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兒,你應該長大了,現在可是超級位面,四處強者如林,你我這點修爲根本不值得炫耀,正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你切莫自持武力,便可肆意胡爲,許多事情也並非一定要武力纔可解決”燕南山一臉嚴肅訓斥她說。
柳依依見師叔真的動氣了,頓時閉嘴不言,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寶兒則是躲在一旁偷笑,誰知卻被柳依依狠狠一腳踩着腳趾,痛的他額頭直冒冷汗。
燕南山也不想過於苛責小輩,便也不再言語,踏步走到溪流旁,捧起清水涿洗了一下臉頰,忽的他腦中記憶畫面一閃,似乎他之前來過這裡。尤其是看着從手掌心滑落水珠,竟然是那麼熟悉,可惜無論他如何想,卻始終記不起,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水滴落水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也讓燕南山思緒深深陷入回憶中。
我究竟忘記了什麼事情?他們?還有她....燕南山彷彿在一個記憶迷宮內搜索,可是線索一旦觸及和那段消失記憶有關的部分,便立刻消失。彷彿有一段記憶被直接從他腦袋中扣除一般。
這讓燕南山很是苦惱。
這就像是他自己迷陣,一旦深陷其內,便不可自拔。因此有時燕南山會處於自己思索狀態數個時辰都一動不動。
看到這樣的師叔,柳依依和寶兒都很擔憂,只是他們也不懂醫術,不知道師叔身軀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寶兒你身爲靈寶仙人弟子,可會煉丹?”柳依依突發奇想,想要親自給燕南山煉丹藥吃。寶兒聞言,微微一皺眉說:“確實有煉丹的傳承,只是我不善於這一面”。柳依依一把拽着他說:“哪有誰是生來就擅長的,磨鍊一下或許就成了”。
寶兒聞言也讚許的點了點頭,便將傳承中煉丹術給翻了出來。二人搜遍了身上的包裹以及空間,才找到幾十種靈草,然後又向小販討要一些,便在這小溪旁一處巖洞內,開始煉丹試驗。
當柳依依被寶兒拉進神火空間內時,二人便開始了煉丹。
煉丹和煉器差別不大,只是煉丹更講求的材質配比以及藥性的掌握,對於爐火的要求反而次之,畢竟能夠承受更高品級爐火的藥材很稀有,那些都是天材地寶,豈是尋常可得。因此以最爲簡單的靈寶之火,便可以煉丹足夠。剩下的便是丹藥配比火候以及丹藥功效的掌握,柳依依和寶兒也不清楚什麼藥理藥性,只能遵從靈寶仙人傳承中記載,有一種凝神丹,這個所需材料最爲簡單,又破和師叔的病症,於是他們便決定煉化一枚凝神丹。
當柳依依把一把把藥草都丟進寶兒面前火焰內時,頓時產生縷縷煙霧,隨後整個藥材都開始燃燒起來,最後化作一團灰燼。
“師姐,我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寶兒看着那一團混合藥香的火焰說。
“這不是傳承記載的嗎?你看每一個步驟都對...”柳依依一臉不服的指着寶兒親手默寫的丹藥配方。
寶兒也盯着藥方看了一眼,不過很快他便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了。
柳依依見狀有異,立刻也附身下去重新查看,開始都對,可是看到最後,才發現漏了一句。
將之上配比藥材置於乾位...也正是這一句話,使得他們前功盡棄。寶兒和柳依依面面相覷,又抓起地面的灰燼仔細觀察之後,才清楚剛纔白白浪費一成藥草。
“師姐,沒事,我們重新來過便是”看着柳依依泛紅的眼圈,寶兒急忙安撫說。
柳依依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立刻重新按照配方開始調配,這一次她每一次都做的十分仔細,直到最後,小心翼翼將其放在乾位時,還是不放心,又重新對照一邊,這才讓寶兒噴出寶靈之火。
