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歌收起了自己的觸手,停下了瘋狂打亂碼的動作,按下ctrl+S保存,將滿屏的不知名亂碼保存成了一個足有3.3GB的巨型TXT文檔,文件名是“AAA.aaa”。
在此前無所事事的三個小時,他一直在折騰這個玩意兒。
像是在描繪在什麼東西,或者說是編寫什麼東西。
但是不管是和他共享視野的白鹿,還是蹲坐在一邊的蘇珥七世,都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不過,現在他終於搞完了,是見證成果的時候了。
他關掉TXT文檔,又重新打開這個名爲AAA.aaa的奇怪文檔。
屏幕上跳出來的,卻不再是滿屏的亂碼,而是一個像是某些大型遊戲的界面,畫面精美,甚至還帶着點屏幕硬件不可能實現的裸眼3D效果。
而此時此刻,畫面上正以第三人稱視角,顯示出那一隻小小的屍狗,在宿舍樓下茫然四顧的景象。
言律歌將鼠標移動到屍狗的身上。
界面上跳出來一個疑似屬性面板的界面。
【玩家名稱:屍狗
等級:lv.1
陣營:無
狀態:虛弱
技能:無
攜帶物品:無
行爲目標:無】
白鹿:“???”
這是什麼玩意兒?他家老闆是什麼時候搓出來的?
作爲一個人格化AI,她始終覺得,不管在計算機上運行什麼奇怪的程序,都要遵照基本法。
比如她,無論控制什麼電子設備,也得先編寫病毒後入侵後門再覆寫底層操作系統。
而她家老闆呢?
就往一個TXT文檔裡哐哐哐地打亂碼,最後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界面了呢?
然而,言律歌的迷之操作還沒停止。
只見他將鼠標移動到屍狗的屬性面板最下方,點了一下名爲“修改”的按鈕。
怪物“屍狗”的屬性欄,瞬間就變成了可修改狀態。
言律歌把“狀態”一欄中的【虛弱】,改成了【正常】。
然後,白鹿就震驚地發現,界面中和現實中癱在地上的屍狗,竟然晃了晃腦袋,再度站了起來。
言律歌又選中屍狗的“技能”欄,手動加上了【死亡咆哮】、【統御屍羣】、【屍毒】、【感知加強】、【黑色淨火】、【惡念叢生】、【恐怖幻覺】……
最後,他還順手把屍狗的等級也改了下——改成了【天災】。
在他一連串的操作之下,屍狗整個狗的氣場都變了。
儘管仍然是小小的一團,但是它的背脊之上,卻有黑色的淨火燃起,將那些腐爛的血肉焚燒一空,只留下一副猙獰的白骨。
淨火盤旋一圈,在燒淨所有污穢之物後,凝聚在它空洞的眼眶裡,像是兩團沉沉的黑霧。
像是被自己身上的火焰嚇到了,屍狗往後退了幾步,口中發出很低的嗚咽。而它的聲音剛一出口,就化作了暴風般的咆哮,直接吹斷了前面的一排樹。
白鹿意識到自己錯了。
這界面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遊戲屬性面板,而是狗策劃專用的角色修改器。
她震驚:“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魔法控制檯啊。”言律歌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語氣說,伸手搓了把手邊軟綿綿的黃金貓貓頭,“小七,你們古尼羅的魔法真好用~!”
蘇珥七世歪頭盯着屏幕:“……”
這玩意兒和他們國家的魔法傳承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嗎?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
言律歌看到兩者的反應,想了想,覺得自己得解釋一下,便耐心地說道:“古尼羅魔法師的死亡之力,不是可以召喚亡靈,統御屍體爲他們戰鬥嗎?
“由於這些被喚醒的屍體在規則上屬於‘召喚者的一部分’,所以召喚者可以操縱它們的行爲,同時也可以有限度地對它們進行強化,甚至賦予它們一部分力量。
“有時候一個法師還會操縱一大堆亡靈,相當於羣控了。
“我不過是把這個過程量化了一下,以符文的形式繪刻在這檯筆記本電腦上,順便再通過‘幻境’編譯了一個可視化界面,讓它顯得更加直觀一點……
“啊,對了,古尼羅魔法雖然有六系,但是其他五系的根本邏輯我覺得和‘死亡’差不多,所以這個控制檯可以兼容其他系別的魔法。
“還有啊,我保留了一些接口,可以把其他合適的超凡能力也融會貫通進去……
“這東西做起來超麻煩的,我花了三個小時才搓出來……不過總算是成功了……
“嗯,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魔法控制檯’啦。”
白鹿:“……”
蘇珥七世:“……”
雖然不是很懂,但是聽着還挺厲害。
不管是白鹿還是蘇珥七世,對超凡能力的理解都相當深刻,所以他們至少弄明白了——
首先,這檯筆記本電腦被改造成了一件“法器”。剛纔言律歌不是在打亂碼,而是在銘刻複雜的符文。
其次,它只是一個方便的工具。把超凡者本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以更加簡潔直觀的形式體現出來而已。
最後……沒有最後了。
看言所長都折騰了半天的樣子,小白鹿覺得,他們估計很難造出第二個這東西。
畢竟言所長玩出來的花樣兒,很多時候講究的是“天賦”而不是“邏輯”。
就像白鹿加上原子能尊者能整出各種花式黑科技,卻沒法把“自愈”法陣刻在被子上一樣。
“接下來呢?需要給屍狗安排任務嗎?”白鹿看着屏幕裡的屍狗,好奇地問。
屍狗是沒有生前記憶的。
它不斷嘗試回家的舉止,只不過是受到殘留的本能影響而已。
如果需要它做什麼的話,還是得靠召喚者下令才行——這就是古尼羅概念裡的“死屍”。
但是言律歌卻搖了搖頭。
“不。”他說。
他看着屏幕裡開始奔跑的屍狗。
它一開始好像是被突然倒下的樹嚇到了,所以狼狽逃竄,但是跑了一會兒後,它又突然又拐了一個彎,開始加速。
不像是恐懼,而像是發現了什麼。
但是,它發現了什麼呢?
“屍狗奔着宿舍樓的西面去了。”言律歌卻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聲音很輕地對白鹿說,“小白鹿,你記得嗎?
“它的主人——運屍人就是在那裡跳下來的。”