冰冷的刀鋒指向蒼穹,這便是她們再宣誓,一場戰爭的宣誓。
這樣的景象下,美婦人也不得不帶着小女孩走出來,她們不敢去看那殘骸遍地戰場,而是目視着那高高在上王座之上的女子。小丫頭輕柔着蛩鼻,以一種十分迷惑的眼神盯着美婦人問:“她還是翠兒姨姨嗎?”。
“這,我也不知道”美婦人這話並非敷衍,她是真的看不懂現在的翠兒,她自從進入戰場之後,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在之前,她對於自己和小芸兒,都是那麼和善,也正是如此,她們纔會結拜,讓小芸兒認其爲小姨。
孩子眼睛是單純敏感的,她不會僞裝,不會隱藏,有啥說啥,因此美婦人也無法阻止小女孩這樣的質疑。只是她內心很擔憂,那是對於她們未來的擔憂,也未整個芙蓮教姐妹擔憂。就在這時,也不知道爲何,一個人腦袋滾上了花攆,從那王座旁滾落,就在美婦和小女孩無比震驚目光中,那王座上的女子伸手拍下,竟然將那腦袋捏的粉碎。這一幕看得小女孩眼睛都凸起了,她不住乾嘔,卻被美婦捂住了嘴巴,小女孩掙扎幾次,便無力癱軟下去,她竟然嚇昏了。美婦將其推到一個侍女懷中,吩咐說:“好好照顧小姐”。
是!那侍女是美婦心腹,於是便帶着女孩返回下方的紅車內。至於美婦迫不得已,只能陪着翠兒一路走下去。這是她爲了避免激怒這殺神一般女王的方法,這一次她必須爲一些人活下來努力去做一些事情了。
就在花攆已經開赴進天橋之後,忽得前方人羣開始騷動起來,接着迎面衝出一支幾百人赤焰弟子,硬是抵住了羅剎軍的陣勢。他們陣列比起那些雜亂無章的赤焰弟子,顯得正規許多,並且每一個人修爲也已經達到靈境之上。因此這隻戰隊一現身,便瞬間逆轉了局勢。尤其是那一行人爲首將領,他的修爲已經達到地境。他一隻手揮劍,一隻手掌控戰騎,所到之處,必定會帶起一片腥風血雨,只是眨眼間,便有十幾個羅剎兵慘死在他的長劍下。
此時翠兒忽得從巨攆上彈射而起,她的身軀在半空化成一個弧度,帶着一抹金色氣息,便衝殺入戰陣內。
她行動所致的時空,便會結晶,成爲一個靜止時空。直到她飛入那人身旁時,那人長劍還未改變趨勢。可是就在翠兒準備向其斬下一刀時,誰知那人長劍竟然擺脫了時空靜止,反手一劍朝着翠兒胸前刺來。這一變招太快,以至於翠兒都無法做出反應,便已經中劍,隨着一捧鮮紅噴濺出去。翠兒身軀也自後飛出去。
只是她在翻身之後,手掌也凌空一抓,便見那時空竟然那人背後產生無數道尖刺,狠狠刺向那人肉身。
撲哧!那人也噴出一口污血,接着他身軀一震,便從那尖刺一般時空晶體內鑽了出去。現在他才意識到對方恐怖戰力,原來她已經可以運用時空結晶來傷害敵人了。那人揮手自胸口將那幾根時空結晶刺拔出,之後便冷冷目光注視着對面那個綠衣女子。這一次二人交鋒,竟然誰也沒有沾到便宜。
同樣的,二人所受傷並不嚴重,他們在短暫療傷處理之後,便重新相互展開了反攻。首先是翠兒以太極超靈展開太極靈術,一道太極光波,似乎要將時間一切靈性統統化解,使得那人長劍還未逼近到翠兒三丈距離內,便已經失去準頭,下一刻太極波動之下,他法神便遭受攻擊。此時二人已經展開了超靈維術。
在超靈維內。
那人已經蛻變成一個巨大無比血色蝙蝠,它嘴巴開闔之間,竟然能噴射一種音波,隨着那波紋竟然讓翠兒太極圖都爲之飄忽不定起來。翠兒在超靈維內,超靈形態有兩種,其中之一便是上古煌之靈,另外一個便是陰陽太極圖。二者原本不可相容的,只是翠兒修習禪定之後,二者似乎先天之氣似乎被磨礪不少,使得這兩個超靈體竟然可以在短時間內達成一種和諧。這也是當那人進入超靈維內時,爲何會發以一敵二的感慨。