頓時整個乾坤丹火陣便隨之騰空火焰,各種方位火焰相互繞轉着,彼此交纏,將整個陣位覆蓋,無巧不巧的,竟然就在乾位之上一寸距離,不再下落,下方也是如此,這樣一來,那藥草便不會燃燒,還能充分吸收火焰之力。
隨着火焰之力持續下去,那藥草在以肉眼可見速度融化成汁液,隨後便被蒸乾,化作粉末,各種顏色粉末相互膠合在一起,又隨着乾位四處遊走,吸收天地靈性,逐漸凝聚成一個氣蘊,之後便是漫長等待,一直過了數個時辰之後,一聲脆響,那氣蘊破開,從中有一股藥香噴射出來。
柳依依和寶兒都以無比期待眼神注視着它,當那蘊氣消失之後,展現出來的竟然是一枚顏色黝黑,宛如煤球的東西。柳依依拿起那顆黑色彈丸,先是嗅了嗅,又轉向寶兒問:“這就是凝神丹?真要把它給師叔服食?”。
寶兒微微皺眉說:“之前我也沒有見過,看起來不太好服用?”。
“不如我們....”說道這,柳依依眼眸一轉,盯着小販身上。
嚇得那小販渾身一顫,兩腿都在打顫說:“二位上尊饒命,小的可不敢吃那東西,凝神丹小的見過,顏色呈現翠綠色,你們那個都燒黑了”。
聞聽小販之言,柳依依和寶兒臉上都流露出失望之色。他們也感覺這次煉丹是失敗了,不過他們也不氣餒。又拿起藥袋回到神火空間,繼續煉丹試驗。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了?”柳依依埋頭沉思着,她現在不敢再盲目做實驗了,因爲手裡藥材也只能試探不足兩次了。她必須爭取在兩次之內,練成凝神丹。
“步驟都對,材料配比也對上了,還有乾位,你的靈火不會出問題吧?”柳依依猛地盯向寶兒。
嚇得寶兒急忙搖頭說:“我敢發誓靈火絕對不會出錯”。
“那問題究竟是出現在哪裡呢?”柳依依深深皺起眉頭,思索片刻,還是無果,於是便重新照着方子配藥,就在她將藥材放在乾位時,她阻止了寶兒噴射火焰。
“之前步驟都沒錯,那麼如此炮製,肯定還是錯誤的,我們必須再想想肯定是遺漏了什麼事情”。
寶兒聞言,也深深皺起眉頭,思考。
“是時間”寶兒和柳依依幾乎同時縱身躍起,他們竟然想到一起了。
“之前步驟都對,只有時間未掌握,這也是失敗原因所在,寶兒你再想想,傳承之主可有時間記載?”柳依依好奇盯着寶兒。
“這個...我好像沒有見過....對了,這些奇異的條紋符號不知是何用?”寶兒下意識拿起手指在地面刻畫起來。
柳依依湊前一看,頓時便激動的說:“這便是時間,只不過是以八卦五行標識而已”。
“原來如此”寶兒也是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立刻便將整個圖文都刻畫出來。二人從圖文中,不僅發現了時間,還發現這乾坤丹火陣的運轉方位轉圜之法,這樣就可以很輕鬆掌握火力以及藥材成丹火候。
搞清楚這一點之後,二人再次重新起陣,煉丹。
棗紅色火焰,騰空而起,頓時無數紅線交織成一個密集的火網,相互穿插中,覆蓋在乾位之上。接着那藥材便開始融化,結成氣蘊。
也就在此時,柳依依手指波動了乾位,開始掌控陣法。
二人神色也緊張到極致,目不轉睛盯着那個氣蘊,生怕它在時間前爆裂,或者在時間後爆裂,那麼得到都只是廢丹。
火光豔豔中,寶兒目光逐漸偏移,不再注視着蘊氣,而是盯着柳依依那張絕美的容顏,尤其是在火紅的光線映照之下,顯得那麼楚楚動人,寶兒有些抑制不住,竟然忘情的撲上去,親吻了她一下。也正是這一下,使得柳依依手指一送,錯把乾位推送到戌位。頓時一團綠油油的光火閃爍起來。
“你”柳依依氣惱盯着寶兒,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師姐我錯了”寶兒嚇得急忙給她跪下。
柳依依擡起就是一腳將他踹飛,然後手指着他腦門說:“你知道我多麼....”,話說一半,她又說不下去了,想起剛纔被這傢伙親吻的畫面,頓時羞的面紅耳赤。
寶兒則是苦苦哀求說:“師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寶兒這一次,我發誓,我一定不再招惹師姐生氣”。
