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側耳在包間的門口聽了聽,只聽裡面的人嘰嘰喳喳的喧囂着,一個粗狂的聲音有些得意的跟其他人吹噓:“今天大家全都盡情的吃喝,哥哥有錢,你們吃多少,哥哥都不心疼。
哈哈哈,今天下午哥哥的手氣壯,下午不到三個小時,就在“溫柔居”那裡贏了二十多萬,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這俗話說有福同享,哥哥贏錢了,也不能虧待了兄弟們。
你們今天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怎麼喝就怎麼喝,吃飽喝足之後,哥哥再拿出五萬塊錢,請兄弟們去溫柔居那裡瀟灑瀟灑,我今天聽說它們那裡又推出新服務了,來了好幾個外國妞,今晚上讓你們泡泡//洋//妞。”
“好,好,大哥威武,大哥敞亮,兄弟們,咱們一塊兒給大哥敬酒。”
當男子的話音落下後,包間裡頓時響起了陣陣呼喊聲,接着,一陣碰杯聲從裡面傳出。
聽到這裡,凌旭皺了皺眉,站在原地沉思着什麼?正在這時候,飯店的服務員過來送菜,趁着服務員打開包間房門的空隙,凌旭朝裡面瞥了一眼。
只見裡面坐着大約七八個壯漢,那些壯漢全都剃着光頭,表情兇悍,脖頸處掛着又大又粗的金項鍊,其中坐在首位上那人,留着一個平頭,身材不是太胖,戴着一副眼鏡,小眼睛,蒜頭鼻,嘴裡還鑲着一顆金牙,令人看過之後很容易留下印象。
掃視了一眼,凌旭離開這裡,朝自己的包間走去,一進屋,史善東等人就打趣着問凌旭幹什麼去了?怎麼去個衛生間用了這麼長時間。
凌旭回了一句,然後有些好奇的打聽道:“史所,咱們鎮上有沒有一個叫溫柔居的地方?那裡是幹什麼的?”
“哎吆喂-------大家都看看,咱們的凌副所出去一趟,就知道溫柔居了,還真不簡單啊。”笑着打趣了一句,史善東告訴凌旭:
“那個溫柔居是個洗//浴//中//心,就在商業街北頭,它是咱們鎮上排名第三的企業,實力僅次於夜明珠k//t//v//和水雲間足//浴//店,怎麼?你想去那裡泡泡澡?”
聞言後,凌旭搖了搖頭,他把剛纔的見聞說給衆人,說完,凌旭看着史善東:“史所,從剛纔那些人的言談舉止裡,不難判斷出,那個溫柔居不但涉賭,而且還存在嚴重的//賣//淫//嫖//娼//行爲。
剛剛那個人是下午時分從溫柔居里贏的20萬,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進行賭博,而且動輒幾十萬的輸贏,這說明那裡的賭博行爲已經公開化、規模化了。
不但如此,溫柔居里面還容留了許多//涉//黃//人員,甚至都有外籍//涉//黃//人員去那裡工作,這絕不是普通的窩點,像這種地方,咱們不應該放任不管,必須狠狠的打擊才行。
我建議咱們先別吃飯,現在就去那裡進行突擊檢查,把那裡給查封,看看那裡有沒有賭具?另外咱們把那裡工作人員的信息逐個覈實一下,如果發現有可疑的人員,咱們就把人給帶回來。
除此之外,剛剛那個包間裡的人也得帶回所裡,對那些人進行錄述口供,那個請客的人,今天下午曾經在溫柔居里進行過賭博,並且贏得了20萬的賭資,他的口供完全可以當做證詞使用。”
說完之後,凌旭站起身子,拿起掛在椅子上的衣服就要往外走,看到凌旭的舉動,包間內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一臉複雜的看着凌旭,隨後又把目光轉向李金勇。
史善東同樣有些意外的看着凌旭,大有深意的瞥了眼李金勇,他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喝水,看到衆人的反應,凌旭愣了愣,隨後他隱約猜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李金勇笑呵呵的站起身子,他走到凌旭身旁,輕輕按下他的肩膀,讓凌旭坐回椅子上,然後親自給凌旭倒了杯茶,幫凌旭把茶杯端到面前:
“凌副所長,你先坐下,溫柔居的事情,咱們慢慢再議,那是鎮上的支柱企業,每年都給鎮上交一大筆稅,鎮上給咱們的各類經費和補貼,都說從稅款裡撥發的。
你冒冒失失的把那裡給封了,李書記那裡交代不過去啊,這件事情,咱們改天再說,今天是所裡的同事給你接風,你就安安心心的吃飯喝酒,其餘的事情就別累心了。”
“指導員,你該不會跟溫柔居的老闆認識吧?”凌旭試探着打聽。
李金勇想了想,然後直白的說道:“我跟溫柔居的老闆卻是認識,不只是我認識,咱們所裡的人都認識,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兒的老闆姓杜,是鎮上杜莊村的村支書。
杜莊村就在你的管轄範圍內,以後你們肯定少不了打交道,等你到村裡找人或者走訪的時候,怎麼也得由村幹部領着吧?爲了日後的工作方便,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回頭我給老杜打個電話,讓他那裡收斂一些,你看怎麼樣?”