雖說翠兒多了一隻超靈體,可是她的修爲卻比那血色蝙蝠低了一籌,因此二者在超靈維展開搏殺,竟然也是伯仲之間。
血蝙蝠展開雙翼,繞着那煌靈打轉,腳下則是一圈黑白圖案相互映襯着。隨着血蝙蝠首先展開超靈攻擊,那原本還在閉目的煌靈,猛地睜開眼眸,一道金光從他雙瞳射出,不到一瞬,便覆蓋了這所有一切。
血蝙蝠內迸發出一絲驚愕:“這是什麼?難道是邪靈?”,那人驚惶的吼叫,立刻化作淒厲的音波,也在那煌靈氣息中膨脹成一個音界。在那音界內,似乎有一道人影,正在好奇觀察着對面那隻煌靈。
誰知就在此時,那煌靈竟然雙臂一錘,接着將下面那兩道黑白氣抓起,放在掌心一團,竟然朝着血蝙蝠砸了過去。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超靈維激盪之下,時空爲之產生一個空洞,四周無窮無盡的氣流都被吸入其內。隨着那黑色旋渦逐漸擴大,眼見一場綿延整個聖火界的災難便要開始。也就在此時,另外一個光影從對面天橋衝下來,他甩手一道封印,便將那片時空封堵起來,隨着烏雲散去,蒼穹重回清澈,宛如一片湛藍色水晶,只是一切雲氣以及仙山早已不見。
那人身形提升,幾次落到了虛空內,他一雙閃亮眸子正在界空內四處搜索着。
超靈維內。
血蝙蝠顯然已經勢弱,它被一團黑白氣困住,而對面還有那隻煌靈正在嘗試吞噬它。
此時若不是那煌靈想要吞噬他,恐怕他早就超靈潰散,形神俱滅了。
超靈在超維內太強悍了,血蝙蝠雖然已經達到地境,還是無法和這種上古兇物相比。
就在煌靈一步步逼近血蝙蝠時,忽得一道藍光穿透了界空,直射進超靈維內。
那藍光繞着血蝙蝠一圈,便將其從黑白氣中挽救出去。之後,那藍光化作一把小飛劍,直取煌靈的眉心。
此時煌靈超靈態已經凝實,它是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因此其有面目人臉,卻沒有人身,當飛劍直取它眉心時,煌靈猛地鎖頭,竟然將腦袋整個落進胸腔內,之後便甩動無數條細長觸鬚,想要抓起那把藍色飛劍。
孽畜!在本道爺面前沒還敢放肆,就在煌靈觸鬚幾乎要纏住那把飛劍時,另外一個方向,一個身穿紫衫道袍的中年人跨步進入了超靈維。他竟然沒有超靈態,直接以肉身踏步進入超靈維。準確的說,他已經將肉身超靈維化,那麼他便已經達到肉身入神的境地。看到這一幕,即便是煌靈也是震驚不已。他很清楚像這種肉身入神的傢伙,每一個都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它立刻收回觸鬚想要躲藏,可是那道人卻不給她機會,雙臂微微一掃,頓時萬千劍影便將整個超靈維封印起來。
眼見無路可躲,煌靈迫不得已只能轉身迎向道人。此時這隻煌靈雖然還是翠兒的靈體,卻已經擁有了自我意識,因此它此時做出一切反應,根本不是翠兒的意識體所爲。那煌靈兇殘目光盯着道人那張肅然的臉頰,嘴裡發出桀桀怪叫聲。這便是煌靈怒極體現,對此道人似乎早已瞭然,隨手一揮手,便是萬道紫芒繞着煌靈旋轉。
煌靈還想掙扎,卻發現四周原本還展現的超靈維,此時竟然粘和在一起,宛如一個封閉的囚籠,直到此時煌靈才知道自己和對面道人之間勢力差距。它憤懣低沉吼聲,傳遍超靈維每一個角落。那上古邪靈氣勢展現無疑,可是道人卻似乎巋然不動,只是很仔細一隻手捏動指訣,另外一隻手伏劍柄,不停向着煌靈刻畫靈符。
眼見煌靈氣焰一點點萎靡,原本還猙獰的煌靈體,忽得變得柔和起來,那身姿以及聲音都像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