柳依依根本不理睬他,她賭氣走出神火空間,拔出玉弓開始亂射,不一會兒,便將四周射的凌亂不堪。
嚇得小販抱着腦袋躲在巨石後面瑟瑟發抖。
“師姐”就在寶兒搭弓射箭時,寶兒竟然衝出來,向她撲來。
柳依依聞聲,猛地將手裡長弓一轉,竟然對準了寶兒。
嚇得寶兒面色慘白,嘴角一個勁打顫。要知道柳依依現在可是被戾氣掌控,她殺人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柳依依杏目圓睜,盯着寶兒良久,才目光一掃,頓時臉上怒氣便消散不見了。她輕咦一聲,便湊近寶兒,盯着他左手心那顆翠色彈丸看了起來:這是你練出來的?寶兒急忙搖頭說:“這是師姐你剛纔煉化成的凝神丹”。
“胡說,人家明明剛纔搞壞了”柳依依嗔怒的瞪着寶兒。
“開始我也如此認爲,誰知那翠色火焰燃燒之後,便凝成這顆丹藥”寶兒急忙將手裡丹藥遞送過去。
“真的?”柳依依將其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確實很精緻,這樣的丹藥,若說不是凝神丹,她絕不會相信的。
“寶兒不敢欺瞞師姐”寶兒急忙訕訕的說。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柳依依聞言得意拿起自己剛剛練成丹藥,便走到小販面前。
“你不是見過凝神丹嗎?看看這一顆究竟是不是”柳依依說話間,便把凝神丹送至他面前。
小販開始還是有些顫抖着,當他看到凝神丹,便立刻被其吸引了。他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良久才道:“這確實是凝神丹無疑,只是這品質”。
“怎麼?品質不好嗎?”柳依依臉色明顯有些失落。
“不是...是太好了,我還曾爲見過這樣品相的凝神丹呢”小販哽咽一句,便繼續解釋說。
“真的?”柳依依聞言,又立刻眉開眼笑。
“當然,我可曾經販賣過丹藥,對於藥材品相還是有些瞭解的”小販一臉不謙虛的解釋說。
“看來本姑娘還是很有煉丹天賦的”柳依依聞言,更加誇張的自誇起來。寶兒見狀也急忙奉承說:“師姐聰慧過人,何事不成”。
只是他這馬屁似乎拍的不是時候,惹得柳依依一個白眼,急忙縮回了腦袋。
柳依依拿着煉化好的丹藥,走近燕南山身旁說:“師叔,這是一個凝神丹,你服下去吧”。
燕南山聞言,以那雙赤紅色眸子掃了柳依依一眼,漠然搖頭說:“這對我無用”。
柳依依卻不依不饒的說:“你未服用,怎知無用?”。
燕南山實在拗不過她,便拿起丹藥吞服下去。
頓時一股涼意席捲全身,燕南山原本混沌思緒,也似乎變得清晰許多。
燕南山略微點了點頭說:“這凝神丹確實有些奇效”。
聽到師叔讚許,柳依依更加得意,一張臉早已笑開了花。
山風微寒,山頂之上,師徒二人沉默無語。
在他們之間,似乎任何語言解釋都是多餘。蕭黑山將腦袋深深杵着地面,淚水早已浸透了衣襟。
他現在多麼希望蕭師可以責罵自己,哪怕提劍砍自己,他也心甘如怡。可是蕭師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很清楚這一次自己所犯的錯誤,觸及到蕭師的底線。蕭黑山明知道自己不可饒恕,卻依舊心存最後一絲僥倖。他雙膝跪地,腦袋用力磕着地面。
老蕭頭又何嘗聽不到身後那咚咚的杵地聲音,他也並不是無情,只是蕭黑山這一次觸及的不僅是他的底線,還有殭屍兄。他不得不狠下心去,執行門規。
無論之前蕭黑山犯過何等錯誤,可是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原諒他。
老蕭頭也是心痛的滴血,但是他還是不得不硬着心腸,衝着蕭黑山吩咐說:“我最後允許你叫我一聲蕭師,從此之後,你我的師徒情分已盡,你自便吧”。
蕭黑山聞言之下,大驚失色,整個人便猶如僵化一般,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