“我看不怎麼樣,凡是涉及到法律尊嚴的事情,我從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村裡找人或者走訪,村幹部不領路,我就自己打聽着問,用不着別人領着我。”
冷聲說完這句,凌旭注視着李金勇:“我以前光聽說過保護傘,但是從沒有見過,今天總算是見着了,指導員,奉勸你一句,趁早收手,免得晚節不保,溫柔居的事情,恕我不能給你面子。”
“姓凌的,我好心好意請你吃飯,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爲什麼出口傷人?我也勸你一句,年輕氣盛是好事,可也得看跟誰使,這裡,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聽到凌旭剛剛那番話,李金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表情越來越陰冷,頓了頓之後,他冷冷一笑:“凌旭,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我要是不發話,屋裡在坐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敢跟着你走。
凌旭,我給你一次機會,大家日後是敵是友,就看你今天的選擇了,你要是給我這個面子,就坐在這裡喝酒吃飯,大家日後還是好同事,好哥們。如果你不識相,還要……”
不等李金勇把話說完,凌旭雙目一凝,鏗鏘有力的回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爲謀。”
話音落下後,凌旭掃視了包間裡一眼,除了史善東之外,所有人全都不敢凌旭對視,生怕凌旭會叫自己跟着出去,於是大家紛紛低下了頭。
“張風超、李書學,你倆跟我走。”
被凌旭一喊,張風超和李書學本想跟着站起來,可是當他們掃過李金勇時,看到李金勇臉上那充滿陰霾的眼神,二人愧疚的看了看凌旭,隨後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語。
見此情形,凌旭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他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史善東,嘴裡感慨道:“史所,咱們所病了,需要治治病了,要不然的話,諸位全都得廢了。”
說完這句,凌旭拿起自己的衣服,轉身離開了包間,望着凌旭離去的身影,想起他之前的那番話,回想自己這些年的作爲,史善東表情一凝,下意識瞥了瞥李金勇。
對於衆人剛剛的表現,李金勇很滿意,親切的拍了拍張風超和李書學的肩膀,接着,他讓衆人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別被凌旭的不識相給影響了心情,稱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憑凌旭一個毛頭小子,根本成不了氣候。
聽到李金勇的勸慰,衆人臉上雖然露着微笑,可是心裡卻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興致,他們都被凌旭剛剛鏗鏘有力的話音給鎮住了,回想起凌旭的那句“道不同不相爲謀”,衆人看向李金勇時,少了幾分以往的敬畏,多了幾分沉思。
離開酒店,凌旭心裡那叫一個窩火啊,嘴裡不停的吐槽:“太特麼的張狂了,太特麼的明目張膽了,太特麼的囂張了,我要是不把那個溫柔居給拆了,簡直對不起身上的這身警服。”
雖然胸中怒火中燒,一心想要把那個溫柔居給查封掉,可惜凌旭卻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因爲他手底下沒人,初來乍到,沒人聽凌旭的話,連史善東派給他的兩名輔警都不敢跟着行動。
嘆氣之餘,凌旭仔細琢磨了一會兒,片刻後,他忽然眼睛一亮,心說:“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個副所長既然上任了,怎麼也得把這個鴻雲鎮給燎一下子,既然要幹,那老子索性幹一次大的。”
想到這兒,凌虛掏出,找到一個號碼,麻利的按下了撥通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